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29日

将军饶命,你的超度订单已送达!

将军饶命,你的超度订单已送达!

作者: 南瓜
悬疑
脑洞
风水道士
救赎

将军饶命,你的超度订单已送达!

路边捡来的东西要带回家吗?

千万不要!

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你捡回家的到底是谁家祖宗!

01

「将士们,随本帅杀啊!」

披甲挂帅,一个女人挥动着手里枪在队伍最前方怒吼,看不见脸。

她一枪一个,长枪挑落来袭的敌军。

随后将敌人的头颅高挂在枪上。

军队里一阵欢呼声。

「将军,小心!」亲兵大喊。

她转身,一支从她队伍中射出来的箭已刺入胸膛。

「谁?」她踉跄倒地,视线伴随即将死亡的意识一同模糊。

「撤!」只听见一个男人声音下令。

刚才还在浴血奋战的亲兵惨叫倒地。

女将军长枪脱手,没了气息。

「不!」她直直倒下,伴随脑内一阵嗡鸣。

残兵哭喊,只见战场硝烟。

02

“等等,别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再次被梦惊醒,一摸额头又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还是同样的梦。

自从我拿到那把诡异的刀后每天都做同样的梦。

梦里反复出现那位身披铠甲站在尸山人海上的女将军。

她的脸我看不见,留给我的只有背影……

我叫宋叙远,祖上是道士世家,可惜到我这一代,家道中落,我也成了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

为了糊口,经常在一些迷信的古董爱好者面前胡诌几句,骗点小钱。

前两天,我又混进了一个古董爱好者戴元福的私人藏品室。

收藏室里我的目光迅速被一把古朴的佩刀吸引了。

刀身刻满了神秘的纹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但也不稀奇,这种私人收藏室里的刀多半来路不正,正好够我忽悠这人傻钱多的主。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走到古董主人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把刀可不简单,它的主人生前杀戮太多,身上怨气极重。若不及时化解,恐怕会给您带来灾祸。”

戴元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问我:“那该怎么办?”

我故作高深:“我有祖传秘法,可以用符咒为这把刀超度九九八十一天,化解前世怨气。不过,这过程繁琐,还需将刀交由我处理。”

古董主人一听有办法解决,连忙点头答应,还塞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

我心里暗喜,表面却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佩刀抱起运回住处。

从那天起同样的梦开始反复。

被梦惊醒后我实在睡不着。

我起身想要把那把破刀搬得远远的,免得影响我睡觉的磁场再做该死的梦。

可就在搬运佩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佩刀的刀刃不知怎么的,突然划破了我的手掌。

我盯着从手掌里流出来的温热血液顺着刀锋滑落,在黑暗中泛出诡异的金红色。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变了。

刀身光芒大作,一个血色人影浮现出来。

我吓得差点把刀扔出去,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女子。

身披铠甲,脸色苍白得像死人,眼窝深陷,盯着我,像要把我生吞了。

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可脚像被钉住,动不了。

她冷冷地盯着我,声音冰冷地说:“你是谁?是你唤醒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骗点钱,没想到会这样。”

女子冷哼一声:“既然你唤醒了我,那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做个选择。”

她眯起眼,手腕一翻,凭空出现一把短刀,直接抵住我喉咙:“要么现在就死,要么助我转世投胎。”

我心里叫苦不迭,可又不敢反抗,眼泪鼻涕混成一团:“姑奶奶,我就是个骗子。你饶了我吧!”

她刀锋微微一压,血珠滑落。

我立马改口:“好……好的,我一定想办法。姑奶奶别慌,别慌,我是正规骗子,祖上确实是道士。”

女子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一边收刀,一边对我说。

“我叫姜止,生前是个打仗的,莫名其妙就死在战场上,后来灵魂附在这把佩刀上,无法转世。”

说罢,突然转过头冷笑:“你最好快点想办法,不然有你好受的。”

“姜、姜将军,您别激动。”我挤出个笑,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一张符。

嘴里念念有词,假模假样地晃了晃。

“我这就给您超度,您稍等啊。”

其实我哪会什么超度术,符还是从街边摊买的,十块钱三张。

她没说话,眼神更冷了,刀尖一挑,我脖子上立刻又多了道血痕。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符掉地上,烧都没烧就散了。

“废物。”她冷哼一声,刀收回,悬在我面前。

“三天。三天内想不到办法超度我,你就死。”说完,她身影一晃,化成一团黑雾,钻回了刀里。

房间恢复了正常,黑暗再次笼罩房间,像啥也没发生。

我低头一看,手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刀面却干干净净,连个血点都没留。

我为了保命,我开始四处打听超度的方法。

可我本就不学无术,术法不佳,问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姜止见我迟迟没有进展,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时不时就用从刀里跑出来抽我。

“你到底行不行?要是再搞不定,我可就不客气了。”姜止冷冷地威胁道。

我哭丧着脸说:“我真的尽力了。要不,我们回我四川的老宅,找老爹帮忙?他是个道法高强的道士,说不定他有办法。”

姜止想了想,同意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带着姜止,踏上了回四川老宅的路。

一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担忧,不知道父亲是否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姜止则静静地跟在我身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她也希望能早日转世投胎,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03

四川老宅门前,宋叙远犹豫不决。

“你不是要找你爸帮忙吗?站这里干嘛?”姜止在他脑海催促。

“我老爹生气起来很可怕。”宋叙远抖了抖,”前年我拿家传符咒去街上卖,被他用三昧真火烧光了眉毛。”

门突然打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下巴上挂着几根胡须:”回来干嘛?钱花光了?”

“老爹,我给你带儿媳妇来了。”

我把那把该死的佩刀小心翼翼地放在老宅客厅中央的桌子上。

身后跟着一脸冷漠的女鬼姜止。

“你小子又在外头骗谁呢?”

父亲刚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在四川道门中赫赫有名的宋清玄大师。

“这次是真的碰到麻烦了。”

我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敲诈戴元福的部分。

父亲盯着佩刀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

“你能看见她?”我贱兮兮的凑过去问老爹。

“看不见。”父亲摇摇头,”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

姜止冷笑一声:”废物。”

“她说您是废物。”我老实转达。

父亲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就你嘴贫!”

然后朝着空气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您的执念太深,寻常法事确实怕难以超度。不过既然我儿子的血能唤醒您,那就是有缘,或许只有他能帮您了结心愿。”

姜止静立一旁,不置可否。

父亲转向我:”这把刀来历不简单,看刀身纹路,应该是唐朝女将的随身佩刀。”

旋即问:“你知道这刀哪里来的吗?”

“我回来前问过戴元福。这刀是他从西安收来的”我搓了搓手,”所以咱们得去西安?”

父亲点点头:”找到她的尸身,了解她死亡的真相,说不定能解开她的执念,为她超度。”

“果然我这鬼物还得你们父子同心才能解决。”姜止缓和了一些语气。

“既然有了思路,那今日就启程。”

说完,她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那把佩刀静静躺在桌上。

刀具没办法过安检,我只能将刀装在盒子里,背着“姜止”和老爹客车转客车的来回倒。

04

三天后,我们终于抵达西安。

我领着老爹穿过古玩市场,径直走向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常老板。”我拱手。

“听说最近有将军墓出土的古物?”

店主眼中警惕闪过:”道长怎么知道的?”

“道家秘术。”我故作深沉。

“我们只想知道墓地位置。”

常老板摇头:”真不清楚,我只是中间人。”

姜止突然附体,猛地抓住常老板手腕,五指如钳:”说!”

常老板痛苦挣扎:”北…北山有座无名将军墓,当地人都不敢靠近,说闹鬼!

根据常老板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座古墓的位置。

然而,当我们到达时,墓地已经完全被人挖开。

“哟!有人捷足先登。”老爹吊儿郎当的笑了笑。

我们顺着泥土松动的痕迹深入墓穴。

没多久就进入了墓道。

墓道窄得要命,墙上青苔滑腻,我差点摔下去。

姜止没现身,但佩刀在我手里沉得像块铁,时不时抖一下,像在催我。

我咬牙往前走,爸跟在后面,嘴里哼着小曲,像是来郊游。

昏暗的甬道中隐约传来说话声。

“快点找!老大说那件东西必须今晚带回去!”

“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盗墓贼!

我刚想冲出去,姜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来!”

一股冰冷的气息席卷全身,我感到姜止的灵魂附在我身上。

我的意识被推到一边,身体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什么人!”盗墓贼们警觉地转身。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如猛虎出闸,三两下就制服了几个体格壮硕的盗墓贼。

姜止用我的身体打架,出手狠辣精准,每一击都落在要害。

不到一分钟,盗墓贼们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哀嚎不已。

“说,认识这把刀吗?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姜止从背后抽出木盒,单手提起重得要命的刀。

用我的声音质问爬在地上的一群人。

“女…女将军的棺椁!”其中一个盗墓贼颤抖着回答。

“就在最里面的主墓室!”

姜止放开对我身体的控制,我立刻感到一阵虚脱,差点摔倒在地。

父亲赶来扶住我,我们向墓穴深处走去。

主墓室宽敞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雕刻着全副武装的女将军形象。

“这就是你?”我望向身边的姜止。

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父亲指挥我们合力推开沉重的棺盖,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套精美的铠甲静静躺在那里,周围盘旋着一缕青烟。

“尸体呢?”我惊讶地问。

“压根没有。”父亲皱眉,”看痕迹,这棺材里就不像有尸体躺过的样子。”

姜止死死盯着那套铠甲,脸上表情痛苦而愤怒:”那我身体去哪儿了!”

父亲取出随身携带的道具,在墓室中央画了一个法阵。

“我试试溯魂术,看能否通过这副铠甲回溯姜将军的记忆。”

法阵启动,青烟聚拢。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法阵冲散。

父亲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父亲擦掉嘴角的血迹,”这力量…像是巫术…云南巫族?”

姜止眼中寒光闪烁:”云南巫族…我生前曾在滇南平乱,杀过不少巫族首领…难道是他们?”

我感到一丝不安在心头蔓延:”所以下一站是云南?”

老爹点点头:”准备长途跋涉吧,我的好儿子。”

05

云南某个偏远山村。

陆竞安穿件破棉袄,咧嘴笑着站在村口。

我认识陆竞安两年,江湖上的朋友,巫族出身。

这人平时呆呆傻傻,没心没肺,但挺仗义。

老爹说墓里那股力量像巫术,线索指向云南,我就想到了他。

前几天晚上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拍胸脯说欢迎我们来住。

我心里踏实了点,毕竟有熟人,总比瞎闯强。

“叙远,你咋瘦了?又给人算命算穷了吧?”我翻个白眼,没接茬。

老爹乐呵呵地拍他肩膀:“小陆不错,够热情。”

陆竞安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抬手时手腕上还带着我送他的红绳。

说笑间就带着我们进了村。

他家是间老木屋,屋顶漏风,桌上摆着个破茶壶。

我们坐下,我没废话,直接把佩刀放桌上。

“竞安,帮个忙。这刀有鬼,我得查清楚。”

他盯着刀,眼神闪了下,笑得更憨了:“啥鬼啊?你又忽悠人吧。”

我懒得解释,把姜止威胁我以及在西安墓里的事讲给他听了。

他听完,摸摸下巴:“女将军?听起来挺邪乎。我咋没看见?”

“这玩意儿只有我看得见,即便法术高强如我老爹也是看不见的。”我没好气的看了眼飘在空中的姜止,回答陆竞安。

他像是似懂非懂:“行吧,女将军这些事我没听说过,但村里有几个老人家,活得久,见识多,兴许知道点啥。”

我心一喜,跟我爸对视一眼。

他站在屋门口吊着根烟,没所谓地点了点头。

06

“那就麻烦你带路。”

我收起木盒,将刀背上。

陆竞安痛快答应,领我们去找村里老人。

没走多远。

看见草房子边站着位老人,瘦得像根竹竿。

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窝深得像个洞。

老爹上前拱手:“老人家,打听个事。这刀的主人——姜止,您听说过吗?”

老家伙瞥了眼佩刀。

吧唧了两口旱烟:“姜止?听过。古代女将军,领兵打仗,杀人不眨眼。听说死得惨,尸骨无存。”

我心跳快了点,追问:“怎么死的?”

他咳嗽两声,摆手:“不知道。传说是战死的,别的没了。”

我皱眉,这老东西话里有水分。

姜止冷哼一声,声音钻进我脑子:“他在撒谎。”

我攥紧背刀的系带,正想逼问。

陆竞安拍拍我肩膀:“别急,咱再问问别人。”

我压下火,跟他走。

陆竞安带着我们又去找了个老太太。

拄着拐杖,牙都没几颗。

她盯着佩刀,絮叨起来:“姜止啊,厉害得很,打仗从不输。可惜命不好,死了也没个全尸。”

我急了:“谁害的她?”她眼皮一翻:“不知道。战场上死的呗。”

我气得牙痒,姜止又在我脑子里炸开:“废物,问不出就杀。”

我手一抖,差点拔刀。

最后找到的是个矮胖老头,坐在床边抽旱烟。

他眯眼看刀,慢悠悠地说:“姜止,女将军,听说死得蹊跷,尸体都没找着。”

我忍无可忍:“到底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啥就说!”

他吐口烟圈,笑得诡异:“不知道。死了就死了呗。”

我肺都气炸了。

这帮老家伙,嘴严得像上了锁。

老爹拉住我,低声说:“别急,我们一群外乡人问东问西,人家有顾忌正常。”

我瞥了眼老爹不急不慢的臭模样。

心里没好气:姜止每天抽的不是你个糟老头子,你当然不急。

但也认同老爹的话,咬牙点头,转身要走。

那矮胖老头突然起身,慢吞吞走过来,手一伸,塞给我张纸条。

我愣了,低头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快走。”

我心一沉,抬头想问,他已经转身回屋,门砰地关上。

陆竞安凑过来:“啥啊?”

我赶紧把纸条塞兜里,挤出个笑:“没事,走吧。”

可脑子里全是那两个字。

快走?为啥要我走?

夜里,我躺在陆竞安家硬邦邦的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爸鼾声如雷,陆竞安在隔壁屋哼歌。

姜止的虚影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月亮。

今天难得没揶揄我两句,我很清楚她心里不痛快。

可这村里的老东西,个个闭口不言,像在藏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闭上眼,心跳越来越快。

姜止的死,到底跟这村子有啥关系?

07

“不好了!昨天我带你们见的一个族老死了!”陆竞安声音从屋外传来。

陆竞安一把推开我们房门:”跟我来!”

我们快步跟着他穿过村子,抵达一座茅草屋前。

屋内已经挤满了村民,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和哭喊。

我们挤进去,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竹竿老头躺在血泊中,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心脏不见了。

“这…”我强忍住胃部的翻腾。

老爹蹲下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凶手用很锋利的工具剜去了心脏。”

村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环视一周。

慢悠悠开口:”有外人来村子,族老就遇害,这绝非巧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们。

“等等!”陆竞安站出来。

“他们一直在我家,不可能作案。”

“那为什么他们来了之后,族老就…”

争论声中,外面又传来一阵惊呼:”又有族老遇害了!”

死去的老人同样是胸口被剜开,这次不见的是肝脏。

“两位族老在两小时内相继遇害,凶手动作极快。”老爹分析道。

姜止浮在半空中,冷眼旁观。

老爹开口,在我耳边悄声:”这手法…像是某种巫术仪式。”

当晚,村子里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村长下令所有人不得独处,村里老人们被安排在一起,有年轻壮丁轮流守卫。

早晨蒙蒙亮村里又传来哭喊声。

没牙老太太也离奇死亡,这次丢掉的是脾脏。

下午陆竞安又回来报信说,一个不信邪的老头遇害了。

肺被取走了。

村里陷入恐慌,年轻人已经报警。

警察回复连日下雨,山石滑落把进村的路给堵住了。最快也得五六天才能派人进来。

村里越来越多人指责我们带来了不详。

傍晚我拿出胖老头给我的纸条,我扬了扬纸条问陆竞安:“胖老头还在吗?”

“得再去找找他!”我看向老爹说。

陆竞安接过纸条回答:“你说的是向爷爷吧,人活得好得很,村里属他名望最高,你要是想找他,我明天一早就带你去集中老人那边。”

我点点头没有反对。

第二天一早我摇醒老爹,背上盒子,和陆竞安一起去了集中老人的屋子。

集中屋那边说胖老头每天清早都要回家给老伴儿上香,今天刚走没一会儿。

我们连忙赶到那位族老家,发现门窗紧闭。

敲门无人应答,父亲一脚踹开门。

我们冲过去,屋里静得吓人,血腥味扑鼻。

矮胖子趴在桌上,背上插着把骨刀,肾被掏了,血淌到地上,滴滴答答。

他手边有字,用血写的,歪歪扭扭——“姜止”。

“晚了一步!”父亲懊恼地说。

“宋叙远!”姜止的声音直接刺进太阳穴,我踉跄着撞翻香炉。

我脑子炸了,只觉得恶心。

“我知道了!”老爹突然一吼。

“五脏镇魂铃,每剜去一脏,铃铛就响一声。”老爹翻动着胖老头的尸体。

我浑身发冷。

姜止附在我耳边冷笑:”宋道士,你儿子的观尸术该补补了。”

“五脏对应五行。”父亲继续补充,”巫族有五脏镇凶的巫术,用人的五脏六腑镇压邪物。”

陆竞安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静静地听完我们的对话。

他突然一声:”对呀!已经又过了六十年了。”

“你知道什么?”老爹一改往常不靠谱的样子。

“村里好像每过六十年就会有好多的老人相继离世,村里人说就是到了年纪该死了。”陆竞安没头没尾的说了一通。

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

“你们村有村志吗?”老爹抓住陆竞安问。

他显然被吓到,但反应一会儿后回答有。

“你去村志馆查查看。”父亲吩咐我,”我去找村长问个明白。”

村里最近人心惶惶,不到傍晚七点大家都已经紧闭门户。

我翻进村委会,撬开村志馆的门锁,让姜止附身将村志打包全带走。

夜幕降临,我们围坐在陆竞安家中,分享各自的发现。

“这个村子有秘密。”父亲说,”村长拒不透露,但我能感觉到,整个村子都在保守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定与姜止有关。”我说,”否则为什么凶手要留下她的名字?”

08

我坐在陆竞安家堂屋,和姜止大眼瞪小眼,手心全是汗。

血字“姜止”像根刺扎在我脑子里。

凶手冲着她来的,可她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这都一千多年了!

我爸坐在旁边,翻着一本破村志,烟头在手指间烧得通红。

陆竞安蹲在角落,抱着膝盖,脸色白得像鬼。

他从族老死后就蔫了,话少得像哑巴。

我瞥他一眼:“竞安,你咋了?”

他抬头,挤出个笑:“没事,就是冷。”

我没多想,注意力全在我爸身上。

老爹开口打破平静:“果然每六十年都有关于村里好几位老人离奇死亡的记录,可记录语焉不详,只说是‘自然规律’。”

“看来这个巫族村落一直在用巫术镇压某种邪物。”老爹摸着下巴,眉头紧皱。

五脏,老人,姜止,感觉就快连上了!

姜止面色凝重,“明天你们得赶紧再去逼问一下村长。不行的话就让我附身,老娘打到臭老头开口为止。”

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去找村长问个清楚。

夜里,我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那声音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声音?”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姜止也警觉起来,“好像是铃铛声,很邪门。”

我们走出屋子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可那铃铛声却一直响着,好似在引诱着什么。

老爹猛地从他屋里站出来,掏出罗盘时,指针乱甩。

他脸色一变,“这铃铛声不简单,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朝着铃铛声的方向走去。

“老爹,你小心点。”我喊道。

姜止附身到我身上,“我们跟上去。”

可等我们追过去时,老爹却不见了踪影。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铃铛声还在响着。

“老爹!”我大声呼喊,声音在夜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会这样,老爹不会出事了吧?”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姜止冷静地说:“先别慌,我们再找找。”

我们在村子里四处寻找,可连老爹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又跑回屋,陆竞安不知道何时又蹲在了蹲门口,盯着地发呆。

我拽他一把:“我爸不见了,帮我找!”

他抬头,眼珠子红得像哭过。

“叙远,这村子有鬼,你别管了,走吧。”

我火了,一脚踹翻椅子:“走你妈!我老爹丢了,你让我走?”

他缩了下,没吭声。

我喘着气,脑子里乱成一团。

姜止传来声音:“再出去找找你爸。”

我咬牙,冲出去,陆竞安跟在后面,像个影子。

那铃铛声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整个村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铃铛声到底从何而来?老爹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我心急如焚。

姜止皱着眉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这铃铛声有问题,多半是为了引开你那法术高强的老爹。”

我没回答姜止,闷头继续找老爹。

找了一夜我跑得腿酸,嗓子喊哑,还是没找着人。

姜止提出回陆竞安家看看,说不定老爹已经回去了。

回到屋时,天蒙蒙亮,门口多了张纸,血红的字——“走”。

姜止冷笑:“你觉得是你老爹吗?”

我瞪着那字,心跳停了半拍。

“都怪我,不该把老爹牵扯进来。”

我望向姜止,她面无表情:”你不想帮我找真相了?”

“不是不想…”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但我爸…”

姜止安慰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你老爹。”

我们决定先去问问村民有没有看到老爹。

可村民们一看到我们就避之不及,问都还没问,就连忙摇头说不知道。

那诡异铃铛声带来的恐惧,也像一团乌云,笼罩在我们心头。

我找不到老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躲在屋里。

09

“宋叙远,你不找你老爹了?”姜止的声音又炸开。“不去找,死的就是你。”

我火了,拍桌站起:“找?咋找?这破村子像鬼窝,老爹一夜没影,你让我上哪找?”

“你自己学艺不精,不找你爹就在这儿嚎?”姜止没好气又开始冷嘲热讽。

“要不是你逼我,非要我帮你转世。我就不会蹚这趟浑水,老爹就不会失踪”

我咬咬牙,跟姜止说:“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掺和这破事儿了。”

姜止没说话,化作一缕烟回到了佩刀里。

说着说着就要去收拾行李。

陆竞安抬头,声音闷闷的:“叙远,你爸笔记里兴许有啥。你翻翻。”

我愣了,对啊,爸随身带着本破笔记本,昨晚跑出去不知道拿没拿。

我冲进里屋,翻开他行李,果然有本皮面册子,边角磨得发毛。

我手一抖,翻开第一页。

字迹歪歪扭扭,全是爸的笔迹。

前半本是道术,画符口诀,驱鬼法门。

后半本不一样,写满了我的事。

小时候偷鸡被揍,他在旁边笑;

我学画符画成鬼,他偷偷改好;

这次和我一起来云南,他写。

【以前觉得臭小子不学无术,可这次陪他一路走来,看到他为了帮姜止努力的样子,我很欣慰臭小子长大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最后一页,日期是昨天的。

【村子有巫术,五脏镇邪,姜止的死不简单。叙远要是扛不住,我得替他扛。】

我突然想到父亲笔记里好像有追踪术法。

赶紧仔细翻找,还真让我找到了。

追踪术能够定位老爹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我拿出罗盘打算去院子里施展术法。

门刚一推开,我就看到地上有两个血字。

暗红的两个字——“救我”。

我心中了然这必然不会是老爹留下的,那就是凶手想要我继续查找真相在留下我!

陆竞安走出来,看我愣着,问:“干啥?”

我没抬头:“找我爸。”

符画好,我点火烧了,灰撒地上,果然聚成条线,指着村西。

我心跳快了,抓起佩刀就往外跑。

我全然没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陆竞安喊:“叙远,你干嘛去!”我没理他,冲出屋。

我沿着灰线跑到了村西。

村西是片林子,除了一栋破屋什么都没有。

灰线停在一栋破屋前,房子的门半掩着。

我推开门地一瞬间,一把飞箭冲我而来。

“小心!”

几乎同一时刻,姜止附在我的身上,拿起佩刀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飞箭。

随后是一股腥味扑鼻而来,我捂住嘴,摸出手电筒照亮。

地上有血,拖出一条长痕,直通墙角。

我顺着看墙角照亮整面墙,随后是整个屋子。

墙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奇怪的符咒,还有一些骨头随意散乱堆在各个地方。

一个挂着个布包,鼓鼓囊囊,血从底下滴下来。

我心跳停了,抖着手解开。

里面是爸的道袍,破得像抹布,沾满血。

我脑子空白,喊:“爸!”没人应。

陆竞安突然出现在门口,低声说:“叙远,你怎么来这里了,没被箭射伤吧!”

我被他吓一大跳:“没事,姜止刚刚附身救了我。”

他格外兴奋:“原来女将军真的可以附你的身!那我们别待在这儿了快去救叔叔吧!”

我猛回头,瞪他:“你知道啥?”

他眼神闪了下:“我……我昨天其实早就听见铃铛声了,那是村里的规矩,听见铃铛声的人就要跟着去祭山,我好像看见了叔叔在这里被人拖走了。”

我火蹿头顶,冲过去揪他衣领:“谁干的?”

我丝毫没有发现,这位傻乎乎的兄弟在老爹失踪后变得格外敏锐。

他低头:“不知道,黑乎乎的,没看清。”

我不肯撒手:“没看清?你他妈是不是藏着啥?”

他不吭声,眼珠子躲闪。

我心一沉,松开手,脑子里全是爸的笔记。

姜止从早上进入佩剑后没在出现过,这时她终于出声:“你现在只能问问你的好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猛回头,盯着陆竞安。

他退一步,撞到门框。

我冷笑:“竞安,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让你后悔。”

他脸色白了,嘴唇抖着:“叙远,我是不希望你陷入险境,但我也不能置叔叔的性命于不顾。”

爸的血袍在我手里,沉得像块铁,眼睛看向陆竞安,示意他继续说。

“我和你都是半吊子,没什么战斗力。”他顿了顿。

“所以你他妈说完啊!”我瞅着他讲话就难受,不耐烦的大吼。

“既然那位女将军可以附你的身,不如让她现在就附在你身上,我们一起回家拿上家伙,去昨天的那座山看看?”

他说完话,盯着我看,等待着我回答。

我攥紧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老爹!

姜止附上我的身

回家路上我一言不发,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先是找村里老人,老人们很清楚姜止生前的事并对她评价颇高。

但对于她的死因所有人的态度都是闭口不谈或者示意我离开。

再是老人们相继被杀,特别是胖老头。

他每天早上都会回家给老伴上香,之前每天都没事,偏偏自己要找他了就出事了。

难不成我是柯南体质,但真要是的话也该在找他之后的第一天就被杀呀!

然后是在陆竞安的提示下找到村志,发现六十年就死一批人的事实。

最后就是老爹突然失踪,还有他平日睡觉都不会离手的笔记本怎么就出现在行李里。

我抱着老爹的道袍,不自觉地仔细摸索起来。

这时我突然摸到一根红绳,是散乱的一根红绳。

此时我和身后的男人都停下了脚步。

“陆竞安,我给你的红绳呢?”我冷下脸,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冷汗呼呼直冒。

“红绳?红绳在我手上啊!”他听见我的问题后,立马摸了摸手腕。

这时候他才发现我前两年送他的红绳不见了。

当时我骗他这是我去青城山求的东西,取下来就会有厄运。

实际上红绳是我在网上批发的10元一捆的破东西,之所以不让他摘是因为这玩意儿质量着实不好,摘下来就会散开。

陆竞安这么多年却深信不疑。

10

我站在他家破屋门口,手里攥着爸的血袍,盯着陆竞安。

他低头不说话,眼珠子躲闪,像只被逮住的老鼠。

姜止冷哼:“别他妈废话了,动手开打,打到他说话为止。”

我还是难以置信,佩刀一烫,差点拔出来。

可我忍住了,吼:“陆竞安,你他妈说实话!我老爹呢?”

他抬头,脸色白得像纸,笑得怪怪的。

“叙远,是你非要查到底的!叔叔和周爷爷本来不用死的!”

我心一沉,这语气不对。

他退一步,手伸进棉袄,掏出把骨刀,刀刃上血迹干了,黑乎乎的。

我脑子嗡一声,爸的血袍掉地上。

“真的是你干的?”我问,声音抖得像筛子。

他笑得更怪。

“叙远,你不该来。或许该说你来了也不该让我知道你和姜止的关系。”

下一秒,他扑过来,骨刀直刺我胸口。

我反应不及,眼看要挨刀,身体突然一沉。

姜止附身:“废物!”

我手不受控制,佩刀挥出去,挡住骨刀,火星四溅。

陆竞安被震退,撞到墙上,嘴角渗血。

我喘着气,身体被姜止控制。

陆竞安爬起来,盯着我,眼神疯了。

“姜止,你果然在。”他抹掉血,狞笑:“叙远,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祖上镇的邪物!”

我瞳孔逐渐放大,他接着吼:“我们家是她副将的后代,当年卖了她,换来富贵。”

陆竞安眼含热泪:“可我祖先们说她怨气不散,需要我们家的人每六十年就要用五脏镇住她的头颅。这村子,全是为她建的!”

姜止冷笑:“狗东西。”

操控着我的身体一冲,刀劈过去,陆竞安躲得快,骨刀反刺我腰。

我一侧身,姜止操控我手腕一转,刀锋划过他胳膊,血飙出来。

他惨叫,倒地上,喘得像狗。

“爸呢?”我吼。

他抬头,笑得像鬼:“你爸?掏了五脏六腑跟她头颅镇一起了。”

我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姜止声音更冷:“杀。”

我冲过去,一刀砍他肩膀,他滚开。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骨刀向他的破木屋内跑去。

我们跟着跑进屋内,不知何时在堂屋的墙面出现一道门。

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走进门内。

沿着幽暗的楼梯走向地下,潮湿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楼梯的尽头是一间地下室。

墙上挂满符咒和古怪器具。

中央摆放着五口铁柜,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浸泡着内脏。

陆竞安正跪在铁柜包围的青石台前,嘴里念念有词,虔诚跪拜。

青石台的最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月光透过气窗照在黑盒上泛出阴森的光芒。

11

“叙远来得正好。”他缓缓抬头,眼底跳动着诡异的绿火。

“姜止的头颅就在这盒子里。”

陆竞安似乎在等待什么,不时看表。

“叙远,你知道吗?我本来不用杀向爷爷的,可是你给我看了纸条,向爷爷想劝你们走,那我只能杀了他,用他的肾补位。”

陆竞安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个小铃铛,轻轻摇晃,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边摇晃一边向我走来。

“小时候他是除了我家人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把我家的事都告诉了他。他劝我向善,我听他的,但我家族的使命不能丢!”

他笑得骇人,惊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话音一落,骨刀突然划破空气。

我本能地抬手格挡,姜止瞬间附身,与陆竞安激战。

他大喊着:“叙远,杀我你也救不了你爸!今晚这个月圆夜,我要封她,你就必须得死!”

姜止熟练走位,刀光乱闪。

陆竞安躲了几下,腿被砍中,跪下。

他喘着气,指着屋角没光的地方:“自己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手电筒一照,差点吐了。

老爹胸口破了个洞,五脏六腑全没了,脸白得像纸。

我腿一软,手脚并用地爬向父亲的尸体,眼泪哗哗掉。

“为什么,为什么在五脏镇魂足够了的情况下还是要杀了老爹?”我嘶吼着质问陆竞安。

“叔叔的死只有一个原因,我需要验证姜止是不是真的和你在一起。”

他受了伤,喘着粗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想过让你走的,我留下门口那张纸。可你没珍惜!”他小声呢喃,混着哭腔。

“我厌倦了这血腥的宿命!”陆竞安突然情绪激动。

“杀人祭祀,代代相传,我早就想结束这一切!”

陆竞安爬往青石台,任由血色月光照耀在身上。

“所以叙远帮帮我,月圆夜只要你死在这把骨刀下,就能一次彻底封印姜止的灵魂,永绝后患!”

他在月光下蠕动身躯,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我看到他胸前疯狂蔓延起黑色巫纹,五脏六腑如同要从皮肤下钻出。

陆竞安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骨刀脱手飞向我。

五口铁柜中鲜红色的液体开始沸腾,姜止的头颅破开黑色木盒飘在空中。

漆黑的发髻间缠绕着森森白骨。

姜止声音炸开:“愣着干嘛?蠢货快阻止他!”

我摸到父亲笔记里夹着的朱砂符,颤抖着咬破指尖按在符纸上。

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作青色火焰顺着符文爬上青石台上的盒子边缘。

陆竞安的惨叫戛然而止。

我看到他整个人突然僵住,巫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姜止的头颅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12

陆竞安爬起身将骨刀又捡起来。

“宋叙远,你怎么敢!”他扑下来,我没躲,姜止操控我挡住陆竞安的骨刀。

骨刀与佩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就在姜止要致命一击时,我的意识突然强行夺回了身体控制权:”等等!杀了他解决不了问题!”

我艰难地控制自己的手,不让佩刀刺进陆竞安的喉咙。

“放开我!”姜止在我脑海中怒吼,”他们世代迫害我,罪该万死!”

“姑奶奶!你他妈不是要重入轮回吗?”我喊道,”我老爹的笔记中记载的超度之法需要留下他的狗命。”

“姜止,我帮你超度,让你回归轮回。”我一边对抗着陆竞安,一边安抚着身体里的祖宗说。

姜止的挣扎渐渐平息,她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体,虚影站在一旁,还是一样的不屑一顾。

陆竞安瘫坐在地上,身体各个部位都留着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取出族老的五脏,恭敬地放在法阵五个方位。

按照老爹留下的笔记画符念咒,法阵渐渐亮起微光。

“姜止。”我抬头望着飘在空中的老祖宗,”你愿意放下仇恨,重新回归轮回吗?”

姜止点头:”我愿意。”

“那就站到法阵中央。”

姜止的虚影缓缓移动到法阵中央,和她的头颅形成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陆竞安。”我喊着他的名字,”作为加害者的后人,你需要向姜止真诚忏悔,请求原谅。”

陆竞安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望向我,用每一次寻求我的支持时一样的眼神。

我如同每次坚定回应时一样点头。

陆竞安跪在法阵外,额头触地:”姜将军,我代表先祖向您忏悔。背叛之罪,不可饶恕。但请您放过无辜的后人,让这段恩怨到此结束。”

姜止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我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姜止的头颅上。

血液触碰到头颅的瞬间,整个法阵光芒大盛,姜止的虚影与头颅渐渐融为一体。

“谢谢你,宋叙远。”姜止最后看了我一眼。

“不过来世还是别再相见了,蠢货小道士。”

她第一次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没想到是用来道别。

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姜止的灵魂消散在空气中,回归轮回。

法阵中央,头颅也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陆竞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把叔叔的笔记本留给你竟然发挥了这么意想不到的作用。谢谢你叙远!”

话毕随即断了生气。

地下室陷入死寂。

13

我看到父亲的笔记在血泊中翻动,最后停在那页泛黄的“轮回超度咒”。

我抱着爸的尸体,继续哭得像个傻子。

我烧了爸的尸,带骨灰回了四川,将他埋在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坟里。

没过多久我上了青城山,学道术。

山上道馆,香火特旺。

三年后,我已经在青城山修行了一千多个日夜。

有个和我相熟的香客求我为她刚出生的女儿取名。

我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婴儿的小手。

婴儿立即紧紧抓住我的手指,力道之大令人惊讶。

我大笑:”这丫头,劲可不小。”

她睁开黑亮的眼睛望着我,那双眼睛与一位故人很像。

我给她取名“宁”。

小婴儿得名“姜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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