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芒果严重过敏，家教徐莹莹却在甜汤圆里搅进一整勺芒果泥。

当我痛苦窒息、试图拨打120求救时，我的岳父，一把抢过手机，砸碎了。

他说：“这是你体质太差，别怪盈盈。”

下一秒，徐盈盈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啊，我怀了你岳父的孩子。”

我死了，死在这一碗“家常汤圆”里。

再睁眼，她又笑着问我：“小泽，早餐吃点什么？你有忌口吗？”

我笑了。

这一次，我会一口一口，把他们喂回去。

1

我一口咬下那颗滚烫的汤圆，刚咽下去，喉咙就像被火柴点着了一样，剧烈肿胀。

有什么不对。

我手一抖，勺子“啪”地掉进碗里。

汤圆里有芒果。

我对芒果严重过敏，这事家里人都知道，甚至连学校都不允许带芒果制品，就怕我沾上一丁点儿。

可现在，我嘴里分明有芒果泥的味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徐盈盈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温柔关切。

我没空搭理她，喉咙的灼烧感已经开始蔓延到胸口，我拼命地想吸一口气，却像是整张脸都被扔进水里，氧气一点点被抽空。

我踉跄起身，掏出手机拨120，指尖疯狂颤抖。

还没拨完三个数字，手机就被人从手里狠狠拍落，砸在地板上，碎成两半。

“爸？！”

秦正国站在我面前，神色冷得像冰。

“你现在叫救护车，就是在害盈盈。”他说。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她又不是故意的，”他缓缓说道，“你对芒果过敏，是你自己的问题，赖不了别人。”

“爸，我……我快不行了……”我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哑喘息。

徐盈盈已经站到了我身旁，她蹲下来，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对不起啊，我不是不救你。只是……我怀了秦叔叔的孩子。”

她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像是在哄一个即将死去的婴儿。

“一个孤家寡人，和他未来的孙子，你说，选谁合适呢？”

我猛地睁大了眼，身体剧烈抽搐，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视线开始模糊，耳朵嗡鸣，胸口像被钉死，死神张开嘴咬住了我的脖子。

徐盈盈的脸，越来越远。

我知道，我要死了。

2

“林泽，早餐吃什么口味的汤圆？有忌口吗？”

我猛地抬头，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徐盈盈，穿着那条熟悉的浅粉色家居裙，笑得像刚入职的实习老师，温柔、乖巧，眼神里却藏不住一丝掠食者的光。

她又问了一遍。

“你有没有忌口呀？我想着早点给你做好，省得上课迟到。”

我喉咙一紧。

空气温度、她的语气、墙上钟表的时间，全都一模一样。

我重生了。

上一世，就是这一天。

她也是这么笑着问我“忌口吗”，我随口说了句“只要别放芒果就行”，结果一碗甜汤圆把我送走了。

她哭着说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喊人，却和我岳父一起，亲手断了我的求生路。

我死在她亲手煮的早餐里。

现在我又活过来了，还坐在这张该死的餐桌前。

“黑芝麻。”我回头，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我对黑芝麻过敏，吃了会吐。”

徐盈盈眨了下眼，愣住，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但马上就压了下去，点点头：“好呀，那我换别的馅。”

她转身进了厨房，脚步轻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我垂下眼睛。

很好，她还会再动手。

我已经替自己换好了靶子，就看她敢不敢咬这口钩。

汤圆的事还没完，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妈，你不是一直说想来这边看看我新搬的地方吗？今天中午来吧，就你一个人，别提前告诉别人。”

“你放心，有人给你做午饭。”

我挂了电话，看着厨房里那抹忙碌的身影，心里只有一句话：

这次，有人替我尝。

3

门铃响了。

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我妈，拎着两袋子老家带来的菜，满头是汗。

“你这孩子，住得这么偏……”她抱怨着进了屋。

“妈，您快进来，坐沙发上歇着，我让人给你倒水。”我声音故意大了几个度，确保厨房里的徐盈盈能听见。

她果然探出头来：“咦？林泽，是你妈来啦？”

我笑着走过去，把我妈的包接过来，顺手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对啊，我最亲的妈。”

“你不是说……你爸会来？”

徐盈盈站在厨房门口，笑着问，眼神里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没说是谁啊。”我侧头看着她，笑得温和，“是你自己以为的。”

她愣了一秒，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随即低下头：“那我赶紧准备饭。”

“辛苦了。”我盯着她的背影，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我妈坐在沙发上东看看西看看，忍不住问：“厨房那姑娘是谁啊？”

“家教老师，给我补课的。”我一边剥橘子一边说，“姓徐，人挺热情的。”

“热情是挺热情。”我妈压低了声音，“怎么跟自己家似的。”

我没接话。

十几分钟后，岳父秦正国到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旧军装，鞋子锃亮，一进门就看见徐盈盈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着喊：“叔叔。”

“哎哟，”秦正国眼睛一亮，语气比见我都热情，“在给咱们做午饭啊？你这孩子太懂事了！”

“快别忙了，待会一起坐下吃。”

徐盈盈笑着应下：“叔叔您先坐，我马上就好。”

我站在一旁，淡淡地说：“爸，你今天来得挺早啊。”

“我这不是惦记你嘛。”秦正国扫了我一眼，视线很快又落回厨房，“徐盈盈这姑娘，懂事，贤惠，将来啊，肯定是个当主人的料。”

我递给他一杯水：“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4

餐桌上，汤圆热气腾腾，白胖圆润，一口咬下去还能爆浆。

“爸，尝尝。”我把那碗放到秦正国面前，笑着说，“盈盈今天早上特地做的。”

“我这就说她贤惠！”他笑呵呵地舀了一颗送进嘴里。

三秒后，他动作一顿。

五秒后，他眼白翻起，脸色像被人用力扇了一巴掌，迅速发紫。

“怎么……回事……”他喉咙发紧，剧烈咳嗽，手指捏着脖颈，身体弓成了一团。

“爸？！”我故作震惊。

“是不是……放了芒果？”我声音一下拔高，猛地看向徐盈盈，“我不是告诉过你，家里有人芒果过敏吗？”

徐盈盈站在原地，脸都白了：“我……我以为是你过敏……”

“我想着你说你不吃黑芝麻，我就……就……”

“啪！”

我的手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得她头一歪。

“你是营养学本科，第一天来就说自己做过高端私厨。”

“你不知道芒果粉和芒果泥的区别？你不知道过敏反应致命？”

“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知道？”

徐盈盈捂着脸，眼眶发红，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正国已经倒在椅子上，脸肿得像塞了棉花，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手指颤颤巍巍地抓着桌布，嘴唇蠕动。

“我……是……你孩子的爷爷……救……我……”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眼球外突、满脸惊恐。

“你求她啊。”我指了指还站在一旁发愣的徐盈盈，“这不是你的人吗？你护了她这么久，她该救你。”

徐盈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没想害叔叔！我……我只是想……我以为吃的是林泽……”

“所以你是想毒死我？”我俯下身，盯着她，“徐盈盈，你这是蓄意谋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以为是他过敏，我、我只是……”

“你闭嘴。”我冷声打断她，“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等警察来了，我都会一字一句录进去。”

“你一口汤圆换我一条命，今天，就看你扛不扛得起这个账。”

徐盈盈彻底慌了，满脸泪痕，喃喃念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

5

“我就是放了芒果！”

徐盈盈忽然尖叫出声，头发凌乱，眼神癫狂，像个终于不再装的疯子。

“是我故意放的！我就是想让你死！”

“你以为你谁啊？你不过是个废物学生，靠你死去老婆和你爸撑着这房子苟活！”

“你老婆早就死了，你呢？你还有什么价值？连自己的位置都护不住！”

她一步步逼近我，声音歇斯底里：“我和秦叔叔才是真爱！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叫真正的男人？你配跟我们争？”

我看着她的脸，那副终于脱下假皮、得意发疯的嘴脸，缓缓开口：

“你说……你和我岳父？”

她抬起下巴：“怎么，不敢信？我怀了他的孩子，你拿我怎么办？”

我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脸色一僵：“你怀孕了？”

“是他的？”我咬字如刀。

她笑得猖狂：“不然呢？你觉得你配？”

秦正国躺在地板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球凸起，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咯哧”声。

他的手指在地板上微微颤动，像死前的神经抽搐。

但他还活着。

也还在听。

我刚才那句“你怀孕了？是我岳父的？”像一记闷雷，劈在他耳朵边上。

而徐盈盈还沉浸在撕破伪装的快感里，完全没察觉他正在慢慢恢复意识。

“对，是他的。”她昂着下巴，一副挑衅嘴脸，“你连个工作都没有，天天靠家里吃软饭，我凭什么把我一辈子搭在你身上？”

“你妈死了，你老婆也死了，你剩下的就一副房产证？那东西迟早会变成我的。”

我盯着她，冷声道：“你也配谈真爱？”

徐盈盈冷笑：“你要是个男人，就别一副小白脸被抢了玩具的样子。我和他在一起是你活该，怪就怪你撑不起这个家！”

“你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是吗？”

身后传来一声哑哑的低吼。

徐盈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被一桶冷水浇头，转头一看——

地上的秦正国，正死死瞪着她，嘴角抽搐，脸色青紫，嘴里却清晰吐出一句：

“盈盈……你说……孩子是……谁的？”

徐盈盈身子一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是……吓的……乱说的……”

我走过去，看着秦正国那张肿胀的脸：“听到了吧？”

“你一直护着的人，现在是怎么踩着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