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风口说爱我
他站在风口说爱我
她为活命献身于一个陌生男人,
再见面,却发现这个男人住进了她投奔的表亲家。
01
茶盏坠地的脆响,惊醒了整个赫延王府的新年宴。
沈知微脸上的血色在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尽数褪去。五年了,那张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的脸仍在她噩梦中反复出现——北境统帅封岌。
他站在大殿正中,被众人簇拥着,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越过重重人影,精准地锁定了她。
“表姑娘,你怎么了?”赫延王妃关切地问。
“没事,手滑了。”沈知微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惊恐。这五年来,她靠着赫延王妃表亲的身份在京城立足,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新身份。谁能想到,京城权贵们口中那位不近女色的冷面统帅,竟是她此生最不愿再见的人。
“听说封大人率兵击退了北方叛军,陛下特赐他来赫延王府小住。”王妃笑道,”他可是陛下的心腹啊。”
沈知微只觉喉间发紧。五年前那个雨夜,她为躲避追杀,慌不择路地闯入了他的营帐。他救了她,却也索取了代价。
“沈小姐,好久不见。”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知微猛地抬头,只见封岌已站在她面前,眼底暗火灼人。
“大人认错人了,我是宁安郡主,王妃的表妹。”她强自镇定。
封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沈知微,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抹掉那夜你在我怀里哭的模样?”
沈知微如坠冰窟。
宴会散去,沈知微刚回到闺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封岌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月光,他步步逼近,将她困在墙角。
“五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为何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冷笑,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肩头一道细小的疤痕,”这个你也忘了?当年我为你包扎的伤口。”
沈知微挣扎,被他钳住手腕按在墙上。他的唇落在她颈间,粗重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玩物!”
“玩物?”封岌眼中怒火翻腾,”我在北境找了你整整一年,你倒好,跑到京城来做什么郡主?”
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探入她的衣裙,熟悉的触感让沈知微绝望地闭上了眼。身体的记忆比她想象的更加清晰,他的每一下触碰都唤醒着她不愿回首的过往。
“我当年救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如淬了毒的刀子。
当他将她压在榻上,沈知微绝望地伸手,摸到了床头的烛台。火光映照下,她冷笑着将烛台抵在身边的帐幔上:”王爷若非要毁我名节,不如一起烧个干净。”
封岌动作一滞,眼中闪过惊讶。
“你敢?”
“你试试。”沈知微眼中泪光闪烁,却透着决绝,”我宁死也不会再任你摆布。”
两人僵持片刻,封岌突然低笑出声,松开了桎梏她的手:”好,很好。”他整理衣衫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既然你是宁安郡主,那么从明日起,你就是我封岌的义女。”
沈知微瘫坐在床上,浑身颤抖。五年前那场噩梦,终究还是追上了她。
02
“郡主,赫延王请您去书房一叙。”
侍女的通传让沈知微如临大敌。才过去一夜,封岌就已经获得了赫延王的首肯,正式认她为义女。
这是囚笼,而非恩典。
书房内,封岌一袭素色长袍,正在批阅文书。见她进来,也不抬头,只道:”义父在此,为何不行礼?”
沈知微咬紧牙关,缓缓屈膝:”女儿参见义父。”
“乖女儿。”封岌终于抬眼,目光如刀剜过她的脸庞,”今日我要带你拜见陛下,正式认你为义女。”
“为何?”
“你不是喜欢做宁安郡主吗?我成全你,让你光明正大地做个郡主。”他走近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只是,郡主也得守规矩。”
沈知微明白,这是他给她下的套,让她在明面上成为他的附庸。
宫中,沈知微以封岌义女的身份获得圣旨认可,一时间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没人知道这位获得北境战神青睐的”郡主”,内心正在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回府途中,封岌的马车与她并行。他撩开车帘,轻声道:”今晚,书房等你。”
夜幕降临,沈知微不得不前往书房。她已决定与他周旋,寻找再次逃离的机会。
封岌坐在案前,见她进来,冷笑道:”白日里装得倒像那么回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当年为何逃?”
“我欠你一条命,已经用身体还了。”沈知微直视他的眼睛,”我们两清了。”
“两清?”封岌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掷在地上,起身将她逼至墙角,”我救你,给你吃穿,保护你,你就这样报答我?”
沈知微忍不住冷笑:”保护?你是说那些夜晚对我做的事吗?”
封岌的呼吸粗重起来,一把扯开她的衣带:”我再给你机会重温一下。”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沈知微挣扎着,却被他轻易制服。就在他的手探向她的亵裤时,她突然不再反抗,而是冷冷地道:”你若要强来,我不会反抗。但请记住,你我之间,从来就不是情,而是交易。”
封岌的动作停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怒火取代:”好一个交易!”
他猛地将她推到书桌上,衣物在两人的纠缠中凌乱。沈知微紧闭双眼,感受着他的侵袭,却不给他任何回应。
封岌愈发凶狠,却在她冷漠的沉默中逐渐失去了控制。
事后,他抚摸着她泪湿的脸颊,声音低沉:”为什么不肯看我?”
沈知微终于睁开眼,却只有一片冰冷:”因为我恨你。”
这三个字如同利剑,刺入封岌的心脏。他松开她,退后一步:”那就恨吧,只要你不逃。”
沈知微整理衣衫,脸上的泪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你可以占有我的身体,但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是吗?”封岌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我倒要看看,你这颗心能硬到几时。”
第二日,沈知微发现府中所有下人都换成了封岌的心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03
朝堂上风云变幻,沈知微的身世成了朝臣们议论的焦点。
“听说赫延王义女的身份有问题?”
“探子查出她根本不是什么宁安郡主,身世可疑。”
沈知微听闻这些传言,不惊反喜。她早就料到封岌会查她的底细,这是她的机会。利用这个契机,她开始在京城暗中购置铺面,建立属于自己的商路网络。只要她有了独立的经济来源,便能摆脱封岌的控制。
然而,一个月后的朝会上,变故突生。
“陛下,臣有本奏。”首辅大人站出,手持密信,”据查,赫延王义女沈知微,实为五年前东阳叛军首领之女!”
大殿内一片哗然。沈知微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东阳叛军?那不是…
她茫然抬头,正对上封岌冰冷的目光。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皇帝龙颜大怒:”来人,将沈知微拿下!”
就在侍卫上前的一刻,封岌拔出佩剑,横在沈知微身前:”谁动她,先问本王的刀!”
殿内寂静如死。没人敢相信,北境战神竟为一个叛军之女公然违抗圣旨。
“封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皇帝怒斥。
“陛下,臣只知道,五年前东阳之乱,沈知微才十六岁,与父罪无关。”封岌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更何况,当年东阳之乱,是否真为沈将军所为,尚有疑点。”
沈知微愕然。她以为封岌要揭露她的身份,却没想到他竟为她辩护。
朝会后,封岌将她带回王府,却并未开口。直到晚上,他才来到她的房间。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沈知微率先开口。
“嗯。”
“为何不告发我?”
封岌深深看了她一眼:”当年你父亲虽被指认为叛军首领,但我查过档案,疑点重重。你父亲很可能是被人陷害。”
沈知微震惊不已。这些年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叛军,所以才会有人追杀她。
“我不明白…”
“你想查你父亲的冤案,我知道。”封岌的眼神变得柔和,”这些日子你在城中购置铺面,是想脱离我的掌控吧?但你不知道,那些商铺的卖家,都是我安排的。”
沈知微后退一步,满脸防备:”你到底想做什么?”
封岌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我想保护你,沈知微。我以前的方式错了,强占你只会让你恨我。但这五年来,我从未停止寻找你,也从未停止调查你父亲的案子。”
他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真诚:”你父亲的案子牵连甚广,我需要你的信任。让我帮你,好吗?”
沈知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岌,那个曾经冷酷无情的北境统帅,此刻正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信任?
她想起那些夜晚的屈辱,厉声道:”你强占了我,囚禁了我,现在又说要帮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因为…”封岌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爱你。”
那一晚,沈知微久久无法入睡。封岌的告白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她筑起的防御。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父亲冤案的真相,是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第二天,她去了封岌的书房:”我需要证据,证明你真的在查我父亲的案子。”
封岌没有多言,只是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东阳之乱的调查记录,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是封岌的字迹。
“五年来,我走访了所有与东阳之乱有关的证人,收集了所有可能的证据。”封岌指着其中一份文书,”你父亲被诬告的主谋,很可能是当朝右相。”
沈知微翻阅着文书,手指微微颤抖。她终于明白为何封岌会救她,为何会对她如此执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但这并不能抹去那段屈辱的过往。
“即使这样,你对我做的事,我也不会原谅。”她声音冰冷。
封岌眼中闪过痛楚,却只是点头:”我知道。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允许我继续保护你,帮你查清真相。”
沈知微犹豫良久,终于点头:”我们可以合作,但仅此而已。”
封岌苦笑:”仅此而已,已经足够。”
04
消息如崩山洪,席卷了整个京城—封岌的义女沈知微竟是东阳叛军之女!
虽有封岌在朝堂护航,但民间的唾骂铺天盖地而来。沈知微足不出户,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些恶意。
“沈小姐,外面又有人丢臭鸡蛋了。”丫鬟小声禀报。
沈知微苦笑:”不必理会。”
封岌每日都会来看她,为她带来父亲案件的最新进展。在这段共同调查的日子里,她见识了一个全新的封岌—认真、细致、有理有据,不再是那个只会用强权压人的暴君。
一个雨夜,封岌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我找到了当年策划东阳之乱的幕后黑手。”
沈知微紧握双拳:”是谁?”
“右相杨天佑。”封岌递给她一封密信,”这是他当年给主谋的密信,被我从他府上的密室找到的。”
信中明确指出,东阳之乱是杨天佑为排挤沈家势力而设下的圈套。沈知微的父亲不仅不是叛军,反而是被杀害的忠臣。
沈知微泪如雨下。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但这答案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父亲是冤枉的…”她喃喃道。
封岌伸手想要安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知道,她还没有原谅他。
“我会替你讨回公道。”他承诺道。
沈知微抬头,眼中泪光闪烁:”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封岌深深看着她:”因为当年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你父亲或许不会死。我欠你的。”
原来,东阳之乱前,封岌曾收到过关于阴谋的密报,但他当时专注于北方战事,没有重视。等他察觉不对劲时,沈家已遭灭门之祸。
沈知微震惊于这个真相:”所以,你救我,是出于愧疚?”
“一开始是。”封岌声音低沉,”但后来…我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你。那段日子,你在我营中,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时光。”
“可你强占了我!”沈知微怒吼。
“是。”封岌痛苦地闭上眼,”那是我此生最大的错。我不懂如何去爱,只懂得占有。但这五年,我一直在学…学着如何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沈知微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番话。她恨他,却也无法否认,这段日子里,他确实在努力弥补。
就在两人僵持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匆匆闯入:”王爷!不好了!右相派人来捉拿沈小姐!”
封岌脸色一沉:”看来他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调查。”
他迅速做出决断:”知微,你先随侍卫走密道离开,我去应付他们。”
“不行!”沈知微拒绝,”我不会再逃了。是时候直面这一切了。”
封岌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那我们一起面对。”
右相的人马团团围住了封岌府邸。为首的官员高声宣读圣旨:”沈知微谋反证据确凿,着即刻押送刑部大牢!”
封岌和沈知微并肩而立。就在官兵要上前时,沈知微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诸位请看!这是右相杨天佑勾结北方叛军的铁证!”
现场一片哗然。信上赫然有杨天佑的亲笔和印鉴,内容直指他通敌叛国。
“胡说八道!”杨天佑终于按捺不住,亲自现身,”这明显是伪造的!”
封岌冷笑:”伪造?那这个呢?”他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北方叛军的信物,上面刻有你的密记。我在北境战场上,亲手从叛军首领身上取得。”
杨天佑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却被早已埋伏的侍卫拦下。
一场大戏就此揭开序幕。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上风云变幻,杨天佑党羽被一一拔除,沈知微父亲的冤案终于昭雪。
封岌功不可没,却在大功告成之日,向皇帝提出辞去右相之位的请求。
“为何?”皇帝不解。
“臣有私事需要处理。”封岌看向站在殿下的沈知微,”有人曾教我,权势不是最重要的。”
雨夜,封岌站在沈知微的院落外,任凭雨水打湿衣衫。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沈知微终于开门。
“站到你原谅我为止。”封岌声音嘶哑。
沈知微叹息:”进来吧,别淋着了。”
屋内,封岌双膝跪地:”知微,我知道我曾伤你至深。如今你父亲的冤案已洗清,你自由了。我不会再纠缠你,只求你能…原谅我。”
沈知微默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臣,如今竟如此低声下气地乞求她的原谅。
“封岌,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道。
他点头,起身准备离去。沈知微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但你可以…慢慢教我,如何去原谅。”
封岌的眼中,终于有了希望的光芒。
05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知微看着案桌上的辞官文书,不解地问。
封岌点头:”是的。我想陪你回东阳祭奠你的父母,然后…也许我们可以离开京城,去江南或者别的地方。只要你愿意。”
这个决定让沈知微震惊。封岌,一个为权势拼搏一生的男人,竟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你会后悔的。”
“不会。”封岌坚定地说,”这五年来,我每分每秒都在后悔当初对你的所作所为。如今我只想弥补。”
沈知微静静注视着他。自从知道父亲冤案的真相后,她对封岌的恨意确实减轻了许多。但那段屈辱的记忆,却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封岌,你曾经践踏了我的尊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封岌低头,”所以我不求你爱我,只希望你不再恨我。”
沈知微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封岌,已经和五年前那个暴虐的统帅完全不同了。他学会了尊重她的决定,学会了克制自己的占有欲,甚至愿意为她放弃权势。
一个月后,他们回到了东阳。沈家旧宅已成废墟,荒草丛生。沈知微在父母坟前跪了整整一日,封岌始终守在一旁,不曾离去。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客栈。沈知微心情低落,封岌则尽心照料她的一切需求。
“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去看看沈家的故旧。”他轻声说,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沈知微叫住他,”我有话要问你。”
封岌转身:”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爱你,你会怎么做?”
封岌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痛楚:”那我就永远守在你身边,做你最忠诚的守卫,直到生命尽头。”
沈知微被这回答震撼了。过去的封岌绝不会这样说。他会强取豪夺,会用蛮力占有,却不会甘愿做一个守卫。
“你真的变了。”她轻声道。
“因为你。”封岌看着她,”你让我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沈知微心中的坚冰,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裂痕。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在东阳各处走访,寻找沈家旧部。许多人得知沈将军冤案已昭雪,都纷纷前来拜见沈知微。封岌始终陪在她身边,却从不越界一步。
一天夜里,大雨倾盆。沈知微独自站在客栈窗前,望着滂沱雨幕,思绪万千。
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封岌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热茶:”天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沈知微突然开口:”那晚…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封岌僵住了。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个他强占她的夜晚。
“我…”他艰难地开口,”那时的我,只知道用力量去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以为,占有你的身体,就是保护你,拥有你。”
“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沈知微声音发颤。
封岌跪了下来:”我知道。那是我无法弥补的罪过。我伤害了你,亵渎了你的尊严。如果可以,我宁愿折断自己的手脚,也不愿那样伤害你。”
雨声中,沈知微听到了他的哽咽。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北境统帅,此刻正为自己的过错而痛哭。
她缓步上前,第一次主动触碰他的脸:”封岌,我需要你教我一件事。”
“什么?”
“教我如何再次相信你。”
封岌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愿意…给我机会?”
沈知微轻轻点头:”我们都被过去困住太久了。也许…是时候向前看了。”
这一夜,他们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坐在窗前,听雨声潺潺,诉说着各自这五年来的经历。
封岌讲述了他如何寻找她的踪迹,如何调查她父亲的冤案;沈知微则讲述了她如何隐姓埋名,如何小心翼翼地生活。
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开始互相靠近。
次日清晨,沈知微醒来时,发现封岌已经离开了。桌上留有一封信:
“知微,我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三日后回来。封岌。”
三天后,封岌果然如约而归,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皇帝已经正式为沈家平反,恢复了沈家的爵位和产业。
“这…”沈知微难以置信。
“我去向陛下请求的。”封岌说,”这是你应得的。”
沈知微明白,这必定耗费了封岌大量的政治资本。他为了她,再次放弃了自己的利益。
“为什么要这样做?”
封岌深深看着她:”因为我知道,只有你真正自由了,才有可能原谅我。”
沈知微伸手,握住了他颤抖的手:”封岌,我们重新开始…从你学会尊重我开始。”
封岌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06
东阳之行结束后,沈知微决定回京城接管恢复的沈家产业。封岌陪同她一同返京,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你真的辞官了?”路上,沈知微忍不住问。
封岌点头:”是的。不过陛下没有准奏,只是准我告假半年。”
“你会后悔吗?为我放弃那么多。”
封岌笑了:”知微,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比权势更重要。”
回到京城,沈知微正式以沈家嫡女的身份亮相。曾经唾骂她的人们,如今却纷纷奉承巴结。沈知微对此嗤之以鼻,专心打理家族产业。
封岌则搬出了王府,在城郊买了一处宅子。每日除了偶尔进宫见君,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文练武,闲适自得。
偶尔,沈知微会去他的宅子坐坐。两人或下棋,或谈天,或共读诗书,渐渐建立起一种平等互重的关系。
一日,沈知微问他:”你真的甘心就这样隐退吗?”
封岌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知道,你是有才华的人,本可以为国家做更多事。”
封岌放下手中的棋子:”如果你希望我回朝为官,我会考虑的。”
沈知微摇头:”不是我希望什么,而是你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封岌沉默良久,终于道:”我想要你的幸福和自由。其他的,都可以舍弃。”
沈知微被这话触动,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封岌,你不能把我作为你人生的全部。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是一种压力。”
封岌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做真实的自己。”沈知微认真地说,”追求你想要的,实现你的抱负。我会支持你,但不会成为你的枷锁。”
封岌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知微,你总是能看透我。是的,我确实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北境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百姓们需要一个公正的统治者…”
沈知微微笑:”那就去做吧。”
“但是你…”
“我会在这里等你。”沈知微坚定地说,”我们都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成长,去疗愈。”
封岌深深望着她,眼中满是感激和爱意:”知微,谢谢你。”
一个月后,封岌重新接受任命,出任北境总督。临行前,他来向沈知微告别。
“我会常常写信给你。”他承诺道。
沈知微点头:”我会回信的。”
他们相对而立,空气中流淌着说不出的情愫。封岌轻轻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沈知微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头。
封岌离开后,沈知微的生活依然忙碌。她一边经营沈家产业,一边资助贫困学子,渐渐在京城树立起良好的声誉。
每隔半月,她都会收到封岌的来信。信中详细记录了他在北境的所见所闻,推行的新政,以及…对她的思念。
沈知微每次回信,都会告诉他京城的变化,自己的生活,以及…她如何一点点原谅过去,一点点敞开心扉。
就这样过了一年。北境在封岌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边疆安定,百姓富足。朝廷嘉奖他政绩卓著,赐予更高爵位。
而沈知微也在这一年中完成了自我救赎。她不再被过去的阴影困扰,学会了直面伤痛,并从中获得力量。
某日,沈知微收到一封特别的信。信中,封岌请求她北上一趟:”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
沈知微决定前往。
北境初冬,寒风刺骨。当沈知微的马车抵达总督府时,封岌已在门前等候多时。
一年未见,他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稳与睿智。
“知微。”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如水。
“封岌。”她回应,嘴角含笑。
总督府内,封岌亲自为她泡茶。一年来的书信往来,让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已消融大半。
“你找我来,有什么要说的?”沈知微问。
封岌放下茶盏,郑重地道:”我想请你嫁给我。”
沈知微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就为这个?”
“不只是这个。”封岌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我这一年来的所思所想,关于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沈知微接过竹简,慢慢展开。上面记录了封岌的心路历程,他如何从一个凭借武力和权势获取一切的暴君,成长为一个懂得尊重、理解和爱的男人。
读完竹简,沈知微泪流满面:”你真的变了很多。”
“因为你。”封岌轻声道,”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爱。”
沈知微放下竹简,深深看着他:”你知道吗?我这一年也在思考。思考我对你的感情,思考我们之间的可能性。”
“然后呢?”封岌紧张地问。
“我发现,我从未真正恨过你。”沈知微说,”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我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不仅仅是那个伤害我的人。”
封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么…你的答案是?”
沈知微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的答案是,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补偿,而是因为…我爱上了现在的你。”
封岌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而是回应了他的拥抱。
两颗曾经伤痕累累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07
北境的春天来得晚,去得也早。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总督府的庭院里时,沈知微正在修剪一株刚刚抽芽的海棠。
“夫人,您又起这么早。”丫鬟小声埋怨,”大人知道了又要心疼。”
沈知微笑而不语。自从去年冬天嫁给封岌,她就留在了北境。京城的产业由可靠的管事打理,每季度遣人送账册北上。
婚后的封岌更加温柔体贴,从不强求于她,即使同榻而眠,也守礼至极。他说,要等她完全准备好,才会再进一步。
这份耐心和尊重,让沈知微彻底放下了心防。
这天傍晚,封岌批完公文回来,看到的就是沈知微在灯下绣花的温馨画面。
“在绣什么?”他放轻脚步走近。
沈知微抬头,嫣然一笑:”给你绣的腰带。”
封岌看着那半成品的腰带,心中一暖。自从成婚后,沈知微时常为他绣些小物件—手帕、香囊、书签,如今又添了腰带。
“你今天回来得早。”沈知微放下绣活。
“嗯,想你了。”封岌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沈知微脸颊微红,转身为他倒茶:”边关可安定?”
“很安定。”封岌接过茶,轻啜一口,”多亏了你给的那些民生建议,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去年以来,沈知微凭借经商的敏锐目光,为北境提出了许多发展建议,都被封岌采纳并实施,成效显著。
两人闲谈间,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北境的春雪来得突然,却也美丽。
“下雪了。”沈知微轻声道。
封岌起身,拿来一件厚厚的狐裘披在她肩上:”别着凉了。”
沈知微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那种踏实安心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知微。”封岌突然唤她。
“嗯?”
“你…后悔吗?”
沈知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放弃京城繁华,随他来到这苦寒之地。
“不后悔。”她抬头看他,”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封岌眼中满是感动,低头轻吻她的发:”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沈知微转身面对他,手抚上他的脸:”封岌,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说谢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封岌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知微,我想…我可以吻你吗?”
这是他们成婚以来,封岌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一直在等待她完全放下防备,等待她真正接纳他。
沈知微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那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融化了所有的坚冰,燃起了所有的星火。
当两人分开时,封岌的眼中已含泪光:”知微,我爱你。”
“我也爱你,封岌。”沈知微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那晚,他们在烛光下相拥。这一次,不再是强迫,不再是屈辱,而是两情相悦,心灵与身体的完美契合。
封岌的吻如羽毛般轻柔,落在她的发间、眉间、唇上、颈间。沈知微回应着他的爱意,不再有任何保留。
当他们最终合为一体时,沈知微在他耳边轻语:”封岌,这一次,是我心甘情愿。”
封岌吻去她眼角的泪:”知微,这一生,我只会爱你一人。”
这一夜,过往的阴影彻底散去,新的篇章就此开启。
次年春天,沈知微诞下一子,取名封安。封岌抱着初生的儿子,眼中满是幸福的泪光。
“知微,谢谢你。”他轻声道。
沈知微疲惫地笑了:”说好不说谢谢的。”
封岌小心地将孩子放在她身边,然后跪在床前,握住她的手:”知微,五年前我犯下的错,让我们都走了一段艰难的路。但如今,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爱是什么。”
沈知微与他十指相扣:”我们都变了,变得更好了。”
“是的。”封岌柔声道,”你曾是我的囚徒,如今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灵魂伴侣。这一路走来,我感谢你的教导,你的宽恕,你的爱。”
沈知微眼中含泪:”而你,也从一个不知爱为何物的暴君,成长为一个懂得尊重、理解和付出的人。”
窗外,北境的春阳普照大地,万物复苏。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经历了严冬的洗礼,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那个曾经被伤害过的女孩,如今已是坚强独立的女子;那个曾经不懂爱为何物的男人,如今已懂得谦卑与尊重。
他们的故事,是关于伤害与原谅,关于成长与救赎,更是关于破镜重圆的奇迹。
在这片北境的土地上,他们将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一个关于真爱如何战胜伤痛的传奇。
因为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尊重;不是索取,而是给予;不是控制,而是成全。
沈知微和封岌,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