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痴心守候
纨绔少爷的痴心守候
他是她的救赎,也是她的梦魇。
一句谎言,六年时光,他浑身湿透又站在她的门前。
01
那天晚上,京市暴雨如注。
沈离被校园小巷里的喧闹声惊醒,宿舍黑暗中手机显示3:17。窗外雨幕中几个男生围着一个东西,她眯眼看去——那不是东西,是个人。
一个女生。
混着尖叫声和笑声,沈离全身发冷。她推开窗户,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脸。犹豫三秒,她抓起床头永远备好的防身喷雾冲下楼。
但当她跑到小巷时,眼前的画面让她停住了脚步。
几个男生倒在地上,呻吟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雨中,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指节泛白,嘴角挂着血丝。那双丹凤眼在雨夜中格外冷峻。
陆长鹤。
京市陆家二少,她寄人篱下的”家人”。
他嗤笑一声:”蠢死了,不会喊我?”
女生瑟缩着离开,而陆长鹤转过头,眼神落在巷口的沈离身上。他眯起眼,血迹从嘴角滑下:”新来的,看什么看?”
沈离低下头:”对不起,听到声音出来看看。”
“倒霉蛋,”他走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莫非你也想挨揍?”
沈离紧握喷雾,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跑。
那是她来陆家的第三天,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据说被退学三次的纨绔二少。
高三的春天,沈离作为孤女被远房亲戚陆家接纳。陆氏集团董事长陆铭川说是照顾故人之女,实则只是做慈善的一场秀。
陆家主宅如皇宫般森严,她被安排在偏院,远离主人们的生活轨迹。好在她自小习惯独处,只求安静度过高考前的日子。
然而陆长鹤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那是个阴雨天,她半夜在厨房煮面,身后突然响起慵懒声音:”半夜不睡觉,偷吃?”
沈离吓得碗差点掉地上。转身看见陆长鹤倚在门框,黑T恤敞着领口,锁骨上有新鲜的红痕。
“对不起,我…有点饿。”她低声道。
他走近,动作让她不自觉后退。他挑眉,伸手从她头顶柜子拿下一盒泡面:”想吃就吃,怂什么?”
沈离注意到他指节上的伤痕,不知是否来自那晚的打斗。
“谢谢…”她小声说。
“啧,”他坐到餐桌旁,”沈离是吧?眼神别那么怯,这样很容易被欺负。”
她惊讶他知道自己名字。
沸水倒入泡面,他突然道:”我不咬人,别跟躲瘟神似的。”
那天起,陆长鹤开始时不时出现在她生活里。有时在车库擦拭他那辆血红色跑车,有时在院子里抽烟,烟灰落在他修长的手指间。
直到一个深夜,她图书馆自习回来,在学校后门被三个男生拦住。
“新来的怎么这么高冷?请你喝酒都不给面子?”其中一个抓住她的手腕。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她挣扎,书包被扯掉。
眼看情况不妙,远处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血红色跑车停在路边,车灯如野兽眼睛。
陆长鹤从车里走出,皮靴踏在地面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穿着黑色赛车服,嘴角带着冷笑:”哟,三打一?挺威风啊。”
“关你屁事!”领头男生叫嚣,却在看清他脸时声音弱了三分。
“她是我妹,”陆长鹤眼神危险,”欺负她,就是不给我陆长鹤面子。”
三人很快灰溜溜离开。沈离呆立原地,从未有人为她出头。
“磨蹭什么?上车。”他靠在车门边,目光锐利如刀。
她小心翼翼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引擎轰鸣,车子像离弦之箭冲出。
“谢谢你救了我…”她轻声说。
“啧,”他嘴角勾起,”不会喊我?”
她不解。
“有人欺负你就喊我,”他语气依然嚣张,”免得我老救场。”
回家路上,他车速极快,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害怕。车窗外夜色像被撕裂的黑纸,风从缝隙灌入。
到家后,她刚要下车,他突然伸手拉住她衬衫袖口:”沈离。”
“嗯?”
“别怕我。”他目光里有种复杂情绪,”我真不咬人。”
那一刻,她第一次正视这个表面张狂的少年眼中的孤独,和她一样的孤独。
02
盛夏午后,沈离拿着试卷在图书馆复习。窗外树荫下,陆长鹤双手插兜,仰头看这栋楼。对上她视线,他勾了勾手指。
她慌忙收拾书包下楼,他靠在血红跑车旁:”翘课。”
不是问句,是命令。
“我不能…”
他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阳光里,她看清他眼下那颗泪痣,妖冶又清晰。
“沈沈,做个坏学生试试?”他声音低沉,带着诱惑。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沈沈”。她心跳漏了一拍。
上了车,他递给她一个头盔:”抓紧我。”
原来不是开车,而是他那辆改装机车。她从未坐过,犹豫地环住他腰。
“再紧点,”他拍拍她手,”不想被甩飞吧?”
引擎轰鸣,机车像离弦之箭。她惊呼一声,本能地紧贴他后背。风在耳边呼啸,阳光碎片般闪烁。她闻到他身上烟草和机油混合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他带她去了城郊一条废弃小道,野玫瑰在墙边疯长,艳丽又倔强。
“发现的秘密基地,”他摘下头盔,黑发凌乱,”只给你看。”
她小心触碰花瓣:”好漂亮。”
“野得很,”他靠近,呼吸拂过她耳畔,”像某人。”
她脸颊发烫,低头假装研究花朵。他突然捏住她下巴:”别躲我。”
四目相对,他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阳光下,他轮廓分明,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
“你害怕我吗?”他问。
她摇头:”不怕了。”
“那你怎么看我?”
她思考片刻:”你…像表面有刺的人。”
他喉结滚动,突然低头,嘴唇擦过她耳廓:”刺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在乎的人。”
她全身僵住,心跳加速。他松开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教她识别机车零件。
回学校路上,她抱着他腰,风吹散了紧张,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包围她。
傍晚,他送她到家门口,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送你。”
盒中是一枚玫瑰发卡,做工粗糙。
“自己做的,”他嘴角勾起,”丑就别戴。”
她心中涌现温暖:”很漂亮,谢谢。”
他转身要走,突然回头:”记住,有事就喊我。”
那个夏天,他们渐渐亲近。他经常出现在校门口,带她去吃城里最偏僻的美食,或深夜飙车时带她兜风。她知道那是他宣泄情绪的方式,陆家长子的光环下,他只能靠危险感受存在。
有次飙车后,他们坐在江边。月光下他突然道:”我妈走得早,父亲只在乎大哥。”
她没说话,轻轻靠在他肩上。
“你懂那种…被困住的感觉吗?”他点燃一支烟,却没抽,”想逃,又走不开。”
“我是孤儿,”她轻声道,”但至少我是自由的。”
他侧头,月光照亮他半边脸:”沈离,想不想永远自由?”
她不解其意。他伸手揽过她肩膀,动作轻柔却坚定。
“我带你走,”他声音低沉,”永远别回来。”
时间仿佛凝固。她心跳如鼓,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暧昧。
高考前夕某个雨夜,她被陆家管家告知二少爷出了车祸,在私人医院。
她冒雨赶去,看见他额头缠着绷带,左臂打着石膏,却还在跟医生争执要出院。
“长鹤!”她冲上前。
他眼睛一亮:”沈沈…”
“别乱动,”她检查他伤势,”怎么搞的?”
“没事,撞了一下。”
护士悄悄告诉她,是他为躲开一个小孩,自己撞上护栏。
病房里,他半躺着,忽然拉住她手:”你哭什么?”
她这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润:”担心你…”
“傻瓜,”他轻笑,”不是说了吗,有事喊我,没说我有事喊你。”
她帮他擦拭额头汗水,他突然握住她手腕,目光灼热:”沈离,老子栽你手里了。”
告白来得突然又直接。她呆住,脸颊发烫。
他坐起身,不顾伤痛,轻吻她嘴角:”做我女朋友。”
她羞涩点头,他得寸进尺吻上她唇。动作强势,带着侵占意味,不容拒绝。
那是她第一次接吻,笨拙又生涩。但他耐心引导,舌尖探入,教她回应。
“你是我的,”他在亲吻间隙低语,”只能是我的。”
医院窗外雨幕如帘,掩盖了两人交缠的身影。他单手解开她衬衫扣子,修长手指滑过她锁骨,引得她一阵战栗。
“别怕,”他哑声道,”不会弄疼你。”
她紧闭双眼,感受他炙热的吻从唇延伸至颈间。她知道这违背道德,却无法抗拒他的温度。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人慌忙分开。护士尴尬地放下药物离开。
他低笑,捏了捏她发烫的脸:”回去好好复习,高考完我们就光明正大。”
那晚她梦见他们在野玫瑰丛中纠缠,醒来满脸通红。
高考结束那天,陆家举办宴会庆祝长子荣获省状元。沈离作为陆家寄养女也被要求出席。她穿上唯一的白裙,别上那枚玫瑰发卡。
去洗手间路上,她听见转角处熟悉的声音。
“分了,她挺没意思的。”
她停住脚步,悄悄望去。陆长鹤靠在墙边,对着一个女孩轻佻地笑:”只是无聊找点乐子。”
女孩娇笑:”就知道你玩玩而已,那女孩傻得可怜。”
“啧,家里捡来的,总得照顾点。”他语气嘲讽,”不过确实没什么意思。”
沈离如坠冰窟。
她悄无声息离开,回到房间删光所有与他有关的信息,泪水打湿了那枚玫瑰发卡。
第二天清晨,她留下一封简短告别信,悄然离开陆家,接受了海外大学的录取。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封信只写了一句话:”谢谢照顾,不必找我。”
03
六年后,清冷秋夜。
京市最豪华酒店顶楼,学术界精英齐聚一堂。沈离握着香槟,一袭黑色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
“沈博士,您论文中关于纳米材料的见解太前沿了,”一位学者赞叹,”难怪三十岁前就获邀MIT任教。”
她微笑致谢,转身时冰冷液体泼洒在裙摆。
“抱歉,”低沉声音传来,”我失手了。”
她抬头,时间仿佛倒流。
陆长鹤。
他比记忆中更加挺拔,轮廓更为凌厉,丹凤眼下那颗泪痣依旧妖冶。灰色定制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是六年沉淀的成熟。
“好久不见,”他声音哑得吓人,”沈博士。”
她强装镇定:”陆总。”
他眼神灼热如炬火,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六年不见,连句寒暄都吝啬?”
“没什么好说的。”她试图离开。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为什么走?”
周围投来好奇目光,沈离压低声音:”请自重。”
“我等了六年,”他声音带着危险,”你一声不响就消失了。”
“陆总记性不好,”她冷笑,”分了,她挺没意思的,不是你说的?”
他眼中闪过震惊:”什么?”
“请松手,”她挣脱,”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他突然笑了,像受伤的野兽:”沈离,你跑得了初夏,跑不了残冬。”
她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玻璃碎裂声。回头看见他握着破碎香槟杯,鲜血顺着手指滴落,眼神狂乱地盯着她。
宴会厅一片哗然,她不顾一切冲向电梯。
“沈离!”他的吼声在身后响起。
一场追逐战在酒店大堂上演。她冲进雨夜,他紧随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温润面容。
“沈离,上车!”林墨言——她研究生导师兼多年好友招手。
她毫不犹豫钻进车内,车子迅速驶离。后视镜中,陆长鹤站在雨中,高大身影被雨水模糊,眼神如困兽。
“那是谁?”林墨言递给她纸巾。
“过去的人。”她声音颤抖。
“过去的人会让你这么慌张?”他温和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摇头:”没事,谢谢你刚好来接我。”
林墨言关切地看她一眼:”如果有麻烦,随时告诉我。”
回到公寓,她才发现手提包忘在了宴会厅。正懊恼时,门铃突然响起。
通过猫眼,她看见陆长鹤站在门外,西装湿透,黑发贴在额前,眼神阴鸷可怕。
“沈离,开门!”他声音嘶哑,指节泛白地敲打门板。
她退后一步,心跳如鼓。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语气危险,”不开门我就砸了它。”
“请你离开,”她隔着门喊道,”否则我报警。”
“报啊!”他突然怒吼,”六年了,沈离!你他妈消失六年,连个解释都不给!”
“解释什么?你自己说的话需要我解释?”
门外沉默片刻,随后是一声低笑:”什么话?谁告诉你的?”
“我亲耳听见,高考后那晚,你对那个女孩说我挺没意思的,还说只是无聊找点乐子!”
又是一阵沉默。
“开门,”他声音突然低了几分,”我解释。”
“不需要,请你离开。”
“沈离,”他额头抵在门上,声音破碎,”当年那句话是骗家里的!我他妈这六年快疯了——”
她闭上眼,试图阻挡回忆。
“开门!”他再次拍打门板,声音近乎哀求,”求你…我可以解释清楚。”
她终于打开一条缝:”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瞬间抵住门缝,硬是挤了进来。室内灯光下,他比想象中更憔悴。眼下乌青,颧骨凸出,唯有那双眼依旧灼热如火。
他浑身湿透,水珠滴落在地毯上。伸手想触碰她,却在半空停住:”我想你,疯了一样想你。”
她后退一步:”请你离开。”
“不可能,”他摇头,眼神执拗,”六年前你不声不响就走,这次休想再逃。”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部手机,递给她:”密码是你生日,自己看。”
她犹豫地接过,输入密码。界面显示”信息草稿”,数百条未发出的消息赫然在列:
「离离,今天胃出血住院了,想起你以前给我煮粥」
「生日快乐,玫瑰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
「我找到你了,在MIT,但你看起来很好,我不该打扰」
「做了噩梦,梦见你在雨中哭,我抱不到你」
每一条都有日期,最早的在她离开当天,最近的就在昨天。六年间,近乎每天一条。
“那晚我在骗姜家千金,”他声音嘶哑,”父亲逼我与她联姻,我故意说那些话让她看清我是个混蛋。我从没想过…你会听见。”
她手指颤抖地滑动屏幕,看着那些只字片语中的思念与痛苦。
“你走后三天我才发现,”他靠在墙上,像失去全部力气,”满世界找你,你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沈离想起那些年的冷漠回复和刻意屏蔽:”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苦笑,”随便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
“我听见的就是那样。”
“你应该当面质问我!”他突然提高音量,”而不是一声不响就消失!”
她反击:”质问有用吗?你会承认吗?”
“我会!”他眼中有血丝,”我会跪下来向你解释清楚,因为我他妈爱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窗外雨势渐大,雷声轰鸣。他走向她,每一步都像用尽全力。当他最终站在她面前,伸手想触碰她脸颊却又收回。
“我想你,”他喉结滚动,”想得发疯。”
她后退一步:”太晚了。”
“不晚,”他固执地摇头,”只要你还在,就不晚。”
“我们回不去了,”她别过脸,”现在是林教授的女朋友。”
谎言脱口而出,她看见他脸色瞬间苍白。
“那个…接你的男人?”他声音几不可闻。
她点头。
他踉跄后退,像被人从内部击垮。雨水顺着他发梢滴落,混着从眼角坠下的液体。
“陆长鹤,”她硬起心肠,”我们都长大了,该放下了。”
他看着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你恨我到这种地步?”
她不语。
“如果他真能给你幸福…”他声音破碎,”那就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蹒跚如醉酒。
沈离倚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泪水决堤。
04
凌晨三点,沈离被急促电话声惊醒。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接通。
“沈小姐,”一个焦急男声,”陆少出事了,在医院。”
“你是谁?”她警惕问。
“我是他助理。陆少酒驾撞了护栏,手术中,您…能来吗?”
她心脏一缩:”哪家医院?”
半小时后,她冲进急诊室。陆长鹤躺在病床上,额头缠着绷带,右臂打着石膏,像六年前那场事故的重演。
“肋骨断了两根,轻微脑震荡,”医生解释,”酒精含量超标三倍,命大。”
她看着他苍白面容,想起那部手机里数百条未发出的信息,心如刀绞。
“他…” 助理欲言又止,”从您家出来后,去了野巷饮酒,然后…”
酒醉驾车,几乎是蓄意自毁。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沈离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线条,不知该恨还是该怜。
“又见面了,”他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沈博士。”
她吓了一跳:”你醒了?”
“嗯,”他干咳两声,”死不了。”
“你疯了吗?酒驾?”她控制不住情绪,”想死就直说!”
他勾起嘴角:”怎么,心疼?”
她转身欲走,他慌忙抓住她手:”别走,求你。”
那一刻他眼中的恐惧让她心软。
“我没想死,”他声音低沉,”只是…太疼了。”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身体上的疼。
“你恨我也好,不要我也好,”他看着天花板,”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
他苦笑:”你就这么不了解我?”
“我们才认识多久?三个月?”她反问。
“够了,”他目光灼热,”对我够了。沈离,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劫。”
病房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
“那天之后,我以为你会解释,”她终于开口,”或至少来找我。但你没有,我等了三天,你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猛然坐起,不顾疼痛:”我每天都去你房间!管家说你出去了!”
“什么?”
“我找遍整个京市,”他声音嘶哑,”你他妈人间蒸发一样。后来才知道,是父亲安排人送你出国,连张纸条都不让你留。”
她愣住:”陆叔叔?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冷笑,”我不是大哥,没资格挑选自己的人生。你是变数,必须清除。”
震惊之余,往事碎片开始拼合。她离开那天确实是管家安排的司机,行李都收拾好了,说是陆先生特意为她申请的奖学金。
“他们骗了我…”她喃喃道。
“而你信了,”他眼中是痛苦,”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我。”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我找过你,”他继续道,”三年前在MIT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看起来很开心。”
林墨言,她的导师和朋友,从未有过越界。
“我们没有在一起,”她承认,”今晚那是谎言。”
他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却又被他强压下去:”为什么骗我?”
“因为…害怕。”
“怕什么?”
“怕重蹈覆辙,”她声音低沉,”怕再次心碎。”
他伸手想触碰她脸颊,这次没有收回。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眼角的泪:”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哭。”
她没有躲开,却也没有靠近:”太多伤害了,长鹤。”
“给我机会,”他恳求,”重新追你一次。”
“我后天回美国,项目要结题。”
他眼中闪过慌乱:”多久?”
“三个月。”
“我等,”他毫不犹豫,”我已经等了六年,再等三个月算什么?”
她站起身:”好好养伤。”
“沈离,”他叫住她,”你手机号,给我。”
犹豫片刻,她拿过他手机输入号码。
“这次,”他目光炙热,”我不会放你走了。”
凌晨四点,沈离回到公寓。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信息:
「到家了吗?」
她回复:「到了。」
「睡不着,」他回复很快,「你在的时候,心跳太快。」
她忍不住问:「那些信息,为什么不发给我?」
「怕你不回,」他坦诚,「那样比得不到回应更痛苦。」
沈离躺在床上,回忆那些年,她确实刻意屏蔽了所有可能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那么恨我?」他又问。
「不是恨,是怕。」她诚实道。
「怕什么?」
「怕爱上你。」
长久的沉默后,他回复:「太晚了,我已经爱上你。从野巷玫瑰那天起。」
她没再回复,但泪水浸湿了枕头。
第二天她去医院收拾他的物品,护士告诉她他已办理出院。
“才一晚上?”她惊讶。
“陆先生坚持要走,”护士为难道,”我们拦不住。”
回到公寓,门口放着一束玫瑰,粉色搭配白色,朴素却温暖。卡片上写着:「野巷玫瑰开了,想你。」
她刚放下花,门铃响起。
陆长鹤站在门外,右臂吊着绷带,脸色依然苍白,眼中却有光:”去野巷看花吗?”
“你应该在医院。”她皱眉。
“没事,”他轻描淡写,”又不是没受过伤。”
最终她还是跟他上了车。助理开车,他坐在副驾,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她。
野巷依旧偏僻,但玫瑰比记忆中更茂盛。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落,他带她走到最深处,粉色玫瑰盛开如云。
“六年前离开后,”他轻声道,”我每年都来这里,希望在花开时遇见你。”
她触碰花瓣,发现中心有个铁盒,已经生锈。
“打开看看。”他说。
盒中是一枚戒指,简单的银环,中央一颗小小红宝石如玫瑰花蕾。
“高考那天想送你的,”他声音低沉,”结果你听了那些话就走了。”
她呆立原地,他伸手取出戒指:”现在,可以补送吗?”
“陆长鹤…”
“我知道太快了,”他苦笑,”你还没原谅我。但我等不了了,沈离。这六年,我从未停止爱你。”
阳光下,他眼中是令人心疼的执着,仿佛她的一个拒绝就能将他击垮。
“我后天就走,”她轻声道,”给我时间思考。”
他点头,将戒指放回盒中:”我等你回来。”
回程路上两人沉默,车停在她公寓楼下,他突然说:”留下来。”
“我不能。”
“为什么?”他执拗地问。
“因为这一切太突然了,”她坦白,”六年的伤口,不是一天两天能愈合的。”
他低头沉默片刻:”那你打算如何?让我再等六年?”
“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沈离,”他声音嘶哑,”你真的会回来吗?”
她无法给出承诺。
那晚他送她到门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拥抱她,小心避开受伤的肋骨:”照顾好自己。”
分别前,他吻了她前额,眼中是浓烈到令人心痛的爱意。
“等你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无论多久。”
05
MIT实验室,沈离专注于显微镜下的纳米材料。电话铃声打断她思绪,是陆长鹤。
两个月来,他每天都会打来,从不间断。有时只是简单问候,有时分享生活琐事,有时只是沉默听她呼吸。
“晚上好,博士。”他声音低沉。
“北京应该是早上。”她看表。
“嗯,刚开完会。你吃晚饭了吗?”
日常问候后,他突然道:”我订好机票了,下周五。”
“什么?”
“去波士顿,”他语气轻松,”想见你。”
她心跳加速:”可是…”
“别说不行,”他声音柔和却坚定,”沈离,两个月了,我想你。”
她沉默片刻:”好。”
挂电话后,她发现自己在微笑。这两个月,他的执着渐渐融化她的防备。每天固定的电话成为她期待的时刻,他的声音像一剂良药,抚平六年的伤痕。
周五傍晚,她在机场看见他高大身影。他比两个月前健康多了,黑色风衣勾勒出宽阔肩膀,看见她时,眼中光芒如炬。
“好想你。”他低声道,拥抱她。
他订了酒店套房,却只字不提同住。晚餐后,他带她在查尔斯河畔散步,谈论这两个月的点滴。
“你变了,”她不经意道,”不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
他笑了:”长大了。”
河畔灯光下,他停下脚步:”有东西给你看。”
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打开看看。”
文件第一页赫然印着:”陆氏科研基金会”,下面是她六年来所有科研项目的资助记录。
“这…”她震惊地翻阅,”是你?”
他点头:”你走后,我接手了集团科研板块,悄悄关注你的研究。”
“所以我每次申请都能通过?”她声音发颤。
“不,”他认真道,”是因为你的研究有价值。我只是提供资金,决策权在评委会。”
她合上文件:”谢谢。”
“不需要,”他低头吻她额头,”我为你骄傲。”
回酒店路上,她主动牵他手,他瞬间收紧手指,仿佛怕她消失。
酒店房间,他倚在窗边看夜景,侧脸在灯光下如雕塑般棱角分明。她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腰:”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他转身将她拉入怀中,炙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只要你回来,一切都值得。”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的吻。六年的思念在唇齿交缠中爆发,他吻得凶狠又克制,像是怕吓到她。
“沈离,”他在亲吻间隙喘息,”我爱你,一直都是。”
她回应着,手指插入他黑发。他抱起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看她:”可以吗?”
她点头,他低头啃咬她锁骨,留下细小痕迹。指尖解开她衬衫,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交缠的身影上,多年的隔阂在缠绵中融化。他吻过她每一寸肌肤,像膜拜珍宝。
“疼就告诉我,”他低语,”我不会伤害你。”
当他最终进入,两人都发出满足叹息。他动作缓慢而克制,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看着我,”他捧起她脸,”看着我的眼睛。”
高潮来临时,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他六年的执念与爱。
事后他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抚她光裸后背:”嫁给我。”
她惊讶抬头,他笑了:”别那么看我,从六年前就想说这句话了。”
“太快了…”
“不快,”他吻她鼻尖,”我等了六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清晨,她醒来发现身边空荡。正疑惑时,门铃响起。开门见他端着早餐,笑容明亮:”饿了吗?”
吃早餐时,他突然问:”回国后,愿意和我一起看看那个野巷吗?”
她点头。
他眼中闪过狂喜,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沈离,回北京吧,和我一起。”
她终于明白,过去六年,他一直在等她,如同那野巷中倔强生长的玫瑰,在严冬也不凋零。
“我会考虑的。”她温柔道。
离别前,他再次提出那个问题:”考虑好了吗?关于婚姻?”
她轻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没有失望,反而笑了:”我会等。不管多久。”
分别在即,他在机场拥抱她许久不愿松手:”回来找我。”
她点头:”我会的。”
回实验室路上,手机收到信息,是林墨言:「紧急情况,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墨言表情凝重:”最近研究所收到举报,说你论文存在数据造假。”
“什么?”她震惊,”绝不可能!”
“我相信你,”他递给她一份文件,”但这事有蹊跷。举报人提供了内部资料,只有项目核心成员才能接触到。”
她迅速翻阅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数据经过篡改。”
“后天委员会听证会,”林墨言忧心忡忡,”你要做好准备。”
回到住处,她仔细检查所有资料,发现确实有人精心设局。但谁会这么做?
电话响起,是陆长鹤。她犹豫片刻,决定告诉他。
“有人举报我论文造假,”她声音发颤,”明显是陷害。”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是谁?”
“不知道,但很专业,调整了部分实验数据。”
“别怕,”他声音坚定,”我马上飞回去。”
“不用,你刚回国…”
“听我的,”他打断她,”保存好原始资料,别和任何人讨论,等我。”
挂断电话后,她开始整理证据。半夜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陆氏科研基金会内部人员:”沈博士,您被栽赃了,我有证据。”
“你是谁?”
“我是…”电话突然断线。
第二天,陆长鹤出现在她公寓门口,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有线索了。”
他展示一份邮件记录:”这是举报你的人和某家竞争公司的往来,他们想窃取你的研究成果。”
听证会上,在林墨言和陆长鹤的支持下,沈离提供了完整证据链,证明自己清白。会后,一名女研究员主动承认受人指使篡改数据。
回到住处,她瘫坐在沙发上,陆长鹤递给她热茶:”没事了。”
她感激看他:”谢谢你专程赶来。”
“沈离,”他坐到她身边,目光灼热,”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依偎在他怀中,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陆长鹤,你比野巷的玫瑰还倔。”
他轻笑:”你愿意回去了吗?和我一起。”
那一刻,她做出决定:”嗯,回家。”
06
北京金秋,落叶缤纷。
沈离站在陆氏科研中心大楼前,阳光洒在她面庞。六年流离,她终于回来了。
“想什么呢?”陆长鹤从身后拥抱她,下巴搁在她肩头。
“想起六年前离开时的样子。”
“别想了,”他收紧手臂,”你永远不会再离开我。”
回国三个月,她接受了MIT的远程教职,同时担任陆氏科研中心研发总监。两人订婚的消息在商界引起轰动,但她只在乎他眼中的幸福。
周末,他带她回陆家老宅:”父亲想见你。”
她紧张不已,记忆中的陆铭川对她从未正眼相看。
陆宅依旧豪华,却多了几分冷清。陆铭川坐在轮椅上,身形消瘦许多。
“沈丫头,”老人声音沙哑,”终于回来了。”
他让人取来一个盒子:”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打开盒子,一张泛黄照片展示三人合影:年轻的陆铭川,一位温婉女子,还有一名英俊男人。
“你父母是我至交,”老人眼中有泪光,”但商场险恶,当年他们遭人陷害,我…没能救他们。”
沈离震惊不已:”我以为他们是意外…”
“我愧对老友,这些年暗中照顾你,却不敢认你。”老人苦笑,”怕连累你。”
她转向陆长鹤,他眼中同样惊讶:”我不知道这事。”
“六年前让你出国,是因为家族有人查到你身份,”陆铭川继续道,”想借你牵制长鹤。”
“谁?”陆长鹤声音冷峻。
“你大哥。”
沉默在房间蔓延。陆长鹤紧握沈离手:”这就是你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原因?”
老人点头:”我怕历史重演。”
归途中,陆长鹤异常沉默。车停在野巷入口,他扶她下车:”想看看玫瑰吗?”
十月的野巷,玫瑰仍顽强开放。他牵着她走到最深处,在花海中单膝下跪。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他取出丝绒盒,”野玫瑰不畏风雨,如你一般坚强。”
盒中是枚精致钻戒,主石周围环绕小巧红宝石如玫瑰绽放。
“六年前没能亲口问,今天补上,”他目光炙热,”沈离,嫁给我,好吗?”
她泪眼朦胧:”好。”
他将戒指戴在她手上,吻她指节:”这次,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回家路上,他接到紧急电话,脸色骤变:”大哥出事了,公司股权被冻结。”
陆氏集团陷入混乱,陆长鹤不得不连夜飞往香港处理危机。临行前他紧抱她:”等我回来。”
他离开第三天,沈离接到陌生电话,女声冰冷:”想知道陆长鹤的秘密?来XX酒店1707房。”
理智告诉她不该去,但直觉说这与陆氏危机有关。她最终决定前往,却在电梯里接到陆长鹤电话:”别去!那是陷阱!”
来不及了,电梯门开,两名黑衣人押着她进入套房。房内,一名优雅女子倚在沙发上,正是姜家千金——姜莹。
“想不到陆二少竟为你神魂颠倒,”她冷笑,”不过是个孤女罢了。”
“你想怎样?”沈离冷静问。
“六年前让你离开的是我,”姜莹轻抚茶杯,”可惜你还是回来了。”
原来当年听到的对话是刻意安排,姜莹想借此分开他们。
“陆家该是我的,”她语气阴狠,”眼看长鹤得到集团控制权,你又回来了,我只能走下一步棋。”
沈离恍然大悟:”股权冻结是你做的?”
“聪明,”姜莹拍手,”我和大少联手,先搞垮集团,再让长鹤背锅。”
门突然被踹开,陆长鹤带人冲入,脸色铁青:”姜莹,够了!”
姜莹慌了神:”你怎么…”
“录音全都发给警方了,”他冷笑,”还有你和大哥的资金往来证据。”
警方很快到场,将姜莹带走。酒店外,陆长鹤紧紧拥抱沈离:”差点吓死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颤抖问。
“追踪定位,”他抚摸她发丝,”当年你走后,我发誓再不会弄丢你。”
回到家,他脱力般坐在沙发上,解释这几天来的调查发现:姜家与大哥合谋,一边操控股市打压陆氏股价,一边污蔑他挪用公款。
“但我找到证据,”他疲惫道,”父亲已将大哥除名。”
她给他倒了杯热水:”结束了。”
“嗯,”他紧握她手,”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
第二天清晨,她醒来看见他站在阳台,晨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她走到他身后,环抱他腰:”在想什么?”
“想娶你,”他转身微笑,”明天。”
“太快了!”
“已经等了六年,”他执拗道,”一刻都不想再等。”
最终他们决定下个月举行婚礼,地点就选在那条野巷,在玫瑰丛中许下誓言。
婚前一周,沈离收拾物品时发现那枚六年前的玫瑰发卡,已经褪色变形。她轻抚发卡,泪水涌出。
陆长鹤从身后抱住她:”怎么哭了?”
她展示发卡:”当年就带着它离开的。”
他喉结滚动,接过发卡细看:”原来你一直留着。”
“六年前最后一次戴它,是听到你说我没意思那晚。”
他将她拉入怀中,声音沙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没关系,”她依偎在他胸前,听他有力心跳,”我们不是都回来了吗?”
他低头深吻她:”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