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带我手撕这个烂爹,气死人哉
姐带我手撕这个烂爹,气死人哉
十二年后,我回到杭州,湖边老妇却说:
“囡囡,你的根在西湖淤泥里,你爸妈不是亲生的。”
她递来一张照片,两个女婴手腕上的胎记,和我的一模一样。
01
手机突然震动,父亲留言”到家速回”,我漫不经心地将它塞回口袋。
十二年的海外生活,我已习惯了疏离。
湖面上飘起雾气,我的眼角瞥见一个驼背老妇推着木制小车,颤巍巍地朝我走来。。
“囡囡,要尝尝糖葫芦伐?”老妇用浓重的杭州方言唤道。
我礼貌地摇头。
老妇却步步逼近,她苍老的脸在灯笼下显得诡异扭曲。”囡囡,侬还有个影子,侬晓得伐?”
我心头一震,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我的记忆深处。
“什么影子?阿婆,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强装镇定。
老妇的目光穿透我,仿佛看穿了我的伪装。”你爸妈不是你爸妈,你的根在西子湖畔的淤泥里…”
我猛地退了一步,丝丝寒意从脚底漫上来。
“阿婆,你认错人了。”我声音发抖。
老妇笑了,露出稀疏的牙齿。”错不了,你手腕上的胎记像枯萎的柳叶。”
我下意识地捂住左手腕——那个秘密的胎记,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我厉声问道。
老妇不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中,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睡在同一张摇篮里,手腕上戴着相同的红绳。照片背面写着:”永结同心,柳絮莲心”。
“明天正午,湖心亭等你,有人会告诉你真相。”老妇说完,推着车消失在雾气中。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陈叔,我需要调查一个人…”
影子。这个词像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我心上。十二年来,我第一次感到恐惧,仿佛有人撕开了我精心构建的面具,窥见了那个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秘密。
我,柳梨,真的是我吗?
02
凌晨三点,我住的酒店窗外,霓虹灯如同幽灵般闪烁。
睡意全无。我翻开陈叔发来的资料——”玉莲,32岁,杭州本地人,湖畔茶馆老板,未婚。”
照片上的女人与我惊人相似,只是她的眼神更为锐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决定先发制人。
清晨,玉莲的茶馆刚开门,我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茶馆临湖,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双生并蒂,枯荣与共”的字画。
“客官想点什么?”一个温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用纯正的杭州方言回答:”一壶龙井,两个杯子。”
“客官是要等人吗?”女子问道。
“是啊,等一个消失了三十二年的影子。”我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
玉莲愣住了,茶壶差点从手中滑落。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如同两面镜子相互映照。
“你就是柳梨?”她的声音轻如蚊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反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示意我跟她到后院。茶馆后院是个精致的小园,一棵老梨树独立其中,树下摆着石桌石凳。
“阿婆说你会来。”玉莲给我倒茶,她的动作优雅而沉稳,与我如出一辙。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把戏。”我敲着桌面,”如果你想敲诈,找错人了。”
玉莲突然用一种我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的方言说:”记得猫头鹰巷的老榕树吗?我们在树洞里藏过一个紫色布娃娃。”
我浑身一震。这是我童年的秘密,连父母都不知道。那个布娃娃是我在垃圾堆里捡的,我给它取名”影子”,因为那时的我总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发抖。
“我是小莲,你的孪生姐姐。”她直视我的眼睛,”我们出生时就被分开了。”
“胡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
“你口中的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玉莲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盒子,”这是我们出生时的信物,你看看就明白了。”
盒子里是一份发黄的出生证明和一块断成两半的玉佩。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护身符——那是一块我从小就戴着的玉佩碎片。两块碎片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上面刻着”双生花”三个字。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你的左手腕上有一个柳叶形的胎记,是吗?”玉莲轻声问道。
我无言以对。
“我的右手腕上,有一个莲花形的胎记。”她卷起袖子,露出那个诡异的印记。
我的世界开始崩塌。玉莲继续用那种方言讲述着我们的故事——关于我们的生母如何因为家族斗争不得不将我们分开,关于她如何在孤儿院长大却始终记得那个被带走的妹妹。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妹妹?”我冷静地问。
玉莲笑了:”因为只有真正的柳家血脉才能听懂并说出柳家密语。这是我们祖上创造的家族暗语,外人听来如同普通方言,却隐藏着只有血亲才能理解的密码。”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因为时机未到。”玉莲的眼神变得复杂,”柳家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
我坐在茶馆里,头痛欲裂。玉莲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那扇尘封的门——为什么我总是梦见一个与我相似的女孩,为什么我对杭州的某些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每年生日我都会莫名其妙地落泪。
玉莲离开前对我说:”明天我会把所有证据都给你看,然后由你决定是否相信。无论你选择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我抚摸着那块拼合的玉佩,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我,真的是谁的女儿?我的人生,到底是真是假?
03
晨光微熹,我已在湖边等候。
一夜未眠,我调查了”柳家”的一切。杭州柳氏,茶叶世家,资产数十亿,现任家主柳天成膝下只有一女。而那个女儿的名字,赫然是”柳梨”——与我同名同姓。
玉莲准时出现,手持一个黑色公文包。她今天穿着正装,气质凌厉,与昨日的温婉判若两人。
“跟我来。”她简短地说。
我们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车子驶离市区,向西湖深处的私家别墅区驶去。
“这是去哪?”我问道。
“柳家老宅。”玉莲冷静地说,”已经安排好了,柳天成不在家。”
车子停在一栋古色古香的豪宅前。
书房里,玉莲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堆文件。”这是DNA比对报告,这是出生证明原件,这是医院的分娩记录,这是我从孤儿院偷出来的收养档案。”
我一份份看过去,手越来越冰冷。证据确凿无疑——我与玉莲确实是双胞胎,而我们的亲生父母正是柳家家主柳天成与其发妻林月华。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那我的父母…”
“不是你亲生父亲母亲,而是受人指使抱养了你。”玉莲的声音冷得像冰,”但真相比这更残酷。”
她指着DNA报告的最后一页:”看这里,你才是柳家的嫡女,而我才是被掉包的那个。”
我如遭雷击。”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饱受欺凌,而你却锦衣玉食,出国留学。”玉莲的声音首次出现了波动,”而这一切,都因为我们的身份在出生时被人调换了。”
“谁会做这种事?为什么?”
玉莲冷笑:”你养父母只是拿钱办事的棋子。真正下棋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是我们的亲生母亲,林月华。”
她从公文包底层拿出一封泛黄的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若有一日姐妹重逢,请记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柳家水深,一个孩子或许能保全,两个只会相互牵连。待到时机成熟,真相自会大白。”
“母亲…”我喉头哽咽。
“她在我们三岁时就去世了,官方说法是病逝,但实际上…”玉莲面无表情地说,”她是被柳家处理的。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桌子才没倒下。
“你还好吗?”玉莲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这一切太突然了…”我浑身发抖,”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时间不多了。”玉莲紧皱眉头,”柳天成已经知道你回国了,他在找你。”
“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一个合法继承人参与家族大会,否则他的位置不保。”
“所以他养我三十年,就是为了当他的傀儡?”我苦笑。
玉莲沉默片刻,说:”我想他也有真感情,只是在利益面前,感情总是要妥协的。”
正说着,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梨儿,你回来了。”男人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情。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这就是柳天成,我的亲生父亲,也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你认识我?”我冷冷地问。
“当然,你三岁前我几乎每天都抱着你入睡。”柳天成的目光转向玉莲,眼神骤然冰冷,”你是谁?为什么擅闯我家?”
“我是玉莲,你的亲生女儿。”玉莲直视他的眼睛。
柳天成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保安!”
几个壮汉冲了进来,玉莲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在动手前,你最好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年轻的柳天成与一个女婴的合影,女婴右手腕上有一个清晰的莲花胎记。
“你—”柳天成声音颤抖。
“DNA报告在这里,你可以自己检验。”玉莲冷静地说,”我不是来争家产的,我只想知道真相—母亲为什么要调换我们的身份?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
书房陷入死寂。柳天成摆摆手,保安退了出去。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
“真相…”他苦笑一声,”真相就是,你们的母亲太聪明了,聪明到看穿了柳家的本质,看穿了我的无能。”
“什么意思?”我和玉莲同时问道。
“柳家表面上是茶叶世家,实际上…”柳天成的声音低沉,”家族的真正财富来源是西湖底下的秘密。”
我感到一阵恶寒。玉莲却平静地说:”金丝楠木。”
柳天成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在孤儿院长大,但我一直在寻找真相。”玉莲冷笑,”西湖底有大量明代沉船,载满了贵重的金丝楠木。柳家祖上发现了这个秘密,几代人偷偷打捞,积累了巨额财富。”
柳天成叹息:”没错,但这是违法的。你母亲发现后,威胁要举报,家族决定…”
“杀了她。”我接上他的话,心如刀绞。
柳天成沉默,算是默认。
“那为什么要把我送走?”玉莲追问。
“那不是我的决定!”柳天成突然情绪激动,”是你母亲…她知道家族要对付她,就提前安排人把你送走了。她说…”
他哽咽了,”她说柳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两个孩子会成为彼此的软肋。她宁愿一个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愿两个都陷入危险。”
我和玉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悲伤。
“所以现在你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冷静地问。
柳天成苦笑:”家族大会上周开过了,决定洗白家族产业,彻底转型。我需要一个合法继承人主持大局。”
“而我就是你的工具人。”我讽刺道。
“不,梨儿,你是我的女儿…”柳天成语气恳切,伸手想抚摸我的脸。
我躲开了,起身向门口走去。”我需要时间考虑。”
玉莲也站起来,跟在我身后。柳天成没有阻拦,只是低声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爱你们母亲的,也爱你们。”
我没有回头,和玉莲一起离开了柳家老宅。阳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破碎的镜子。我和玉莲并肩站在湖边,影子融为一体。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玉莲问。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说,”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再也不同了。”
玉莲拉起我的手:”无论如何,至少我们找到了彼此。”
我看着她,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亲近感。这是我的姐姐,我的血脉,我缺失的那一半。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玉莲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找出杀害母亲的真凶,揭开柳家的所有秘密。”
夕阳西下,湖水染成血色。我突然明白了那个老妇人说的话:”侬还有个影子。”是的,我有个影子,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影子。而现在,影子与本体重逢了。
04
我搬进了玉莲的茶馆。
这是一栋临湖的老建筑,一楼是茶馆,二楼是住所。简单却温馨,与柳家奢华的老宅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我用十年积蓄买下的,”玉莲煮着茶,动作娴熟,”从孤儿院出来后,我做过服务员、导游、家教,终于攒够了钱开这家店。”
我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她的照片——参加茶艺比赛、支教山区、在孤儿院做义工。这些都是我未曾经历过的人生。
“你过得很充实。”我由衷地说。
玉莲笑了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成就。”
我突然感到一阵羞愧。三十二年来,我从未为生计发愁,留学、工作、恋爱,一切都顺风顺水。而她却在为生存而战。
“对不起…”我低声说。
“为什么道歉?”玉莲诧异地看着我。
“因为我占用了本该属于你的人生。”
玉莲轻轻摇头:”不,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正如你不需要我的嫉妒。”
我们沉默地喝着茶,窗外西湖的夜色如墨。
“明天柳天成要来,”玉莲突然说,”他说要谈合作。”
“你约了他?”
“不,是他主动联系我的。”玉莲冷笑,”他派人查到了我的地址。看来他对我们姐妹重逢这件事很紧张。”
“他会做什么?”
“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玉莲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以防万一。”
我震惊地看着那把枪:”这是…”
“合法持有,别担心。”她淡定地说,”在杭州的黑暗面生存,需要一些保护措施。”
我忽然意识到,比起我,玉莲才是真正的柳家人——坚韧、警觉、善于谋划。
“你有什么计划?”我问。
“明天见招拆招。今晚你先休息,明天可能会很漫长。”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悄悄起身,看到玉莲正在与一个男人低声交谈。那男人高大魁梧,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只看到玉莲从那人手中接过一个信封,然后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床上,我心中警铃大作。玉莲到底是谁?她真的只是为了寻找真相,还是另有目的?
次日清晨,我决定主动出击。
“昨晚那个男人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玉莲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我的朋友,在帮我调查一些事。”
“什么事?需要秘密地在半夜交谈?”
玉莲叹了口气:”他叫陈默,是前警察,现在做私家侦探。他在帮我调查母亲的死因和柳家的秘密。”
“你信任他吗?”
“比信任柳天成要多。”她语气坚定。
正说着,门铃响了。柳天成准时到访,身边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梨儿,玉莲。”柳天成向我们点头示意,”这位是我的律师,赵伟。”
玉莲招呼他们坐下,倒上好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我就开门见山了,”柳天成啜了一口茶,”我想请你们回柳家,正式认祖归宗。”
“为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你们是我的女儿,柳家的血脉。”
玉莲冷笑:”三十年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我们是你女儿了?”
柳天成面色一僵:”我一直在寻找你,只是…”
“只是没找到,对吗?”玉莲讽刺道,”还是根本没想过要找?”
“够了!”柳天成突然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们怨恨我,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柳家面临危机,需要所有人团结起来。”
律师赵伟适时地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这是认祖归宗的法律文件,签了它,你们就正式成为柳家的继承人,拥有继承权和话语权。”
我翻看着文件,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玉莲拿过文件,仔细阅读后,冷笑道:”第十七条,继承人需服从家族委员会决议。第二十三条,继承人无权过问家族历史事务。这是什么意思?”
赵伟面不改色:”标准条款,为了家族团结。”
“团结?”玉莲将文件甩在桌上,”分明是想让我们做傀儡!母亲的死,算不算历史事务?”
柳天成脸色阴沉:”那是意外。”
“意外?”我突然插话,”你刚才还说她是被处理的。”
气氛剑拔弩张。赵伟清了清嗓子:”两位小姐,不妨看看这个。”他拿出另一叠文件,”这是关于茶馆产权的资料。查询显示,这块地是历史保护区,产权存在争议。签了认祖归宗文件,家族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玉莲脸色骤变:”你们调查我?”
“家族调查,例行程序。”赵伟不为所动。
我看向柳天成,心中涌起失望与愤怒:”这就是你所谓的父爱?威胁你的女儿?”
柳天成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保护你们。柳家的水很深,有些人不希望看到新的继承人出现。如果你们不在我的保护下…”
“那会怎样?”玉莲逼问。
柳天成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给我们时间考虑。”我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
柳天成和赵伟离开后,玉莲立刻打电话给陈默,安排人守在茶馆周围。
“现在怎么办?”我问。
“等。”玉莲简短地说,”等他们下一步行动。柳天成不会轻易放弃的。”
夜幕降临,茶馆打烊后,玉莲带我去了地下室。这是一个隐蔽的空间,墙上贴满了资料和照片,中间是一张大白板,上面画满了关系网络图。
“三年前我开始调查母亲的死因,”玉莲指着白板,”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柳家现任家族委员会主席,柳天成的叔叔,柳向阳。”
我震惊地看着墙上那个阴沉老者的照片:”他为什么要杀害母亲?”
“因为母亲发现他偷运金丝楠木的证据,威胁要举报。”玉莲冷静地分析,”柳向阳是柳家实际掌权者,表面上是茶叶公司董事长,实际上操控着所有灰色生意。”
“那柳天成呢?”
“他是傀儡家主,为家族做体面的门面工作。”玉莲讽刺地笑了,”一个懦弱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害,还要装作不知情。”
我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他现在找我们,是为了对抗柳向阳?”
“很可能。家族大会决定转型,意味着柳向阳的灰色产业要被切割。他需要我们作为筹码。”
正说着,玉莲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脸色大变:”柳向阳来了,带着人。”
我们匆忙上楼,只见茶馆门外停着三辆黑色轿车。一个鹰钩鼻老者在保镖的陪同下走进来,正是柳向阳。
“小辈们,谈得怎么样了?”老者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玉莲冷静地请他入座:”柳叔叔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柳向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你母亲的风范。直接点说吧,柳天成的提议,你们别答应。”
我感到意外:”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做家主。”柳向阳直截了当,”他眼看着家族产业萎缩,无能为力。现在想拉你们当救命稻草。”
“那您的提议是?”玉莲问道。
柳向阳笑了,笑容阴森可怖:”加入我这边。我承认你们的血统,给你们应有的地位和财富,条件是协助我接管家主之位。”
我和玉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我们需要考虑。”我谨慎地回答。
“别太久,”柳向阳起身,”明天日落前给我答复。记住,这个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你们的母亲不懂这个道理,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门关上后,玉莲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畜生!他亲口承认了!”
我浑身发抖,愤怒与恐惧交织:”他杀了我们的母亲,现在竟然还想利用我们!”
玉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我们知道了,柳天成和柳向阳是对立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怎么利用?”
“明天,我们分头行动。”玉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去见柳天成,我去见柳向阳。各自答应他们的条件,打入内部。”
“这太危险了!”
“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母亲案子的证据,揭露柳家的罪行。”玉莲坚定地说,”你愿意吗,妹妹?”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为了母亲,为了真相。”
当夜,我辗转难眠。玉莲悄悄来到我房间,坐在我床边。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我恍惚间以为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
“害怕吗?”她轻声问。
“有点。”我诚实地回答。
玉莲微笑:”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每天晚上都害怕。害怕黑暗,害怕孤独,害怕明天会更糟。但你知道我怎么挺过来的吗?”
“怎么挺过来的?”
“我告诉自己,世上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会来救我。”玉莲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从没想到,这个童话竟然成真了。”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这一刻,所有隔阂和怀疑都烟消云散。我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力量,那种无法言喻的亲近感。
“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我在她耳边说。
玉莲点点头,突然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晚安,妹妹。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和阴谋,至少此刻,我不再是孤独的影子。
05
第二天,按照计划,我去见了柳天成,玉莲则去见柳向阳。
柳天成在西湖边的一家高级餐厅等我。他穿着休闲西装,看上去比前一天放松许多。
“梨儿,你来了。”他微笑着起身迎接我。
“叫我柳梨吧,我还不习惯你叫我梨儿。”我冷淡地说。
柳天成尴尬地笑了笑:”抱歉,习惯了。坐吧,我们边吃边谈。”
服务员送上精致的杭帮菜,柳天成亲自为我布菜。他的动作熟练而体贴,让我不由得想象,小时候他是否也是这样照顾我。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试探地问。
“我想了一晚上,决定接受你的提议。”我直视他的眼睛,”但我有条件。”
柳天成松了一口气:”什么条件?”
“我要知道母亲的死因,真相。不是那些官方说法,是真相。”
柳天成的表情变得复杂:”这很危险,梨儿。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这是我的底线。”我坚定地说,”否则免谈。”
柳天成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吧,但不是现在。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
“还有,”我继续说,”玉莲也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这个自然。”柳天成答应得痛快,”她毕竟是我的女儿。”
我暗自冷笑。他以为我是为玉莲争取权益,殊不知我们姐妹早已联手,准备揭露柳家的黑暗。
“那就这么定了。”我拿起茶杯,与他轻轻碰杯,”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就搬到柳家老宅吧。我会安排人准备好一切。”
“玉莲呢?”
“她…暂时不用急。”柳天成略显犹豫,”先稳定你的身份和地位,再考虑她。”
我心中一凛,看来柳天成对玉莲有所防备。这倒是意料之中,毕竟她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柳天成担心她心怀怨恨也不奇怪。
“好的,我会准备。”我点头答应。
离开餐厅,我立刻给玉莲发了消息,告知情况。她回复很简短:”一切顺利,按计划进行。”
晚上八点,我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柳家老宅。柳天成亲自出门迎接,引我进入一间豪华的卧室——据说是我小时候的房间,保持原样三十年未变。
房间里童话般的装饰让我恍如隔世。书架上摆放着精美的童话书,床头有一个陈旧的泰迪熊。柳天成告诉我,那是我三岁生日时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曾抱着它睡觉。
我抚摸着泰迪熊破旧的绒毛,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一刻,我不禁怀疑:如果没有那场悲剧,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明天家族会有个小型聚会,我会正式向大家介绍你。”柳天成站在门口说,”好好休息吧,明天会很忙。”
他离开后,我立刻检查房间,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我假装没看见,按部就班地洗漱、换衣、睡觉。
午夜时分,我悄悄起身,取出玉莲给我的特制手机——防监听、防追踪的高科技产品。
“我已经进入柳家,房间有监控。”我发消息给玉莲。
“小心行事。柳向阳答应让我参与家族企业管理,明天正式签合同。他对我很警惕,派了人跟踪我。”玉莲回复。
“有什么新发现?”
“柳向阳提到一个保险箱,里面有重要文件,包括母亲的日记。我会想办法找到。”
我心跳加速:”保险箱在哪?”
“可能在老宅某处。你在内部,更容易搜索。明天家族聚会,注意观察柳向阳的书房和卧室。”
“明白。要小心。”
第二天,我穿上柳天成准备的名贵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准备出席家族聚会。镜中的我光彩照人,气质高贵,完全是个富家千金的模样。
柳天成满意地点头:”很好,就是这样。记住,今天你只需要保持微笑,不要多说话。有人问起玉莲,就说她身体不适,改日再来拜访。”
“为什么要撒谎?”我问。
“家族里有些人对认祖归宗这事不太支持,先稳住局面再说。”柳天成解释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聚会在老宅的花园举行。来了约三十人,都是柳家各房的核心成员。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好奇和审视,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饰地打量我的五官,试图找出与柳天成的相似之处。
“各位,这是我女儿,柳梨。”柳天成向众人介绍,”她从小在国外长大,现在终于回来了。”
我落落大方地向众人问好,心中却在记忆每个人的面孔和反应。特别是坐在主位的柳向阳,他的眼神阴鸷而锐利,与看待猎物无异。
“真是像啊,”柳向阳突然开口,”像极了林月华。”
现场气氛顿时凝固。柳天成脸色微变,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
“谢谢叔公夸奖,”我微笑回应,”听说母亲是个美人,能像她是我的荣幸。”
柳向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仅是相貌,气质也像。但愿你不会像她那样…固执。”
晚宴间隙,我借故去洗手间,实则开始探索老宅。这座三层楼的豪宅占地广阔,房间无数,想找到保险箱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我徘徊在二楼走廊时,一个年轻女子拦住了我:”你在找什么?”
我认出她是柳天成的侄女,柳青。
“只是想熟悉一下环境。”我微笑着解释。
“二楼是家族成员的私人区域,”柳青冷淡地说,”你还没有资格随意走动。”
我假装歉意:”抱歉,我不知道规矩。”
柳青上下打量我:”听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为什么她不来?”
“她身体不适。”我按照柳天成的说法回答。
柳青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我听说她昨天和柳向阳叔公见面了,看起来挺健康的。”
我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可能是今天突然不舒服吧。”
“随你怎么说。”柳青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对了,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随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突然出现的亲人。”
她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我站在走廊,心中警铃大作。
回到聚会现场,我注意到柳向阳正与柳天成低声交谈,两人表情都很严肃。柳向阳不时瞥向我,眼神复杂。
晚宴结束后,柳天成将我送回房间。
“明天开始,你会接触家族的一些基本业务。”他说,”慢慢来,不急。”
“好的,爸爸。”我故意这样称呼他,观察他的反应。
柳天成明显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愧疚:”梨儿…”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听到你叫我爸爸,很高兴。”他勉强笑了笑,”晚安。”
他离开后,我立刻联系玉莲:”今天有线索,柳向阳和柳天成似乎有矛盾。另外,他们知道我们见面了。”
“果然。”玉莲回复,”我这边也有发现。柳向阳的助理提到,月底会有一批特殊货物从西湖底运出。我怀疑是金丝楠木。”
“需要我做什么?”
“找保险箱。柳向阳每天晚上都会去书房待一小时,可能是在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假装融入柳家的生活,一边暗中观察。柳天成带我参观家族企业,介绍茶叶生意的运作模式。表面上看,柳家确实是正当经营的茶叶世家,产业遍布全国。
但我注意到,财务报表中有些模糊的条目,收入来源不明。柳天成刻意避开这些话题,专注于向我介绍家族的光明面。
第五天晚上,我终于找到机会。柳家举办了一个小型酒会,所有人都在大厅。我借故离开,潜入柳向阳的书房。
书房门锁得很严,但玉莲早已教我简单的开锁技巧。进入后,我迅速搜索每一个可能藏有保险箱的位置——书架后面、地板下、壁画后…
终于,在一幅巨大的家族照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嵌入式保险箱。但问题是,我不知道密码。
正当我冥思苦想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我来不及躲藏,只能僵在原地。
“果然是你。”柳青站在门口,双手抱胸,”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镇定自若:”你跟踪我?”
“不,我只是猜到你会做什么。”柳青走进来,反手锁上门,”别紧张,我不会告发你。”
“为什么?”我警惕地问。
柳青冷笑:”因为我也想知道保险箱里有什么。柳向阳害死了我母亲,就像他害死你母亲一样。”
我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别装了,玉莲已经告诉我一切了。”柳青直白地说,”我们合作吧,一起对付柳向阳和柳天成。”
“玉莲?”我感到头晕目眩,”她什么时候…”
“从你们回来的第一天起,我们就联系上了。”柳青得意地笑了,”她比你聪明多了,知道要拉拢盟友。”
我心中警铃大作。玉莲为什么没告诉我她和柳青联系了?她还隐瞒了什么?
“密码是什么?”我决定先完成任务再说。
“我猜是林月华的生日。”柳青说,”柳向阳对她有执念,所以可能用她的生日做密码。”
我输入了母亲的生日——0526,保险箱果然打开了。里面是一沓文件和一本红色封面的日记。
“快拍照,然后放回去。”柳青催促道。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文件和日记内容。文件主要是一些交易记录,涉及金额巨大。而日记则记录了母亲的心路历程——她如何发现了柳家的秘密,如何被威胁,如何做出调换我和玉莲的决定…
“够了,我们该走了。”柳青紧张地说。
我合上保险箱,小心翼翼地将家族照摆回原位。我们刚要离开,书房门再次被推开——柳向阳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如墨。
“好啊,我的好侄女和好侄孙女,联手偷我的东西?”他冷冷地说。
我和柳青如坠冰窟。柳向阳身后站着几个壮汉,显然是他的保镖。
“叔公,我们只是…”柳青试图解释。
“闭嘴!”柳向阳怒喝,”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林月华的女儿们想报仇,柳梁的女儿想夺权,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保镖上前一步,我和柳青本能地后退。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栋房子都震动起来。
柳向阳立刻转身冲出房间。我和柳青对视一眼,趁乱逃出书房。大厅里一片混乱,宾客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快走!”柳青拉着我的手,向后门跑去。
我们冲出老宅,只见院子里一辆豪车正在燃烧,浓烟滚滚。更令我惊讶的是,玉莲正站在大门外,神色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玉莲!”我惊呼。
“上车。”她简洁地说,指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
我们匆忙上车,车子迅速驶离柳家老宅。
“怎么回事?”我气喘吁吁地问,”那爆炸是…”
“必要的转移注意力。”玉莲冷静地说,”拿到东西了吗?”
我点点头,将手机递给她。玉莲浏览着照片,眼神越来越冷。
“很好,现在我们有证据了。”她说,”柳向阳非法倒卖文物,涉嫌杀人,勾结官员…”
“等等,”我打断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柳青联系了?”
玉莲瞥了我一眼:”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我感到一丝不安:”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玉莲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查看照片。柳青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复杂。
车子驶向西湖深处,月光下的湖面平静如镜。我突然意识到,这场寻找真相的旅程,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玉莲,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姐姐,似乎也有着我不了解的一面。
06
车子停在一栋隐蔽的湖边别墅前。这是玉莲的另一处住所,远离城市喧嚣,四周林木环绕,极其隐秘。
“这里安全吗?”我问道,心中仍有疑虑。
“比茶馆安全。”玉莲简短回答,领着我和柳青进入别墅。
室内装修简约而精致,墙上挂着各种艺术品和照片。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年轻的玉莲身着警服,站在一群警察中间。
“你曾是警察?”我震惊地问。
玉莲淡然一笑:”三年前退役,警校第一名毕业,后来加入经侦大队。”
我感到一阵眩晕。玉莲对我隐瞒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坐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玉莲示意我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拿出一瓶红酒和三个高脚杯。
“首先,我欠你一个道歉,妹妹。”她倒着酒,语气真诚,”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都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调查能顺利进行。”
“什么意思?”我接过酒杯,没有喝。
玉莲深呼一口气:”五年前,我在一次经济犯罪调查中偶然发现了柳家的秘密。起初我不知道自己与柳家有关联,只是单纯地执行任务。但随着调查深入,我发现自己竟然是柳家的血脉。”
“你是怎么发现的?”
“DNA比对。办案需要,我的DNA进入了系统,意外匹配上了一个失踪人口的案子——林月华和她失踪的女儿。”
柳青插话:”我是怎么卷入这件事的?”
玉莲看向她:”你的母亲柳烟,是最早发现柳向阳罪行的人。她和我母亲是盟友,一起收集证据准备举报。但柳向阳先下手为强,你母亲遭遇意外车祸,我母亲被处理。”
柳青眼中闪过痛苦:”所以那不是意外…”
“不是。”玉莲肯定地说,”现在我们有了日记和文件作为证据,终于可以将柳向阳绳之以法。”
我还是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报警?你不是警察吗?”
“因为柳向阳背后有人。”玉莲冷静分析,”高层保护伞让他多年来逍遥法外。只有收集足够证据,一次性掀翻他的帝国,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柳天成呢?他知道这些吗?”我想起那个看似懦弱的男人。
玉莲的表情变得复杂:”柳天成…说实话,我也拿不准。他似乎既是受害者又是同谋。日记中提到,他明知母亲有危险,却没有积极保护她。”
“他可能是被威胁了。”我不知为何为他辩解。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有了关键证据。”玉莲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来看看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我拍摄的照片。文件详细记录了柳向阳的犯罪网络——非法挖掘西湖沉船、盗取文物、洗钱、行贿…金额高达数十亿。而母亲的日记则记录了她的发现和恐惧,以及为保护双胞胎女儿所做的最后安排。
最后几页尤为震撼:
“若有一天姐妹相逢,请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柳家的罪恶必须被揭露,但不能以你们的安全为代价。柳天成软弱但不邪恶,他是被逼无奈。若能原谅,请给他一个机会赎罪。我将烙印和信物分别交给你们,只有合二为一,才能解开最后的谜题——西子湖畔的宝藏不仅是金丝楠木,还有一份真正的遗产…”
“烙印?信物?”我困惑地问,”她指的是什么?”
“烙印就是我们手腕上的胎记。”玉莲解释,”至于信物,就是我们各自保管的半块玉佩。”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玉佩碎片,玉莲也拿出她的那一半。当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时,背面的纹路突然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
“这是…”柳青凑近看。
“西湖底的地图。”玉莲眼中闪烁着兴奋,”母亲最后的礼物,柳家真正的秘密。”
“所以接下来呢?”我问,”我们要潜入湖底?”
“不,明天玉莲先去警局提交证据,我联系媒体。”柳青说,”然后再考虑宝藏的事。”
玉莲却摇摇头:”不行,柳向阳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今晚的爆炸只是暂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找到宝藏,那可能是最关键的证据。”
“太危险了!”我反对,”他们有枪有人手,我们只有三个人。”
“四个人。”一个男声从门口传来。
我们齐刷刷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那里——正是我之前见过的陈默。
“一切准备就绪。”他向玉莲报告,”潜水设备到位,队员待命。只等你的指示。”
玉莲满意地点头:”很好,让大家准备,明天凌晨行动。”
陈默点头离开,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玉莲:”你早有准备?”
“当然,这是我筹划五年的行动。”玉莲平静地说,”从发现身世那天起,我就开始准备了。”
“那为什么要找我?”我质问,”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把我卷进来?”
玉莲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因为你是我妹妹。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仇恨,共同的使命。因为…”她声音哽咽,”因为我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这一刻,我看到了玉莲坚强外表下的脆弱。五年来,她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个重担,策划着这场复仇。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
玉莲眼含泪水,紧紧回握。
深夜,柳青和玉莲去准备明天的行动,我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西湖。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谨慎地接听。
“梨儿,是爸爸。”柳天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疲惫而急促,”你在哪?安全吗?”
“我很安全。”我冷淡地回答。
“感谢老天。”他松了口气,”听着,柳向阳已经疯了,他派人到处找你们。你必须离开杭州,越远越好。”
“为什么?因为我们发现了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你…看到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是的,包括母亲的日记。”我直截了当,”她说你是被逼无奈的。是真的吗?你眼睁睁看着她被害?”
柳天成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我当时…我…”
“懦弱?畏惧?还是同谋?”我追问。
“我爱你母亲!”柳天成突然提高声音,”我爱她胜过一切!但我保护不了她…我甚至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们…”
我听出他声音中的悲痛和自责,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
“帮我找到玉莲,我需要警告她。柳向阳知道她是前警察,知道她在调查。他今晚会动手,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玉莲是警察?”
“我一直在关注她,远远地。”柳天成轻声说,”就像关注你一样。我可能是个懦夫,但我从未忘记自己的女儿…”
我挂断电话,冲向屋内。玉莲和柳青正在书房研究地图。
“我们必须离开!”我急切地说,”柳向阳今晚会动手!”
玉莲抬头,目光平静:”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还不撤离?”
“因为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玉莲冷静地说,”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在用自己做诱饵?”
“不止是我,还有这栋别墅里的特警队员。”玉莲揭开真相,”今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目标是抓捕柳向阳及其团伙。”
就在此时,别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和脚步声。
“开始了。”玉莲镇定地说,拿出对讲机,”各就位,准备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简短的回复。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你真的策划了一场警方行动?”
“是的,经过正规批准的卧底行动。”玉莲解释,”这五年我虽然退役,但仍在秘密执行任务。”
柳青带着我躲在安全室,通过监控看着外面的情况。十几名武装人员正包围别墅,领头的正是柳向阳的心腹。
“抓住他们!”对讲机里传来指令,隐藏的特警突然行动,将闯入者一网打尽。
行动迅速而高效,不到十分钟,所有入侵者都被制服。然而,柳向阳不在其中。
“长官,目标不在现场。”一名特警报告。
玉莲脸色一变:”该死,他没亲自来。”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柳天成。
“梨儿,柳向阳抓住了我,他要用我交换你们和证据。”他声音颤抖,”湖心亭,一小时后。只许你和玉莲来,不准报警。”
电话挂断,我们面面相觑。
“陷阱。”柳青断言。
“但我们别无选择。”玉莲冷静分析,”柳向阳已经走投无路,这是最后的疯狂。如果我们不去,柳天成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我担忧地问。
玉莲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去,但不按他的规则玩。这次,我们掌控局面。”
一小时后,湖心亭。月光如水,西湖平静如镜。我和玉莲乘小船抵达,只见亭中柳天成被绑在柱子上,柳向阳和几名保镖守在一旁。
“欢迎,我亲爱的侄孙女们。”柳向阳假笑着迎接我们,”带来证据了吗?”
玉莲举起一个U盘:”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原件已经销毁。”
“很好,交出来。”
“先放了柳天成。”我要求道。
柳向阳冷笑:”你们没资格谈条件。”说着,他拔出手枪指向柳天成的头部,”交出U盘,否则他死。”
玉莲毫不犹豫地将U盘扔给他。柳向阳接住,交给手下检查。
“内容齐全。”手下确认道。
柳向阳满意地点头,随即将枪口转向我们:”既然如此,那就都去陪林月华吧。”
“慢着!”柳天成突然喊道,”放了她们,有什么冲我来!”
“闭嘴!”柳向阳怒斥,”你一直是个懦夫,二十九年前是,现在依然是!”
就在柳向阳分神的一瞬,玉莲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刀,迅速扔向柳向阳。刀锋划过他的手腕,手枪掉落。
湖面四周突然亮起强光,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数十名特警从水中和周围树丛中冲出。
“放下武器!警察!”喊声响彻湖面。
柳向阳的保镖面对突如其来的包围,纷纷缴械投降。只有柳向阳不肯认输,他挣扎着想捡起手枪。
“住手!”玉莲喝止,”柳向阳,你被捕了,罪名是谋杀、贩卖文物、贿赂官员…”
柳向阳狞笑着看向柳天成:”你真以为这能结束?告诉她们吧,你这个懦夫,告诉她们当年是谁亲手把林月华推下湖的!”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转向柳天成。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
“梨儿,玉莲…”他哽咽着,”对不起…”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玉莲却异常冷静,走向柳天成:”我早就知道了。母亲的日记里写着,她请求你这么做,因为柳向阳给了两个选择——你亲手结束她的生命,或者看着双胞胎女儿被杀。”
柳天成泪流满面:”她宁愿死,也不愿看到你们有事…她让我活下去,保护好至少一个女儿…”
特警们将柳向阳铐起来带走。我走到柳天成面前,解开他的绳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
“我不配得到原谅…”他痛苦地说。
玉莲递给他一张纸:”这是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你从未看过的那页。”
柳天成颤抖着接过,读完后失声痛哭:”她原谅我了…她一直知道我会这么做…她相信有一天女儿们会回来…”
湖面上,晨光初现,薄雾笼罩着西湖,仿佛一切都被洗刷干净。我和玉莲扶着柳天成,三人一起站在湖心亭,看着新的一天到来。
血脉的真相终于大白,但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07
三个月后,阳光明媚的西湖边。
我站在新开业的”双生花·公益茶馆”门口,看着门上崭新的招牌,心中感慨万千。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柳向阳被判无期徒刑,柳家非法资产被查封,家族企业重组…
“想什么呢?”玉莲从身后走来,手里端着两杯龙井。
“想这三个月的变化。”我接过茶杯,与她一同坐在临湖的木椅上。
茶馆是我们用继承的合法资产开办的,专门为贫困女孩提供免费教育和就业培训。开业仅一个月,已有二十多名女孩在这里学习茶艺和商业知识。
“柳天成今天下午出院。”玉莲说,”要去接他吗?”
柳天成在案件审理期间因心脏病发作住院,手术后一直在恢复。
“当然。”我点头,”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玉莲微笑:”你原谅他了?”
“不完全是原谅,”我思索着说,”更像是理解。他确实软弱,但他爱母亲,也爱我们。在那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玉莲沉默片刻:”我花了五年时间恨他,却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原谅了他。生活真奇妙。”
“说到生活,”我转移话题,”你和陈默进展如何?”
玉莲难得地脸红了:”还行吧,他人挺好的。”
陈默在行动后向玉莲表白,两人正在慢慢发展关系。他辞去了警职,现在帮忙管理茶馆的安保工作。
“对了,这个给你。”玉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从湖底找到的,应该属于你。”
我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簪,上面刻着”梨”字。
“母亲的遗物?”我轻声问。
“嗯,和我的那枚莲字玉簪是一对。她生前准备送给我们的成人礼。”
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簪,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三个月前,我们按照玉佩上的地图,在西湖底找到了母亲留下的宝藏——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防水金属盒,里面装着她的日记、照片和礼物,以及柳家的真正财产证明。
那些证明表明,柳家最初的财富不是来自非法文物,而是曾祖父合法经营的茶叶生意。是柳向阳篡改了历史,将家族引向黑暗。
“想她吗?”玉莲轻声问。
“每天都想。”我诚实回答,”虽然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她,但总感觉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也是。”玉莲微笑,”柳青说得对,我们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柳青现在是茶馆的合伙人,负责市场推广。她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母亲——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女孩。
下午,我们去医院接柳天成。他比三个月前消瘦了许多,头发全白了,但眼神更加清澈。
“爸爸。”我们一起唤道。
柳天成眼中闪过泪光,张开双臂拥抱我们:”我的女儿们…”
回到茶馆,女孩们正在学习制茶。看到我们,她们热情地打招呼。柳天成惊讶地环顾四周:”这就是你们的茶馆?”
“是的,用母亲留下的钱建的。”玉莲解释,”专门帮助贫困女孩。”
柳天成哽咽:”你母亲会为你们骄傲的。”
晚餐时,柳天成提起一个话题:”我想把余生用来赎罪,帮助那些像你们母亲一样的女性。你们觉得我能做什么?”
玉莲思考片刻:”你可以设立一个基金,资助家暴受害者。”
“或者建立法律援助中心,为弱势女性提供免费法律咨询。”我补充道。
柳天成认真地记下:”好主意。我会立刻着手准备。”
夜深了,我站在茶馆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月光下的西湖。三十二年前,我出生在这片湖水边;三十二年后,我回到这里,找到了失散的亲人,也找到了自我。
玉莲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茶:”想什么呢?”
“想我们的名字——柳絮和玉莲。”我微笑,”母亲真的很有远见,给我们取这样的名字。”
“是啊,柳絮飘零却坚韧,玉莲出淤泥而不染。”玉莲感慨,”她早就预见到我们会经历的一切。”
“你说,她现在能看到我们吗?”我望着星空问。
“当然能。”玉莲坚定地说,”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肩并肩,影子融为一体。西湖的微风拂过脸庞,带着茶香和花香,仿佛母亲温柔的抚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