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丈夫当成他初恋的移动血库
我被丈夫当成他初恋的移动血库
三个月前,我在婚礼上被霍明远当众退婚。父母去追,当场出了车祸。我手足无措之时,是霍明远的小叔叔霍知夜帮我稳住局面,不仅帮我爸妈联系了最好的医院,还亲自操刀替他们做手术。后来我就这样嫁给了他,我以为我的人生得到了救赎,却在深夜听见他和发小的对话:“我娶苏暖,就是为了让她当月白的移动血库。”
01
为救丈夫的白月光,我全家被丈夫当成了移动血库。
三个月前的婚礼上,霍明远因为苏白月的一个电话把我扔在当场。
我被霍明远当场退婚。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爸妈打车去追,却出了车祸,
我爸当场离世,我妈重伤昏迷。
是霍明远的小叔叔霍知夜帮我联系了最好的医院,
还亲自操刀为我妈做手术。
但是我妈还是抢救无效死亡了。
在我崩溃时,是霍明远陪在我的身边,
在不眠不休照顾了三个日夜。
在我醒转后满眼深情,轻声说:
“跟我回家吧。”
我就这样嫁给了他。
我以为自己破碎混乱的人生得到了救赎,
却在无意间听见霍知夜和他发小的谈话。
“霍哥,会不会有些过了。”
“我必须这样做,月白的血型罕见,我不容容忍她未来有半点风险。”
“可是现在她没事不是吗,你为了给苏月白储备罕见血型,设计车祸害死苏暖父亲,还在手术台上把本可以活着的苏母给害死。苏暖怀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够了吧。”
“如果不是为了给月白储备罕见血液,我根本不会和苏暖结婚。她更不会有孩子,为月白储备脐带血,是她该做的!至于苏暖,我以后会用一辈子弥补。”
“你不是现在已经哄骗她定时抽血吗?她现在身体虚弱又怀着孕,很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妇科医生了,不会让她出事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准,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为了月白,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舍不得她吃一点苦。”
我站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
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我爸妈的车祸是他设计的,我妈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了。
他还让我嫁给他,哄骗我每天抽血,美其名曰对身体好。
即使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
即使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我回到房间,身体不住地发抖,泪水拼命涌出。
霍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看着我满脸泪水愣住,
走过来将我楼在怀里。
“暖暖怎么了?孕期激素不稳定很正常,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霍知夜温声细语地说着,
却亮出了手里的针管。
我瞬间往后缩去:
“可以不抽了吗?我最近觉得很虚弱,孕期抽血过多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吗?”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
霍知夜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但也只有一瞬,
他靠近我,手上针管闪着寒光:
“乖暖暖,适当抽血只会对身体有好处,我就是医生,你还不相信我吗?”
02
针管缓缓刺入,血红的血液顺着管道缓缓流出,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暖暖,你好好休息。”
而霍知夜看都没看我一眼,拿着慢慢一袋子血走出门去。
他甚至忘了给我止血。
我脸色惨白,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佣人敲门进来。
拿了一盒盒的蛋糕,巧克力。
这是每次抽完血的例行补充食物。
我最讨厌甜食,怀孕后更甚。
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东西,
毕竟马上孩子就要没了。
不补充点体力怎么行呢?
03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走下楼去,看见苏月白和霍知夜,霍母坐在一起。
霍母被苏月白哄得眉开眼笑,霍知夜温柔注视,嘴角含笑。
三人见我下来,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凝滞。
霍知夜眉头蹙起:
“你下来做什么?”
我冷笑:
“霍知夜,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霍知夜眉头一皱,“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夜关心你,你倒还摆起谱来了?!平日里就好吃懒做,现在有客人在,你拉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霍知夜话还没说完,被霍母打断,
霍母一直不喜欢我,她想要苏月白做她的儿媳。
而我嫁进来后,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每天对我百般挑剔。
“干妈,你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或许嫂子是不喜欢我才…”
苏月白抢先开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霍母心疼坏了,转头恶狠狠盯着我,
“月白,咱别理她,她爹妈死的早!没人教!月白是我的干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我的爸妈被霍家害死取血,霍知夜还哄骗我,要让我的孩子来当无偿血包。
我恨得牙酸,
手搭上肚子,轻轻抚摸着,忍者恶心用甜腻的声音道。
“妈~都是我不好,也怪我第一次怀孕,不知道孕反这么大。我一天天的难受死了。”
果然听到我怀孕后,苏月白愣住:
“你…你怀孕了?”
我点点头,
“快一个月了呢。”
苏月白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霍知夜走到我面前,狠狠盯着我。
“好端端地提这干什么?回你房间去!”
“霍知夜,我怀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霍知夜,我有话问你,当时我妈受的伤,真的有这么重吗?”
霍知夜眼里闪过心虚,随即恼羞成怒扇了我一巴掌: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初我为了救你妈联系了省里最好的医院,还亲自为她做手术,你是不是都忘了?”
霍知夜虚张声势,力道不大,但我刚抽完血身体虚弱,被他扇倒在地,
霍知夜愣住,却还是没上前扶我,
只眼睁睁看着我倒地挣扎。
我扶起栏杆吃力起身,霍知夜冷冷道:
“你先回房休息。”
我冷笑道道:
“霍知夜,我们离婚吧。”
04
霍知夜愣住,
“你非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成这样吗?”
“知夜哥哥,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才闹成这样,我今天就不该来的。”
苏月白说完哭着跑出门去。
他皱起眉:
“你现在情绪不稳,先回房冷静冷静。”
霍知夜说完转身追了出去。
佣人将我扶回房间。
腰痛难忍,身体虚弱。
我在房间昏睡了许久。
醒来后,我给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了流产手术。
孩子,对不起。
我不能让你背负这个命运。
这个一出生就充当苏月白移动血库的悲惨命运 。
刚挂断电话,就收到了苏月白的发来的照片,
照片角度隐蔽,
能看见苏月白和一个男人紧密交握的双手。
是霍知夜。
虎口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是当初为了救我而留下的。
有一次我差点出了车祸,霍知夜赶来医院时害怕得手抖。
我以为他是担心我,向他许诺说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
现在想来,他是怕我这个移动血库出事。
没办法随时给苏月白供血了。
我心中冷然,刚删掉照片。
霍知夜就打电话过来:
“暖暖,你好点了吗?”
霍知夜声音轻柔,充满担心,说出的却是刺耳的谎话。
“医院里临时有事,我得过去一趟,今晚就不回家了,你自己好好在家休息。”
“嗯,好。”
霍知夜松了口气,语气更加温柔:
“你乖乖在家休息,孕妇不能生气的,等我明天回来给你带你稻香村的牛舌饼。”
看,霍知夜是知道我的口味的。
不喜甜食,喜欢咸口。
却屡次逼我吃甜食。
直到那天听到他和发小的谈话,
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害怕苏月白会对我的血液产生排斥。
他是舍不得苏月白受一点苦的。
我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疼,却平静开口:
“霍知夜,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吧。”
霍知夜以为我消气了,语调轻快:
“好,暖暖,等我回来。”
05
手掌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奇异的空虚。
床头柜上的药瓶静静躺着,那是医院给我的消炎药。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打掉了。
霍知夜是晚上回来的。
卧室昏暗,窗帘紧闭。
他开门进来,满身都是苏月白的香水味,
不难想象,这一天一夜里,他和苏月白会怎样地厮混。
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亲吻。
真恶心。
“老婆别生气了,医院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我才回来晚了,我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
“咱们的宝宝呢,宝宝还好吧?”
霍知夜说着就要把头靠在我的肚子上,
我后退一步
“霍知言,孩子我已经打掉了。”(卡点)
07
霍知言怔愣在原地:
“老婆,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盯着他半晌,突然莞尔一笑。
“哈哈你猜了,我就是在和你开玩笑,谁让你这么晚回家的。”
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霍知夜松了口气:
“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我生气了。”
我笑着答应。
手术已经结束了三天。三天里,我假装感冒不适,避开霍知夜的触碰。
电话响了,是他。
“今天感觉怎么样?”霍知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温柔关切。
“好多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
“那太好了。林教授下周回国,给你安排了产检。”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这么早吗?我才…”
“越早确认胎儿情况越好,”他打断我,”别担心,只是常规检查。”
挂断电话,冷汗顺着后背流下。一周,我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决心打破这个噩梦,我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宝来?是我,暖暖。”
裴宝来是我大学室友,现在在市公安局工作。
“天啊暖暖!听说你嫁给霍知夜了?那个霍氏集团的…”
“宝来,我需要帮助。”我打断她,声音发抖,”这不是自愿的婚姻,我被困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出什么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几个月的经历和发现说了出来。
“这太疯狂了…”宝来听完,倒吸一口冷气,”你有证据吗?”
“有他电脑里的文件,我拍了照。还有…”我顿了顿,”我知道那个林月白在哪里治疗。”
“好,我会帮你,但你必须小心。霍家在这座城市的势力…”
“我知道。”我打断她,”我只要你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收集完所有证据。”
结束通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窗外,保镖的身影在花园里晃动。这是座豪华的牢笼,而我即将打破它。
次日,霍知夜回到家中,带着一脸疲惫。
“今天怎么样?”他脱下外套,问道。
“还行。”我递给他一杯水,”你看起来很累。”
他揉了揉眉心:”医院有点麻烦事,月白的情况不太稳定。”
我假装关心:”需要什么帮助吗?”
霍知夜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不用,你好好休息就是最大的帮助。”
夜晚,我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我睁大的眼睛上。
我想起父亲的样子,他总是笑着说:”暖暖,你是我们的骄傲。”
母亲温柔的手抚摸我的头发:”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他们死了,而凶手就躺在我身边,安稳地睡着。
第二天,霍知夜告诉我他要出差三天。
“去广州见个专家,可能对月白的病有帮助。”他收拾行李,”需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我摇头:”注意安全就好。”
他离开后,我立刻行动起来。首先联系宝来,确认逃跑计划。然后,我潜入书房,用U盘拷贝了更多文件。
在他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日记本。翻开,里面详细记录了”救赎计划”的每一步:
“6月10日:暖暖父母车祸成功。血型匹配,完美。感谢霍浪的配合。”
霍浪——霍明远的亲弟弟,我曾经的小叔子。原来霍明远的”逃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6月15日:暖暖情绪稳定,婚礼简单举行。未来几个月需加强营养,保证血液质量。”
“7月1日:暖暖怀孕确认。胎儿细胞和脐带血将为月白提供更多选择。注意监控暖暖情绪变化。”
愤怒和恐惧在胸腔里翻滚。我甚至不是第一选择,只是因为血型合适才被选中的工具。
正拍照取证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霍母。
“暖暖,在做什么?”她问,语气冷淡。
“刚睡醒,准备吃点东西。”我迅速合上日记本,走出书房。
“下午我和月白要过来,准备一些清淡的点心。”不等我回应,她挂断了电话。
匆忙将证据藏好,我开始准备点心。下午三点,霍母带着林月白来了。
林月白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但她穿着名牌,化着精致的妆容,努力掩饰病态。
“暖暖姐。”她轻声叫我,声音甜美,”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谢谢。”我勉强微笑,”喝茶吗?”
“喝点温水就好。”霍母接过话,”月白身体特殊,不能喝茶。”
我递过温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冷,像尸体一样冷。
“知夜哥说你的血型很特殊。”林月白突然说,眼睛直视我,”真是…幸运。”
我心跳加速:”血型?他说什么了?”
“说你和我一样,都是熊猫血。”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难怪他这么珍惜你。”
霍母皱眉:”月白,别说这些。”
但林月白似乎来了兴致:”暖暖姐,你知道吗?知夜哥说你的血液可以救我。他一直在找像你这样的血型…真的很难找。”
我的手微微发抖:”是吗?他没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他不想你担心啊。”林月白天真地笑了,”知夜哥说,等你生下宝宝,宝宝的脐带血可能对我更有帮助。”
一阵恶心感袭来,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霍母拍了拍林月白的手:”好了,别说这些无聊的事。暖暖,去厨房拿点水果来。”
在厨房里,我靠着冰箱深呼吸。他们甚至不屑于掩饰了,把我当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血库。
晚上,我接到霍知夜的电话。
“怎么样?妈和月白来了吗?”
“来了。”我平静地回答,”月白看起来很虚弱。”
“嗯,她需要新一轮治疗。”他顿了顿,”暖暖,你知道吗?你是她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多么美丽的谎言。
“我明白。”我柔声回应,”我会尽力帮助她的。”
电话那头,霍知夜似乎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理解。你总是这么善良,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挂掉电话,我笑了。他甚至不屑于编造一个像样的爱情谎言。
夜深人静,我联系宝来,确认最后的计划。
“后天早上九点,西郊老教堂旁边的咖啡馆。我会在那里接你。”她说,”带上所有证据,别被发现。”
“好。”我简短回复,删除消息。
明天,霍知夜回来。我需要装作一切如常,再坚持一天。
第二天早上,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快递,打开门,却看到霍明远站在那里。
“你…”我震惊地后退一步。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他神色疲惫,”我需要和你谈谈。”
犹豫片刻,我让他进来了。离开计划已定,多了解一些内情也好。
“说吧,霍大少爷。”我冷淡地倒了杯水给他,”来检查你哥的血库保存得怎么样?”
霍明远眼中闪过愧疚:”对不起,暖暖。我知道道歉无济于事,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你们霍家联合害死我父母,把我当血袋的真相?”我的声音颤抖着,”我已经全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全部。”他深吸一口气,”林月白不是知夜的爱人,她是他的女儿。”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什么?”
“二十多年前,知夜和林家千金有了一段情。但霍林两家有世仇,他们的关系被发现后,林家千金被送出国,生下月白后难产死亡。月白被林家收养,直到最近才知道知夜是她亲生父亲。”
我的头脑嗡嗡作响,拼图开始重组。
“所以,他是在拯救自己的女儿…”
“是的。但这不是借口。”霍明远苦涩地说,”知夜为救女儿已经疯魔,不择手段。我无法继续配合他,所以来警告你。”
“为什么现在才来?”我质问,”在我父母死后,在我被他们利用后?”
霍明远低下头:”我太懦弱,被家族压力束缚。直到看到你怀孕的消息,我才意识到这已经疯狂到无法接受。”
我冷笑:”晚了,霍明远。明天这个时候,真相会公之于众。”
他抬头,眼中闪过惊慌:”你要做什么?”
“复仇。”我简短回答。
霍明远欲言又止,最终站起身:”小心知夜,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险。如果需要帮助,联系我。”
他留下一张名片,转身离开。
我拿起名片,犹豫片刻,还是收进口袋。无论如何,多一个内应总是好的。
晚上七点,霍知夜回来了,带着广州的特产和疲惫的笑容。
“想我了吗?”他吻我的额头,仿佛是真正爱我的丈夫。
“嗯。”我微笑回应,眼中闪过寒光,”当然想了。”
餐桌上,他谈起广州之行,如何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案。我配合地询问细节,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对了,”他突然问,”今天有人来过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色不变:”没有,怎么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霍明远没来?”
“你在监视我?”我放下筷子,声音冷了下来。
“不,只是…关心。”他叹了口气,”明远很不稳定,我担心他打扰你。”
“没有人来过。”我坚持道,与他对视。
晚上,他拥我入怀,鼻息喷在我的颈后。
“暖暖,”他低声说,”明天去医院复查,好吗?”
“好。”我答应,明知明天不会发生的事情。
这是2023年7月12日,我的第一步复仇即将开始。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解脱的时刻。
因为我已经明白,血缘的囚笼,只有用真相才能打破。
08
闹钟在五点准时响起。我轻手轻脚地起床,霍知夜还在熟睡。
一切都准备好了:证据U盘藏在胸罩里,少量现金和必需品装在一个不起眼的手提袋中。我换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淡妆,把头发扎成马尾——尽量不引人注目。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霍知夜。他的睡颜看起来那么无害,谁能想到这个男人手上沾满我父母的鲜血?
“再见了,恶魔。”我在心里说道。
六点整,我拿起准备好的便条放在餐桌上:”提前去医院,不用担心,自己叫车了。爱你。”
最后那句”爱你”让我作呕,但必须保持伪装直到最后一刻。
凌晨的街道安静得可怕。我打车到火车站附近,确认没人跟踪后,又换了一辆车前往西郊。
“怕被跟踪?”司机从后视镜看我,眼中带着好奇。
“和男友吵架了。”我扯了个谎,强挤出一个笑容。
七点四十分,我在西郊老教堂附近下车,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等待。心跳剧烈,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八点三十分,手机震动。霍知夜。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早上好,亲爱的。”我故作轻松地说。
“暖暖,你在哪?我刚到医院,没看到你。”他的声音平静,却隐含一丝危险。
“啊?我在妇产科啊,可能走错楼层了?”我编造着谎言,”要不你先去诊室,我过来找你?”
“好。”他顿了顿,”别走远,我担心你。”
挂断电话,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他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时间不多了。
八点五十,宝来的消息来了:”我在咖啡馆,靠窗位置。”
我匆忙赶去,推开咖啡馆门的那一刻,一种终于要逃离噩梦的解脱感涌上心头。
宝来穿着便装,戴着墨镜,一看到我就站了起来。
“天啊,暖暖,你脸色太差了。”她拥抱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有人跟着你,两点钟方向,灰衣男。”
我的心沉了下去,不敢回头看。
“怎么办?”
“别担心,我的同事在外面。”宝来镇定地说,”先把证据给我,然后我们分开走。”
我悄悄将U盘递给她:”这里有所有资料,包括父母车祸的策划,霍知夜的计划,还有我被定期抽血的证据。”
宝来点点头,将U盘藏好:”我会保护你,相信我。走,我送你去安全屋。”
出门时,那个灰衣男站了起来。宝来眼疾手快,对着咖啡馆外面使了个眼色。两个便衣警察立刻上前,拦住了灰衣男。
“快走!”宝来拉着我跑向停在路边的车。
正要上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暖暖。”
冰冷、平静,像毒蛇吐信。
我僵住了,转身看见霍知夜站在十米外,面无表情。他身后是两个保镖,手按在腰间,显然藏着武器。
“你果然在这里。”他说,眼神冷得像冰,”为什么要欺骗我?”
宝来挡在我前面:”霍先生,请不要轻举妄动。我是警方人员,这里有监控摄像头。”
霍知夜仿佛没听见,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暖暖,跟我回家,好吗?月白需要你。”
“我不会回去的。”我声音颤抖但坚定,”你杀了我父母,把我当作血库,还想利用我的孩子——”
“孩子?”他狞笑一声,”什么孩子?你流产的那个?”
我心跳停滞,脸色霎时惨白。他知道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霍知夜向前走了一步,”我给你的每一粒药,每一滴水,都在我监控之下。你去那家小诊所的当天,我就收到消息了。”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
宝来挡在我面前:”霍先生,你这是在承认跟踪和监视,这已经涉嫌违法了。”
霍知夜冷冷看了她一眼:”我在保护我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是你妻子,我是你的囚徒!”我大喊,多日的积怨爆发,”你杀了我父母,骗我嫁给你,只为了你和林家那个女人的女儿!”
这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他。霍知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知道了…”
“是的,我全都知道了。”我逼视着他,”霍明远告诉我了。林月白是你的女儿,你为了救她,不惜杀人,不惜毁掉我的一生!”
霍知夜的眼神闪烁,竟带着一丝悲哀:”你不懂。那是我的骨肉,我唯一的血脉。”
“那我父母呢?他们也是无辜的生命!”我泪流满面,”你凭什么决定谁生谁死?”
街道上,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远处传来警笛声,宝来的支援来了。
霍知夜深知大势已去,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复杂。
“暖暖,我没有选择。”他低声说,声音里竟有一丝恳求,”月白活不过这个月了,如果没有匹配的骨髓和血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那是你的选择,霍知夜。”我冷冷地说,”但我父母的命,不是你的筹码。”
警车停下,四名警察走过来。宝来上前出示证件,简短说明情况。
霍知夜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不是我要做的,这是你逼我的。”我一字一句道,”你该付出代价。”
警察上前,向霍知夜出示搜查令:”霍先生,我们需要对您进行调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霍知夜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走前,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暖暖,如果月白死了,这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
威胁和恐惧,是他最后的礼物。
警车开走后,我瘫坐在地上,多日来的紧张和恐惧终于爆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宝来蹲下身,轻轻抱住我:”结束了,暖暖。结束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境。我住在警方安排的安全屋里,配合调查,提供证词。证据确凿,霍知夜和他的同谋很快被起诉,罪名包括谋杀、非法医疗实验、非法拘禁等。
霍家派了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但证据太多,无法完全脱身。
审判日定在三个月后,而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宝来帮我租了一间小公寓,远离市中心,低调平静。我染了头发,换了名字,试图忘记那段噩梦。
但噩梦总在夜深人静时袭来。
梦中,我看到父母血淋淋的脸,看到霍知夜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到林月白苍白的笑容。我常常尖叫着惊醒,浑身冷汗。
一个月后,意外的访客来了。
门铃响起时,我正在整理材料。透过猫眼,我看到霍明远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犹豫再三,我打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我警惕地问,手中暗握防狼喷雾。
“带点东西给你。”他将纸袋递过来,”还有一些消息。”
纸袋里是我在霍家的私人物品:照片、首饰、几本书。
“谢谢。”我生硬地说,”消息是?”
霍明远叹了口气:”林月白自杀了。”
我手一抖,纸袋差点掉在地上:”什么?”
“知夜被抓后,她的病情急速恶化。林家试图通过黑市寻找匹配的骨髓,但没成功。月白得知真相后,昨天割腕自杀了。”
我靠在门框上,不知该作何反应。那个曾间接害死我父母的女孩,如今也走向了死亡。
“她死前留了封信,希望能赠送给你。”霍明远递过一个信封,”我没看内容。”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
09
“裴暖暖,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只想说一声对不起,尽管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我不知道父亲为了救我做了什么,直到最近才知道一切真相。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罪孽,也无法面对夺走别人父母生命的自己。
我的死亡无法弥补你的损失,但希望能给你一些平静。请相信,如果我早知道真相,绝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原谅我的自私,也请不要恨父亲太深。他只是一个被爱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
愿你余生平安。
林月白”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同情还是释然。
“法庭会考虑这个情况吗?”我问霍明远。
“会的。”他点点头,”但不会改变太多。杀人终究是杀人。”
送走霍明远后,我靠在门上,久久不能平静。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一个父亲扭曲的爱。
审判日到来。法庭外媒体云集,这已经成为全国关注的案件。
霍知夜坐在被告席上,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当我走进法庭时,他的目光追随着我,既有恨意,也有一丝说不清的情感。
整个审判过程冗长而痛苦。每一个细节被剖析,每一个罪行被曝光。我的陈述成为重要证词,而那本记录详细计划的日记成了铁证。
最后判决:霍知夜因策划谋杀罪和多项其他罪名,获刑二十年。
当法官宣读判决时,霍知夜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我读懂了他的唇语:”对不起。”
还有
“等我。”
我冷冷,大声告诉他
“我们早就结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