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29日

七月孕妻,被亲夫送上手术台

七月孕妻,被亲夫送上手术台

作者: 大薯条
现实情感
复仇
虐恋
现代

《七月孕妻,被亲夫送上手术台》

导语

签下离婚协议那天,我七个月的孩子被强制引产

陆廷说:“晴晴快坚持不住了,她值得活下去。这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连夜跑到白晴的病房,亲手将刀捅进那个夺走我孩子的女人胸口。

陆廷抱着她崩溃大哭:“晴晴!!叫医生——快叫医生——”

我被控制在原地,没有挣扎。

警察铐住我手时,我只说了一句:“我没想杀她。”

“是她说错了话,我才忍不住。”

话语间我被警方带走,审讯室里我疯了,被送往精神科治疗。

三个月后,我出院陆廷在医院门口等我,

我约他去看海,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看海。”

那天我牵着他,一起走进浪里。

那天,天很蓝海很静,我们再也没回来。

第1章

晚上七点,我在厨房里炖汤,锅咕嘟咕嘟响着,香气腾起。

我一只手托着腰,一只手搅着汤,肚子被撑得鼓鼓的,孩子刚才还踢了一下,挺有精神。

我想着,陆廷今天加班,回来晚点,汤还热着就行。

他回来的时候,外套都没脱,站在门口看了我几秒,说了句:“婉婉,我们聊聊。”

我应了声,端着汤放到桌上。他坐在我对面,神情比往常还冷。我心里咯噔一下。

“白晴出事了。”他说。

我手顿了下,没作声。

“她生病了,子宫肿瘤。医生说她如果再拖下去,就只能移植。”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的体质特殊,能匹配的只有你。”

我抬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避开我:“医生建议……引产,然后捐出子宫。”

我愣了,整个人僵住,脑袋一片空白。

“你让我——引产?”我重复了一遍,嗓子都变了。

“婉婉,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他叹了口气,“但她真的撑不住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肚子。里面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血,已经七个月了,能听到声音,能动,医生说再两个月就能出生。

“陆廷,”我抬头,咬牙切齿地问他,“你让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他不说话,只低头盯着地板,像在逃避我的眼神。

我冷笑了一声:“她一个活人想活,就得靠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婉婉,这不是弄死……”他说,“这只是……”

“只是?”我提高音量,“只是提前把他弄没?”

“你还年轻,还能再怀。”他说,“可晴晴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我气得发抖:“那她是你老婆,还是我是你老婆?”

他抿着嘴没回我。

“陆廷,你太让我恶心了。”我站起来,眼泪憋着,“七个月的孩子,你说让我引产就引产?”

“你以为他是块肉?他是活的!他已经有心跳了!你听过吗?你摸过吗?”

陆廷站起来,想靠近我,我一把推开他,汤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滚烫的汤溅到我脚上,我都没感觉。

他伸手想扶我:“你别激动……”

“滚!”我吼出来,“陆廷,你不是人!”

他站在那儿,脸色苍白,“婉婉,我是为你好……以后你可以再怀,这次你救了她,晴晴会感激你一辈子。”

我笑了,笑得发疯:“你想让我给你的小情人让位?还要我感激她回头给我一个好人奖?”

“婉婉——”

我冲进卧室,砰一声关门反锁,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门外他还在敲门:“你冷静点,我们再谈谈。”

我抱着肚子,眼泪一滴滴砸下来。

冷静?

他让我引产的时候怎么不冷静?

让我把自己子宫拿出来送人,还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甚至没说一句“对不起”。

孩子在肚子里动了动,像是察觉了我的情绪。

我抚着肚子,低声哽咽:“别怕,妈妈不让他们碰你。”

可我心里很清楚,他不会放弃。

陆廷是那种认准目标就一定要得到的人。白晴是他心里的朱砂痣,为了她,他什么都能做。

包括牺牲我,牺牲这个孩子。

我看着床头那本产检记录本,指甲捏得发白。

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让孩子死在我手上。

但他一定会逼我。

第2章

陆廷没给我太多时间考虑。

第二天下午,他就带我去了医院。说是产检,其实是手术谈话。

我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拿着B超报告,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孩子发育正常,现在做引产,属于高危操作,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我没说要做。”我咬牙打断,“是谁安排的?”

医生愣了下,看了眼陆廷。他朝我笑了笑,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耐心:“我不放心你自己没想好也可以先安排着,你真不同意,我们就不做。”

我看着他那副“为我好”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涌。

回病房的路上,我强忍着不吐。

他把我安排进了VIP病房,还贴心地叫来了白晴。

是的,白晴来了。穿着白裙子,素面朝天,脸色苍白,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她坐在沙发上,朝我笑:“婉婉,好久不见。”

我坐在病床上没动,手捂着肚子:“你来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她眼圈发红,声音轻轻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孩子……”

“可你想活。”我冷冷说,“相应地必须有人替你死。”

她脸色一僵,眼泪啪地落下来。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办法了。”她低头抽泣,“我以为我可以撑下去,但医生说,移植是唯一的办法。”

“所以你们俩就跑来让我捐子宫?顺便先把我的孩子弄死?”

陆廷站在她身后,脸色难看:“婉婉,别这样说。”

“我哪样?”我抬头,声音冷得发抖,“是我说错了,还是你们做得太过分?”

“我们不是逼你,我们只是希望你能理解……”

我突然笑了:“你希望我理解你睡了你的初恋,还想让我为她引产?”

白晴哭得肩膀抖:“我真的不想抢你的位置……陆廷一直是你老公,我不想毁了你们的婚姻……”

“够了!”我吼出来,“你不想毁,那你走啊!你离他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吓了一跳,眼神委屈,转头看向陆廷:“我是不是不该来?”

“别哭了。”陆廷温声哄她,“我送你回去。”

我在病床上看着这一幕,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他没有劝我一句。

没有站在我这边。

哪怕一句都没有。

他把她送走后又回来,坐在我床边,声音低沉:“婉婉,你知道我对你不是没有感情。”

“不是没有?”我笑了,“那你睡她时有没有愧疚?”

他沉默。

“你说你对我有感情,可你一边睡我,一边哄她生病也要活下去,还要我拿命成全你们的‘爱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我对你是责任,对她……是无法放下。”

我闭了闭眼,疲惫到了极点。

“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吗?”我问。

他没作声。

“是我主动求来的。”我轻声说,“你说你没空管,我就一个人查排卵、备孕、做检查,打激素针。我想,也许有了孩子,我们的关系就能正常一点。”

“你明知道我一直放不下她……”他叹了口气。

“可你还是娶了我。”我看着他,“你娶了我,还在我怀孕七个月时要我引产。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就欠你?”

他低头:“你知道我当初娶你,是为了你爸的项目。”

我怔了怔,喉咙一阵涩。

“你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我没再说话,只感觉心口空了。像被人挖了一刀,血没止住,眼泪先掉下来。

“我不做手术。”我最后说,“你们谁死,都别找我。”

他没再回我,出了病房。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手腕被扎了针。护士说是静养治疗,可我感觉头晕目眩。

我挣扎着拔掉针头,冲出病房,却看见一张术前签字单放在外面桌上。

——签名:陆廷。

第3章

我从护士台把那张签字单撕了个粉碎,整张纸片在空中飞散,像一场冷笑的雪。

护士冲上来想拦我,我一把推开:“我不同意!我说了多少遍?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跳楼!”

病房一片混乱,几个人围着我说话,一个护士小声喊:“通知陆先生吧,她情绪不稳定,可能需要做精神评估。”

我猛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吓了一跳:“没、没事……”

我笑了,笑得牙齿都在颤:“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不做手术,就先说我疯了?”

“纪女士,您别激动,我们是担心您身体……”

“出去!”我指着门口大喊,“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看我真的情绪崩了,不敢再动手,只能匆匆退出去,还顺手把门反锁了。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

头发乱得像疯子,眼睛布满血丝,脸肿得吓人。

这还是我吗?

这就是他们想让我变成的样子。

一个拒绝引产、拒绝牺牲的“疯女人”。

陆廷来了。

他拿着保温杯,像来探望病人的亲人。他一进门就皱了眉:“婉婉,你又闹什么?”

我盯着他:“你签了手术单?”

他放下杯子,坐在我床边:“你现在不适合做决定,我作为家属,有权利代签。”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身体?你是我什么?丈夫?”

“是。”他说。

“可你昨晚还在陪你的白月光睡觉。”我咬着牙,“陆廷,你做人能不要这么恶心吗?”

他声音压低:“别胡说。”

“我亲眼看见她穿着你的衬衫从你车上下来,你告诉我别胡说?”

他不语。

我一把掀翻床头柜,水瓶砸在地上爆开:“你就是想把我逼疯,好名正言顺地动刀,是不是?”

“婉婉!”他站起来吼我,“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指着自己肚子,“这里面是人,是你的儿子!你连他也要杀?”

他喘着气,看着我,眼里有一丝愧意,但只是一丝。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他说,“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你没有权利!”我大吼,“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可你现在住的医院,是我安排的。”他盯着我,语气一点点冰冷,“医生是我找的,护工是我请的。你出不了这个门。”

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他囚禁我了。

我的脚发软,手扶着墙慢慢坐下。

“你现在太激动了,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他补了一句。

我不听,脑子在飞快旋转。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走,我得带着孩子走。

但我知道,他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被软禁了。

护士说:“您现在不宜剧烈活动。”

医生说:“我们安排心理评估只是例行公事。”

护工说:“陆先生说您暂时不能接触电子产品。”

我的手机不见了,身份证、钱包全被“代为保管”。

我像被困在一个精致的监牢里,每个人都在笑着对我说:“这是为你好。”

夜里我躺在床上,肚子一动我就吓一跳。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崩溃。或者,等我再出点“失常的反应”,就可以立案把我送去精神科。

陆廷只来过一次,带着白晴来的。

他们坐在沙发上说悄悄话,我像空气一样坐在床上。

白晴忽然抬头看我,笑了:“婉婉,我听说你一直情绪不稳定,要不……我陪你聊聊?”

我没说话。

她站起来,走过来摸了摸我肚子:“其实我小时候特别想要个弟弟……”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你有什么资格碰他?”

她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陆廷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你够了。”

我看着他们,终于明白了。

在这段三角关系里,我不是妻子,不是亲人,也不是母亲。

我是工具,是一块能切割的肉,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第4章

我被关在医院的第七天,白晴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天凌晨,我刚迷糊了一会儿,听见有人开门。

我本能地一惊,睁眼一看是她。

她穿着白色长裙,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我太熟了。

装无害、装善良、装脆弱,她就是靠这张脸,把我老公、我的生活、我孩子的位置都抢走了。

她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我床边。

“婉婉。”她小声叫我,声音温温柔柔,“我来看看你。”

我没出声,只是睁着眼看着她。

她坐下来,轻轻摸我的手,像真心疼我似的。

“你知道吗?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神泛红,“我也不想这样,可医生说我再不移植,就会死。”

我冷冷地问:“所以你就来亲自催我动手术?”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像是把我当成了什么通情达理的圣母。

“我真的不想害你,也不想害这个孩子。”她语气委屈,“但你知道的,陆廷最在意的人……一直是我。”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你终于不装了?”

她脸色一变。

“你早该承认的。”我抬头看她,“你想要我的老公,我的命,我的孩子,你都要。”

“别再装什么‘不想破坏我婚姻’,你明明知道你一出现,我什么都没了。”

她眼眶发红:“我以为你会懂的……你和陆廷没有感情,他娶你只是为了你家的项目……他爱的是我,我们分开五年,是因为误会……”

我猛地坐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可你现在要让我为这个误会付出孩子的命?”

“不是的!”她慌了,“我真的不是……”

我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她脸偏过去,口罩都被打歪。

“你最好记住,你不是病人,你是第三者。”

她捂着脸,站起身,眼神彻底变了。

“你以为打我有用?你以为陆廷会信你?他巴不得你快签字,手术结束我就能搬进你家主卧。”

我冷笑:“他信不信你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再信他了。”

她眯起眼:“那你就等着吧。你不配合手术,他们迟早会逼你。我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

她说完转身就走,门一关上,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终于撕下脸皮了。

前几天的委屈、示弱、哭腔,全是演的。她要的不是活命,是彻底取代我,趁我还没死,就把我踩在脚下。

我知道她说得没错。陆廷迟早会下最后一刀。

果然第二天中午,护士递来了一杯牛奶:“陆先生交代让您一定喝完。”

我没碰。护士见我不动,眼神有些闪躲:“里面有安神成分……对宝宝好,能缓解情绪。”

我盯着那杯牛奶,忽然冷笑:“你喝。”

她一愣:“我不能喝药。”

“你不是说这牛奶对我和孩子都好吗?”我举起杯子往她面前一送,“那你喝。”

她吓得连连后退:“纪女士,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直接把杯子摔在地上,玻璃渣飞溅,她尖叫着退了出去。

我靠着床,心口狂跳。

陆廷这是打算开始下药了。他们等不下去了,想让我“安静”一点,好给他们动手术省事。

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和孩子都会死。

我盯着病房的窗户,看着外面天灰蒙蒙的,心一横,撑着肚子站起来。

十分钟后,护士站在门口喊我名字,没人应。

再过五分钟,他们破门而入时,我已经坐在窗台边,双脚悬空。

所有人都惊了。

护士尖叫着冲过来:“您冷静点!冷静点!别冲动!”

我看着他们,声音平稳:“让陆廷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第5章

我坐在窗台上,双脚晃在半空,风从脚边吹过,凉得人心发紧。

病房楼在七楼,下面是急诊通道,来来往往的救护车和担架。

只要我跳下去,绝对摔得干干净净,连孩子都省得他们动手。

护士吓坏了,哭着叫:“您别动!别冲动!我们让陆先生来,马上让他来!”

五分钟不到,陆廷赶到了。

他冲进病房,脸色比纸还白:“婉婉,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望着他,轻轻笑了:“疯?你不是早就说我疯了吗?”

“我没——”

“你在医院安排人盯我,把我手机没收,签手术单代签,把镇静药下在牛奶里……你不是一直在逼我疯吗?现在如你所愿。”

他抬手想拉我下窗台:“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下来好好说。”

我把身体往外一倾,他吓得急忙收手。

“好,我不碰你。”他举起手,“你别冲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

我咬紧牙关,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你怕我出事……那你怎么不怕你亲儿子死?”

“陆廷,你真是个人吗?”我盯着他,“七个月的孩子,你想杀就杀?你要是想救白晴,你自己去死,别拿我和孩子垫背。”

“婉婉,冷静点,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他后退一步,“我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是我错了。”

“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我保证,手术不会再做,我不逼你。”他声音哽咽,“你下来,我放你回家。”

我盯着他,心口一阵阵翻腾。这个男人,终于低头了。

可我心里一点不觉得痛快,只有冷意。

“你不是说爱白晴吗?你真的会放我走?她的死活不是更重要?”

他不说话,只见门外又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晴来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婉婉,我听说你……别吓我们,好不好?”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你来了,正好,一起看着。”

“我不是来逼你的,我只是想说……”她的声音低低的,委屈极了,“我从没想取代你的位置,我只是怕……我没机会活下来。”

“你活着就得让我死?这是哪来的道理?”我打断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蠢了?从头到尾都没敢反抗。”

她摇头,眼泪啪地往下掉:“不是的。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是坏人……”

“你不是?”我盯着她,“你在我老公身边转了五年,你睡过他甚至也怀过他的孩子,现在让我七个月引产救你……你还要说自己不是坏人?”

陆廷脸色一沉:“婉婉,别说了。”

“我就要说。”我声音越来越冷,“我今天不跳下去,不是为了你们,是因为我不想便宜你们。”

“我会活着。我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都沉默了。

我慢慢从窗台上下来,站在地板上的那一刻,腿一软扶着栏杆稳住了。

护士冲上来,我摆手:“别碰我。”

我转头对陆廷说:“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房子归我,孩子归我,净身出户,不接受反驳。”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白晴还想靠近,被我冷冷盯了一眼,她立马止步。

第6章

离婚协议签的时候,陆廷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没挽留,没争吵,甚至在律师楼里,还低声对我说:“我们就这样放过彼此吧。”

我冷笑,只是签字那一刻指尖微微颤抖。

那天下午,他亲自送我回到住处,搬运行李,开口就是:“好好养胎,这段时间你一个人……我会安排人照顾你。”

我没回应。我根本不信他这副温情的嘴脸。

可这段时间我太累了,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从医院逃出来的那段时间,我像只兔子,随时提防周围的一切。

但陆廷表现得太正常了。甚至比以前更温柔,每天有人送营养汤、上门检查、问胎动……

我一度以为,他是真的放手了。

可我错了。

一切都发生在那个雨夜。

我在家里昏过去,被送往医院。醒来时,天花板是白的,空气里满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我手伸下去,摸到平坦的肚皮,腹部一片空空。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在颤。

“孩子呢?”

没人回我。

“我的孩子呢!!”

护士吓得跑出去,片刻后,陆廷走进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声音轻得像是哄一只猫:“婉婉,你终于醒了。”

我死死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手术成功了。”他说,“没有感染,你恢复得很好。”

我崩溃地尖叫:“你把我孩子拿掉了?!!”

他一脸冷静:“婉婉,这是最好的选择,你自己身体也撑不住。医生评估过,晚一天你和胎儿都会有危险。”

“你撒谎!!”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你骗我签离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和孩子!!”

他避开水杯,依旧沉着:“婉婉,我不希望你怪我。白晴已经准备好了,移植手术马上开始。她会记得你一辈子的。”

我疯了。我像一只被扒了皮的动物,咬着被子哭,撕着头发尖叫。

整个病房都在晃,我心脏像被撕裂开一条血口。

“我要见她。”我咬着牙,“我要见白晴。”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他想按住我。

我死死盯着他:“不让我见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退了半步:“我让人安排。”

当天晚上,我换上病号服,从后门走出医院。

我把那把藏在包里的水果刀握紧,坐车去了她住的病房。

白晴还在恢复,脸色苍白,身上缠着纱布,正喝着汤。

她一见到我,惊讶地站起来:“婉婉,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我一把扑过去,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她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咬牙,“你们不是一直说我疯吗?那我就疯给你看。”

她大哭着后退:“陆廷——!救我——”

“别喊了。”我贴近她耳朵,低声笑,“你拿走了我的子宫、我的孩子、我的命……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一起走?”

刀尖一点点压下去,她疼得尖叫。

“婉婉,我错了!我不想死!!”

我眼神一冷,咬着牙大喊:“所以我的孩子凭什么呢!!他死了你还在活着!!”

第7章

“你别恨我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想的,这一切都是陆廷的计划呀,你要是怨恨你去找他。”

“而且你这个孩子,医生说发育得也不算太好……早点结束,对他是解脱。”白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很柔和的语气尝试说服我。

只是我听见“解脱”两个字,心里“啪”地断了什么。

下一秒我狠狠地将刀捅进了白晴的胸口。

不是喉咙,也不是腹部——我失了控。只知道,必须要让她也疼上一回。

她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倒下去,血染红了枕头。

陆廷冲进来抱住她大声喊道:“晴晴!!叫医生——快叫医生——”

她睁着眼,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我被控制在原地,没有挣扎。

警察铐住我手时,我只说了一句:“我没想杀她。”

“是她说错了话,我才忍不住。”

话语间我被警方带走,审讯期间我似是精力不济抵不住审讯室的煎熬,最终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白墙病房。窗户是锁死的,床单被固定,门口还有个看守警员。

“你在精神观察期。”护士告诉我,“别怕,医生只是想确认你没有伤害性。”

我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着窗外那一小片天。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孩子没了,我现在是个“失控的精神病人”,对社会和自己都“不安全”。

而白晴应该是没有抢救回来吧。我那一刀插得极深,她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万一呢?

如果白晴没死,那我就再杀她一次……

陆廷来看我,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穿着深灰色衬衫,抱着一束百合,隔着厚玻璃看着我。

我没看他。

他在那头坐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婉婉,我知道你恨我。”

“是恨。”我声音轻得像风,“所以你怎么有脸还出现在我面前呢。”

他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白晴?”我冷笑,“她什么情况?”

他闭了闭眼:“她抢救无效,没活下来。”

我轻笑一声,孩子没了,她也没了,这世界像突然清空了什么。然后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陆廷。

可陆廷并没有看出我的反常,只顾着自己在那絮叨:“我辞职了,我把陆氏的股份全捐出去了成立一个儿童慈善基金。”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在说过一句话。

从那天之后,他再没来。

而我似乎因为找到了目标,开始积极地接受医生的治疗。每天按时吃药、绘画、冥想,成了医生口中“配合度极高”的病人。

直到三个月后,我被允许出院。

医生问我:“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轻声答:“去看看海。”

出院那天是阴天,我走出医院时就见陆廷站在路口等我。

他瘦了很多,眼圈发青,整个人像空了一半。

我们四目相对,没有问候。

我只是看着他说:“陪我去海边看看吧。”

他点头,没有犹豫。

我们开车往海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无言。像两个被掏空的空壳,并排坐着。

到了海边,天色更暗了,云压得很低,浪拍得很近。

我脱了鞋,踩在湿沙上,风卷着海水打到脸上,有点冷。

“你记得吗?”我轻声说,“你说过带我看海,结果从来没实现过。”

他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现在终于带我来了。”我转头看他,眼神平静:“我想结束了。”

他怔住。可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泪只有深不见底的空。

“你想赎罪吗,陪我一起死吧。”

他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点头。

我牵起他的手,往海水深处走。

浪打在我们膝盖、大腿、胸口,风呼啸着拉扯头发。冷得发痛。

“如果有来世……”他哑着嗓子说,“我还想认识你。”

我轻声笑了笑:“如果有来世,别再遇见了。”

最后一阵浪卷过来,冰冷、巨大,把我们吞没。

这是我们第一次看海。

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死的时候,天还没亮。

海边没有人,只有潮声如雷。

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不用每天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也终于带走了谋害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我不用再醒来面对这个世界,也有足够的勇气去找我的孩子了。

[全文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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