老公亲手P不雅视频,嫁祸我出轨
老公亲手P不雅视频,嫁祸我出轨
上辈子,我和老公沈泽吵架后赌气出门,
独自去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网上爆出我和三个男人的不雅视频,
我被人肉搜索,不堪辱骂跳楼而死。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那根本就不是我!
重生回和沈泽吵架那天,
我压下了情绪,没有出门。
沈泽却问我:
“老婆,今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01
上辈子,
我发现一直有人给沈泽发暧昧短信,
一个没有备注的女人发来一条暧昧短信:
我想你了宝宝,咱们老地方见。
前世的沈泽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这个女的,
还指责我心思敏感,
最后我气得摔门而去,
我去酒店独自住了一晚过后,
网上却传出来我和三个男人在酒店不堪入目的视频,
就是那晚过后,我不堪受辱,跳楼死去。
我却突然重生到了和沈泽吵架那天,
我正拿着他的手机在查看消息。
沈泽洗完澡出来,看着我正在翻看他的手机
脸色未变,我笑笑把手机还他
我看上了个包,用你的手机给我转了一万。
似乎是我的反应出乎沈泽的意料
他微微一怔,随后换上温良的笑容:
“我的就是老婆的。”
我看着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心中微冷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骗了,对他毫无防备
我死后,名下的财产全部转在他名下。
“今天天气有点舒服,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沈泽拿出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心里猛地警惕起来,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想出去了。”
沈泽愣神,去又几次三番地找理由想要带我出去。
我心中微冷,
前世把我害死的那个视频,和沈泽一定脱不了关系。
我数次推脱,沈泽见实在是叫不动我,
脸色难看,只冷着脸说学校有事,晚上直接睡宿舍。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泽是大学老师,手下带着本科生,经常晚上都有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学校里有事。
我心里微微一松,
在家歇了一会后,
直觉告诉我,不能呆在家里,
沈泽有家里的钥匙,
更不能去酒店,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02
我拎着行李,直接去了蒋语桐家。
“若若?怎么大半夜的,也没提前打一声招呼?”蒋语桐揉着刚卸妆的脸,伸手帮我提着行李。
笑道:
“你这是不打算走了?我可是要收生活费的。”
随后我掏出手机给语桐转了十万块过去
蔣雨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我跟沈泽吵架了。”我一边进门一边脱鞋,
“想找个地方冷静几天。”
她笑嘻嘻地手下收下转账,我可不会客气。
蒋语桐是个普通的城市白领,心眼好,胆子小。
就是神经有些大条。
我知道如果告诉她前世的那些事——全网黑、父母自杀、被打致死,她大概会吓得直接报警。
那晚我拉着语桐聊到半夜,
掐着点过了视频拍摄的时间我才放松下来。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前世的事。
视频。
网络暴力。
我跳楼自杀。
爸妈也烧炭自杀。
我忍住眼泪。
这次,不会发生前世那样的事情了吧。
我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天刚亮。
阳光照进房间,
我长舒一口气。
躲过了。
可还没等我彻底放松,蒋语桐推门进来,脸色煞白,手抖着举着手机。
“若若……你、你快看热搜……”
我接过手机。
第一条热搜:#三男轮流进出她房间#
第二条:#她是老师的女儿,却玩成这样#
第三条:#她,居然是林若若#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我明明没去酒店。
为什么视频又来了?!
我一夜没出门,怎么还会有人拍下“我”?
我转头看向窗外。
这一次,是谁?
到底是谁——
要我死?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发抖。
热搜第三条——赫然打着我的名字。
【她叫林若若,人民教师之女,却深夜私会八男,还主动开门放人……】
点进去就是熟悉的画面。
“我”穿着前晚的衣服,素颜,发丝略乱,站在酒店门口,对镜头甜笑,像个“懂事”的女主人。
我不敢眨眼。
我昨晚根本没出门!
视频越往后,越细节。
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我僵在原地,
突然有人用力拍门,
难道又是和前世一样的剧情,沈泽跑过来羞辱我么?
03
我快步走过去打开么,
果然沈泽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他咬牙切齿地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林若若,三个男人?你还真是脏透了!”
啪!
他的巴掌抽在我脸上。
我懵了。
“你在说什么?”
他把手机甩到我脸上。
我点开——
我浑身僵住。
不是我。
绝对不是我。
为什么我已经避开酒店了,却还有这个视频?!
“昨天我整晚都在雨桐这里!这不可能!”
语桐也在一旁不明所以,
“对啊,昨天我们一直聊天到半夜”
沈泽冷笑一声
“视频都摆在面前了,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视频经过检验,不是合成。”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在两个公安。
“有人实名举报你涉嫌传播淫秽视频,视频已经在多平台大范围扩散,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我根本没……”我声音都在发抖。
“请你先冷静。”警察摆了摆手,
“我们已经经过技术处理确认,非AI合成,无剪辑痕迹,也无后期伪装。”
“不是我!我昨晚根本没出门,我在我朋友家!你们可以调她家的门禁监控、路口摄像头——”
“我们已经调取过了。”另一个警察接话,“没有外出记录。”他顿了顿。
“但记录可以伪造,DNA确实骗不了人的,酒店房间内检测到了你的DNA。”
我踉跄后退一步,
DNA?!怎么可能?!
04
我被带回警局做了笔录,整整五个小时。
他们问我是不是认识视频里的男人。
他们让我解释DNA的来源。
我反复解释,但收效甚微。
警察明显不相信我。
他们最后让我签一份情况说明。
我被放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雨桐开车把我送回家。
我决定暂时先回爸妈那儿。
上辈子爸妈被羞辱谩骂。最终烧炭自杀。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家里很静,电视没开,我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刚一进门,妈妈就冲过来抱住我。
“没事了,没事了,妈信你,妈永远信你。”她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哽咽着说。
我眼眶发热,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我爸脸色严肃,说出的却是让我最安心的话:
“你是我们养大的女儿,我们了解你,既然不是你,就好好配合警察调查。”
我没忍住掉了眼泪,
这一次,无论多难,我都要揭开真相。
不会再让爸妈背负骂名。
突然,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心理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我妈妈拍着我的手安抚。我,
我爸去打开了门
是沈泽,还有上次那两个警察。
“不是已经做过笔录了吗?”
我走门口,话是冲着警察,却狠狠盯着沈泽。
一定是他!
“林若若,”其中一个警察翻着记录,“我们再次接到匿名举报,说你涉嫌卖淫,需要你跟我们配合调查。”
“什么?”我妈的脸一下白了,“你们开什么玩笑?”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沈泽站在一旁,一脸疲惫的无奈样子:“爸、妈,你们别激动……既然有人举报,就配合一下,去澄清就好了。”
我死死盯着沈泽,眼睛一寸寸发红。
沈泽和上午的暴怒完全一样,
此刻显得冷静、冷漠。
就像是已经胜券在握的罪魁祸首。
警察走到我面前,面色严肃:
“林女士,请你配合。”
我站起来,声音颤得快断了:“我没有卖淫,我没有犯罪,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把我带走?”
“是有人恶意举报,对吧?我、我从昨天就没出过门,我连人都没见过!”
邻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打开了。
有人拿着手机拍视频,有人笑着议论。
“这姑娘长得不赖,就是不走正路。”
“你看她爸妈那样护着,指不定早知道她干啥了。”
我耳朵嗡嗡响,走路都快站不稳。
我妈抓住我的胳膊:“她根本没有……”
场面混乱,沈泽淡然地掏出手机递到我爸妈面前:
“爸,妈,想必你们还没看过视频吧,你们最熟悉若若,自然知道视频里是不是她。”
我想上前组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爸妈看着视频,脸色一变再变。
我渐渐崩溃,染上哭腔:
“爸,妈,真的不是我!”
雨桐在旁边也急到:
“我做证!若若整晚都和我呆在一起!”
邻居们的污言秽语不停地往我耳朵里钻:
“能帮这种人做伪证的,能是什么好人?”
“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指不定背地里玩的多花,真是人不可貌相。”
语桐脸色刷地一下白的,她颤抖着嘴唇
小声嗫嚅
“我不是,我没有…”
我想上前把那些人给挡住,
靠近雨桐时,她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愣在原地,
我妈颤抖着流出了眼泪,
“那为什么身上小痔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我爸脸色铁青,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你还在说不是你?!”
“视频我们都看了。”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疲惫的失望,
“拍得清清楚楚……连脚腕上的痣都没错。你还要说不是你?”
“我没有!”我喊出来了,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我爸看着我,声音低下来。
“想不到我教书育人十几年,却把女儿养成了这个样子……”
他顿了顿,像是在吞咽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你要我们怎么面对那些学生见人?!”
警察彻底严肃:
“女士,你要是耽误调查……那就不是配合的问题了。”
沈泽脸上伪装上担忧的面具:
“别闹了,若若,早点过去,早点结束。”
警察上手,想要强制带我离开。
我拼命挣扎: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为什么我都避开了,
却还是和前世一样的结局?!
我正绝望之际,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05
心里有了盘算,人就没那么慌张。
从警察局出来以后,我就很少出门。
我依然和爸妈住在一起。
“爸,妈。视频里不是我,是沈泽要害我,我身上哪里有痔他怎么会不知道?”
“沈泽…泽,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他为什么要害你?”
当然是已经勾搭上了别人想要图谋我的财产!
我握住我妈的双手,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可外面的世界没有忘记我。
反而越来越热闹。
先是我妈单位来电话,让她“暂时别去学校了,等风头过去”。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放下手机。
然后是我爸,他下午出门买菜,回来时眼镜被打歪,脸上一道红痕。
他说没事,是滑了一跤。
可我看见他手在抖,声音也发虚。
我不敢问他是不是被谁认出来了。
不敢问,是不是有人骂他“教出这种女儿也不冤”。
晚上六点多,有人在我们家楼下大喊:
“就是这户!视频女主角就住这!我都认出来了!”
“有老爷们要见识的,别客气,排队啊!”
窗户没关,声音直直地砸进来。
妈哆嗦着去关窗,脸色比纸还白。
我抱着头蹲在墙角,牙齿咬得咯咯响。
外面笑声一片,还有手机拍照的快门声。
像在看一场好戏。
像在看垃圾翻滚的瞬间。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是沈泽。
还有两个警察。
警车外的街道安安静静,谁都不抬头。
可我知道,我的脸已经被贴上了标签:
荡妇、卖淫女、不配有家。
我坐进车里,手指发凉,声音像针划在喉咙上。
“你们想调查——可以。”
“但请你们查清楚。”
“我昨晚真的没离开过家门……”
没人回答。
只有车窗外,一张又一张不认识的脸,在看热闹。
仿佛我是谁死不悔改地挣扎了一口气。
仿佛,这一切,我活该。
我被推进警车那一刻,整个人都已经麻了。
脑子一片空白。
街道在后退,窗外的灯一盏一盏往后闪。
就像我这一生,一步一步走进漩涡。
我低头,看着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道口子。
是刚才推搡时碰的,还是我自己抓出来的,我已经分不清。
我只知道,我的身体、我的名声、我的生活……已经不是我的了。
可就在我快被彻底关上车门的那一刻——
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画面。
我昨晚凌晨两点迷迷糊糊醒来时,语桐的猫在门边走动。
门缝里,有一道光。
我记得那个瞬间,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门是不是被人开过?
可我太困了,没多想。
那道光。
那一瞬。
像一道电,击中了我脑子里最模糊的地方。
我猛地挣扎起来,拽住车门,大喊一声:
“我知道视频里的人是谁了!”
周围一瞬间安静了。
警察停下动作,脸上浮起警惕,“你说什么?”
我喘着气,额头渗着冷汗。
“我说——视频里不是我!那个人……是我妹妹。”
“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沈泽脸色一变,低吼:“林若若你疯了吧?!”
我抬起头,直视着所有人。
“我有证据,我知道她是谁。我要求立案!”
这声音,像一声雷,把所有人的表情劈开一道裂缝。
那一刻,我不再哭,不再怕。
因为我终于抓住了线头。
我要顺着这个线头,把真相,全都撕出来。
06
“我说——视频里的人是我妹妹,我的双胞胎妹妹!”
我的声音划破夜晚,震得警察和沈泽都愣了几秒。
车门被我死死撑住,手指发白。
“我要求立案!我怀疑有人在故意冒充我,栽赃陷害,甚至涉嫌身份伪造!”
那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眼神由轻视变为警觉。
他们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卖淫举报”或者“自毁形象”的小丑剧,而可能涉及伪造证件、诬陷、恶意传播与网络暴力致死的严重犯罪。
“林女士,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我非常负责。”我声音冷下来,“你们带我走可以,但我要你们现在就去酒店,调前晚的入住信息,查人脸识别记录,还有我身份证的录入系统!你们不是说我办理入住了吗?现在就查!”
“如果视频里的人真的是我——你们会在酒店系统里查到我的新证件、活体人脸验证、公安后台同步信息,一切吻合。”
“可如果不是,那你们就会看到一个漏洞百出的假身份。”
警察盯了我几秒,拿出对讲机,低声联络着什么。
我没有退。
我紧盯着沈泽,他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却握紧了拳。
我忽然笑了,声音发哑:“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得痛快点?现在有人信我了,你急了?”
他眉头皱起,刚要说话,警察已经转头。
“你说你有妹妹,我们需要更多信息。你可以详细说明。”
“她是我妈当年难产时生下的双胞胎,我被带去医院,她被说是死胎就地埋了。我记得长辈说过那年村里流传一种陋习……她可能没死,是被偷偷带走了。”
“你怀疑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我一字一句,“是来毁掉我的。”
十分钟后,我们一同赶往酒店。
我站在前台,冷冷看着值班经理。
“我要查我本人在你们酒店的入住记录。”
对方带着职业笑意,打开电脑:“您要看哪一次?系统里显示您这两年有三次入住记录,最近一次就是三天前。”
我盯着那条记录的时间。
凌晨1:08,确实是视频里显示我“主动迎人”的时间段。
“我要求查看我当时使用的证件影像和人脸识别记录。”
他迟疑了一秒,看了警察一眼。
警察点头:“配合调查。”
他调出页面,屏幕上出现了身份证正反面扫描图,还有一张办理入住时的人脸识别照片。
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
或者说,看上去就是我。
我呼吸发紧。
“可以放大身份证照片吗?”
他点开。
那是我旧身份证的照片。
我心一沉,猛地看向他。
“这是我三年前的证件。我半个月前刚换过身份证,号码没变,但照片变了。我的新身份证还在身上,现场可查。”
警察接过我的身份证,拍照,核验。
系统显示:有效,照片与我本人一致。
那名警察看向酒店经理,声音不再温和:“请问,你们为什么还在使用客人的过期证件?人脸信息是否同步了公安网?”
经理额头渗出汗:“理……理论上应该是同步的,但那天系统有点卡,我可能……复用了历史资料……”
“你说你当时复用了身份证,那请问——那张‘人脸’,是当时活体识别录入的吗?”
“应……应该是……”
我直接打断他:“活体识别会有微动细节,眼球转动、肌肉反应、眨眼频率,全系统追踪的。”
“我们可以让技术鉴定部门确认,那张脸,是不是我本人在当场完成识别的。”
“还是——某个人整容成了我,又拿着一张复制证,就轻松骗过了系统?”
空气瞬间凝固。
我一步步逼近前台,盯着经理的脸。
“我现在怀疑,有人联合你们酒店员工,为我的‘假身份’开通绿色通道,用我曾经的影像、旧证件,配合整容者,完成了一场精密的身份嫁接。”
“而你们,就是帮凶。”
警察彻底严肃了。
“林女士,我们会立案跟进。”
“现在,请你继续配合调查,提供你所有能回忆起来的时间线。”
我点头,声音微颤,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好。”
“这次,不管她是谁,我一定要把她——挖出来。”
07
我坐在返乡的长途车上,车窗外的雨一直没停。
像这段时间的生活,怎么都看不见晴。
**
我妈当年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只活下来我一个。
另一个早产,没来得及送医院,就说是死胎,被我奶奶埋在了祖坟边。
我小时候不懂事,只当是长辈说法重、迷信多,也就没当回事。
直到现在。
直到我看见那段视频。
直到我亲耳听到警方说:“没有伪造痕迹,DNA属实”。
我才意识到。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一个人,长着我的脸、我的痣、我的骨架,还能从我身体里取走DNA……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是我妹妹。
是那一个“死掉”的,没被谁真正埋进泥土,而是被偷天换日、带离林家的女孩。
**
老家的路破,车晃得厉害。
但我一点都不困。
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奶奶以前的碎碎念:
“错了啊,错了……等我下去再陪她认错……”
“烧纸的时候别让你妈知道……你爸当年也为难啊……”
我一直没听懂她的意思。
直到今天,我才开始害怕:
她不是在哀悼一个死去的孙女。
她是在忏悔一个活着被抛弃的生命。
**
我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
熟人不多,但依稀还有几个老邻居记得我。
我一进祖屋,闻见淡淡的陈旧霉味。
翻出箱底,我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是我奶奶留下的,封皮皱得像纸皮糖。
第一页写着——
【2004年六月初三,夜雨,胎落,双女,一生一死。】
我手指颤了。
继续翻下去,字迹越来越潦草:
【孩子哭了一夜,没力气。说是死了,我不信。埋前张嘴了两次。】
【夜里梦见她睁眼看我。】
【我下地走不动路,是不是她来拉我?】
【林家欠她,祖坟边,不配埋。】
我脑中轰地一下炸了。
她真的活过。
她不是“死了”,而是被活埋。
哪怕那一口气微弱,哪怕她只是张了下嘴——
她是活的!
**
我捂着嘴,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看向窗外。
夜色如墨,风吹得门板哐哐响。
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是她吗?
是那个本该和我一起长大,却被扔进泥土的小女孩?
是她回来了吗?
——是她,在替我活着。
还是……是她,想让我替她死?
我走到村口,找到以前奶奶搭帮的接生婆,姓钱。
她年纪大了,眼睛浑浊,但还认得我。
我说:“钱奶奶,我是林家的若若。”
她一怔,点头:“哎哟,长这么大啦……”
我试着笑了一下:“我妈以前说我有个妹妹,刚出生就没了,您还记得吗?”
她脸一下僵住了。
手上的拐杖咯哒一下敲在石板上。
“那事……早过去了,别问了。”
“可我不信她死了。”
她愣住。
我继续问:“是不是我奶奶……当年按照老规矩,把她活活……‘处理’掉了?”
钱奶奶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说,是那年你家老母说什么都要个孙子,说‘一个女的够了’,一听又是双胞胎,脸当场就黑了。”
“你妹妹出生时的确弱,可没死。你妈还在产房迷糊着,她家老的就把她包了出去,说‘死了,死了’。”
“我拦不住,谁敢拦她?”
我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她面前。
“那她去哪了?被谁带走了?”
钱奶奶摇头。
“老林家办事从来不让外人插嘴。我只知道,第二天有人来家里找你爸,好像是隔壁村的表亲。”
“后来再没人提起过。”
她真的没死。
她被带走了,被藏起来了,被换了命。
而我,从来都在过她该拥有的一切。
爸妈的爱、干净的学校、正常的青春。
而她,也许在泥地里长大,在咒骂中活下来。
现在——她回来复仇了。
我看着远处祖坟边那棵老槐树,风吹过来,枝桠簌簌作响。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会放过我。
因为她要的,不是回家。
是代替我,彻底活一次。
08
我从祖坟那棵老槐树下回到市里的那天,天晴了。
我没有回家。
我直接去了沈泽的公司楼下。
我戴了帽子,穿了黑衣口罩,在对面奶茶店坐了两个小时。
看到他下楼接电话的时候,笑得一脸温柔,站在台阶上抽烟的样子,就像从前哄我回家的无数次。
我差点站起来冲过去撕烂他的脸。
可我忍住了。
因为现在我知道,他不只是“误会我”。
他是罪魁祸首。
不是帮凶,是主谋。
那个视频,不是妹妹一个人能搞出来的。
她能整容整成我,能拿到我旧身份证信息,能调出我的痣和胎记,能精准剪辑我的语言动作——
背后一定有熟悉我生活的人在喂素材。
是谁最清楚我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表情、我用了什么手机、视频在哪个文件夹?
只有一个人。
沈泽。
我打开手机,翻出之前那条我没删的视频。
是我和他一起旅行时录的。
我在镜头前调皮地说:“别拍我痣,不好看。”
他在后面笑,说:“可我觉得你脚腕上的红痣最特别了,专属于我。”
视频时间:两年前。
视频地点:我们结婚纪念日。
他早就开始布局了。
我没报警。
报警太慢,我怕他跑。
我要他在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被拉下地狱。
我找到一个曾经帮沈泽做过“灰色项目”的前同事,那人曾因合成数据被辞退,和沈泽有旧怨。
我用三千块钱买来一条信息:
沈泽三个月前联系了一家影视后期公司,私下定制“特殊合成样本”,还交过一段我洗澡的视频素材做“参考数据”。
我吐了。
可我还是把那张发票收好,拍照,拷贝,打印,一式三份。
我联系了那个剪辑视频的工作室,对方接单用的是假名,但支付的是沈泽公司的公账。
那笔账备注是:“互动剪辑模版开发。”
我几乎可以看到他坐在办公室里,慢慢调画面的样子。
一边说着“我会保护你”,一边把我推进全网直播的十八层地狱。
当天晚上,我回了家。
爸妈还在沙发上坐着,电视机开着,但没人看。
我妈看到我,眼眶一下红了。
“若若,外面都说……都说你疯了,视频里的不是你,是你妹妹?”
“我们该信你吗?”
我没说话。
我走到客厅,把那张发票和打印的对账单放到桌子上。
“这就是证据。”
“视频,是沈泽伪造的。”
“妹妹的出现,是他一手安排,目的就是彻底毁掉我。”
“现在开始,我要他付出代价。”
我爸整个人僵住,半晌后说:“你要怎么做?”
我抬头,第一次直视他:
“他想把我关进十八层地狱。”
“那我就让他从地狱爬出来的时候,寸步难行。”
那一晚,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备份到三个U盘,寄出两个。
一个寄给沈泽最信任的上司,匿名举报。
一个寄给平台内容监控团队,以“职场性骚扰+影像滥用”的角度递交申诉。
最后一个我自己留着——
作为筹码。
我不会让他死得痛快。
我要他,众叛亲离,一夜之间,从“好男人”变成“猎物”。
你把我推出去示众的样子,我记住了。
接下来,轮到我表演了。
09
我等了三天。
第一天,沈泽公司开始查账。
第二天,网上突然冒出一个帖子——
【某科技公司男高管滥用职权偷拍妻子私密影像,视频素材疑遭传播】
配图模糊,剪影可辨,名字没打全,只留了三个字母:“S.J.H”。
第三天中午,平台内容审核组联系我:“我们收到了材料,正在对涉嫌合成与滥用身份素材的来源作溯源调查。”
我知道,他急了。
但这才刚刚开始。
那天下午,我在一家商场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嗓音尖细,带着刻意压低的狠意:
“你不是说我替代不了你吗?”
“那你看好了。”
电话挂断前,我听见了人声,嘈杂的喧哗,还有广播声。
她在商场。
她想在白天,在人群面前,用“我”的脸再次演一场戏。
可她忘了,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在等她。
还有媒体,还有警察,还有——整个互联网的放大镜。
我拎起包,冲出门时,已经有一组线人提前赶到。
他们是我请来的三个视频号主,蹲拍专业户。
他们接到暗号:“目标穿白裙,红痣在脚腕,可能会主动开麦发言。”
十分钟后,他们给我发回了照片。
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裙,在商场中庭的玻璃展台前站定,拿起麦克风。
“我是林若若。”
她语气温柔,脸上带笑。
“我知道网络上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言,也有很多人质疑我是不是‘那个视频女主’。”
“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对所有人说一句话:我没错。”
“我只是做了自己。”
她抬手撩头发的动作,和我如出一辙。
连手腕翻动的弧度,都像从我身体里生长出来的。
底下人开始起哄。
“真是她?现场露脸啊!”
“卧槽,这也太像林若若了吧?”
“你不是说她疯了吗?怎么又出来直播?”
我盯着屏幕,冷笑一声。
你想替我活?
那你就得,面对我活着的全部代价。
我把定位发给警方,备注:冒用身份者现场扰乱秩序,可能涉嫌视频发布源头。
“她手里可能有我旧身份证,她不是我。我要求你们立案追查。”
不到二十分钟,现场围观人群突破百人。
平台主播频道紧急封禁。
警方封锁商场通道。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脚上的红痣,有人认出了她发梢那一缕染色,是“视频女主”的标志性特征。
而我,则在不远处的电梯口,摘下口罩,站定。
我终于和她面对面了。
她愣住了一秒,然后笑得更甜了。
“哎呀,姐姐也来了?”
“太好了,不如今天就直播个姐妹和解?”
我走过去,每一步都踩着她精心排好的节奏,却步步脱轨。
“别叫我姐姐。”
“你不是我妹妹。”
“你是个杀人未遂的冒名顶替者,是视频始作俑者,是我人生里最大的灾难。”
她的笑容一顿。
我一字一句、眼神犀利:
“还有,我已经举报你了。”
“现在全网都知道,你不是林若若。”
“你只是个,被林家活埋又爬出来、却决定拉所有人下地狱的疯子。”
商场内一片哗然。
警察赶到。
她慌了。
她像只受惊的狐狸,拔腿想跑。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死死按在展台边缘。
“你毁了我一次。”
“这一次,我亲手把你拽下去。”
那天的视频被围观群众拍了下来。
平台封了她的号,警方当场带走了她。
我站在人群中,手在抖,心也在抖。
可我知道。
我赢了第一步。
但真正的清算,还没开始。
——还有一个人,我还没送进地狱。
沈泽,你准备好了吗?
10
妹妹被带走的当天深夜,警方带我去做了详细笔录。
我的证词、线索、证据全部交给他们。
酒店监控复查、假证件来源、视频剪辑路径,条条线索终于拼成一张完整的网。
网中间的那只蜘蛛,正是沈泽。
警方查出:视频剪辑方注册账户,支付来源确为沈泽公司公账,项目名义“互动模版调研”,实为隐蔽内容开发。
他提供素材,用旧证件办理入住,用她的脸合成我的面目,再伪造出“我亲自拍的视频”,一切环环相扣。
妹妹的出现,只是他布局的最后一颗棋。
而最狠的一刀,是他亲手把视频从我手机转发出去——
那晚,我手机丢失不到两小时,视频就开始外传。
文件路径与登录IP,最终指向的是——沈泽的笔记本电脑。
而我——
从始至终,只是他们的“祭品”。
案件通报公开那天,我坐在家中,看着新闻滚动播报:
“科技公司高管沈某,涉嫌侵犯公民隐私、传播淫秽影像、伪造身份资料,目前已被刑事拘留。”
“同案涉事女子林某,确认为林若若失踪多年的同卵双胞胎妹妹,整容模仿并联合策划诬陷,目前涉身份冒用、蓄意诽谤、妨碍公务等多项罪名。”
弹幕刷得很快:
“震惊……居然不是她本人?”
“这才是真的精神病妹妹啊……换脸、蹲点、整容,一整个恐怖片。”
“沈泽是人吗?结婚几年,把老婆卖了?”
“林若若冤得太狠了吧……这都能洗白回来,是真的命硬。”
我看着那句“洗白”,鼻子忽然一酸。
不是洗白。
是还我一个“原本属于我的我”。
一周后,警方正式公告我无罪,系遭诬陷陷害。
平台发布致歉声明,恢复我账号,并开设“清白恢复机制”。
可我没回去。
我不想再做那个曾经的林若若了。
那个相信爱情、相信丈夫、相信世界终将明朗的傻子。
沈泽坐在审讯室里,戴着手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站在隔着玻璃的另一侧,盯着他。
“为什么?”
这是我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
“我厌倦你了。”
“你信我、黏我、疑我,我早就烦透了。”
“可我也不甘心让你全身而退。”
“你知道吗?我最爽的时候,是看你拼命解释、哭着喊冤,却没人信你。”
“那一刻,你终于像我一样了。”
我笑了。
笑得一点都不温柔。
“那你现在爽不爽?”
“你失业、名声全毁、进监狱、被全网追着骂,还有人说要找你‘进去伺候你’。”
“你现在,也终于像我那时候了。”
他脸色一白,终于低头不语。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