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当天，我突然告诉警察我杀了人。

爸妈气坏了，跑来学校为我作证。

老师也一口咬定不可能，因为我是全校唯一的尖子生。

就连警察都找不到我的前科，劝我继续高考。

而我一口咬定，我杀了人，就在昨天。

1

考点门口，七点不到，我把身份证往安检桌上一摔。

“我杀了人。”

“现在抓我。”

周围瞬间安静。

保安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我不抬头，声音平平：

“我昨晚杀了人。”

“如果今天不抓我，明天还会死一个。”

他愣住了，站着不动，脸色一点点变了。

我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甩到他桌上。

“这是证据，我杀了人。”

照片上是个男的，倒在血里，脑袋边上有块石头，沾着血。

“我干的。”

保安按下了警铃。

后排学生一窝蜂往后退，现场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

“他说他杀人了？”

“谁杀人？哪个班的？”

“林昼？草，是林昼！！！”

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保安吼：“都别动！别围着拍了！”

可没人听，全他妈掏手机拍我，边拍边发群里。

有女生拍着拍着哭了：“这人是不是疯了……”

警铃一响，学校广播都停了。

门口气氛像死了一样安静。

一分钟后，两辆警车冲进来。

车一停，警察冲上来：“哪个人！？”

保安一指我：“他说他杀人了，还说要继续杀！”

我没动，站着等他们来拷我。

“林昼？”警察确认我的身份。

我点头：“对。”

他们翻我包，我没反抗。拷我，我也没吭声。

我妈冲进来是十分钟后的事。

她看到我被按在车头上，整个人疯了一样扑过来：“林昼！你干嘛呢！你疯了吗！”

她哭着拍我：“你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写题写到半夜！你杀了谁？！”

我爸在后头站都站不稳了，扶着护栏想冲又不敢冲。

我看着我妈的脸，说得很慢，很清楚：

“我昨晚杀了人。”

“你们要是今天不关我，明天我还会杀一个。”

全场寂静。

老师冲上来喊：“是不是开玩笑？林昼你给我说清楚！”

校长、年级主任、年纪熟的记者都来了，一口一个“误会”“压力大”“心理问题”。

我一个字没回。

我看着镜头，看着那一堆举着手机的手臂。

一句话都不解释。

副驾驶警察盯着我：“你到底杀了谁？”

我：“一个男的。”

他脸僵了：“为什么杀他？”

我歪头看着他，一字一顿：

“想杀，就杀了。”

“还想再杀，就打算明天再来一个。”

警察动了动嘴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点头，认真说：“比你清楚。”

2

我坐在审讯室里，双手戴着手铐，脑袋靠着冰冷的墙，闭着眼睛不说话。

一个小时前，派出所的灯一闪一闪。

现在，外头的灯泡已经被媒体照亮得跟白天一样。

门一开，一群人进来。

校长、年级主任、班主任，连市教育局副局长都来了。

我爸站在最后，脸色跟死人一样白，身上还穿着刚才在考场门口的衣服，扣子都没扣好。

班主任冲到我面前，把一叠纸拍在桌上，眼睛都红了。

“林昼！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抬眼看他一眼，又闭上了。

“你要真不想考试，可以请假！你要是心情不好，老师帮你申请心理辅导！你非得说杀人？还说明天还要杀？！”

校长在旁边补刀：“我们学校今年就靠你出成绩，结果你给我搞这个？现在全阳川都知道阳川一中出了个疯子。”

教育局的人皱着眉：“别骂了别骂了，小孩受刺激才会说这种话。”

他转头看我，语气缓和：“林同学，你如果觉得考试压力大，说出来，我们能帮你处理。”

“你现在回去，参加下午数学、晚上外语，都还来得及。我们给你安排特殊考场、安排专人带路，不追责。”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嘴张合，像几条快死的鱼。

“林昼，说句话。”我爸终于开口了，声音发抖，“你要是有什么事，跟爸爸说，不至于把话说成这样。”

“昨晚你明明在房间里写题，一直到半夜两点……你杀个屁，你啥时候出去了？！”

我咧嘴笑了一下：“你猜？”

他脸色一下变了。

“林昼！！！”我妈冲进来，直接跪在我面前，“你就别说了行不行？你要想退学、你要不想考，咱都听你的，咱全都听你的！！”

“你别再说什么杀人不杀人的了行不行？”

“全小区都在看，亲戚群都炸了，我快被人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你说这句话，就能解决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我低头看着她哭，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抬头，声音很轻：

“我说我杀了人，不是开玩笑。”

“你们不抓我，明天还要死一个。”

这一句话，全场都安静了。

“神经病！”班主任拍桌子，“你真把自己当主角了？”

“来！林昼你给我说清楚，杀了谁？在哪？尸体呢？！”

我盯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尸体你去找啊。”

“反正我不是在开玩笑。”

十分钟后，我被带回了拘留间。

警察把门锁上，忍不住问我：“你是不是压力太大？还是被人欺负了？”

“我没压力，也没人欺负我。”

“我只是说了实话。”

他啧了一声，“那你挺厉害的啊，一个实话，全阳川都要来劝你闭嘴。”

晚上十点，《阳川新闻》播了我的事。

画面马赛克模糊，新闻女主播声音温柔：

「今日上午，一名高三考生在考场外声称‘杀了人’，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核实，有精神科专家表示，该生可能存在压力性妄想……」

我坐在拘留室里，盯着电视发笑。

太好了，他们开始把我当成疯子了。

半夜十二点，手机新闻推送：

【最新】阳川状元疑似精神异常，亲友：他是好孩子，一定是压力太大

【记者卧底阳川一中】同学：他平时话少，但学习狂，应该是崩溃了

【精神科医生分析】考试前夕爆发型妄想，建议送医观察

评论区一片热闹：

“可惜了，好苗子走歪了。”

“不至于……不就是考试吗？”

“一看就是演的，没杀人，想火。”

第二天早上，审讯室外排队的人更多了。

同学、老师、领导、镇长、还有个电视台的摄制组。

全世界都想让我闭嘴。

我就只说了一句话：

“我杀了人，今天还会死人。”

3

精神鉴定书不一会儿就下来了。

红章落得比高考试卷还干脆。

上面写着：“急性妄想障碍，建议住院观察。”

我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冷。

“你儿子现在状态很危险。”医生递过纸，“建议立刻签字送医。”

我爸愣着没接。

我妈脸色煞白，低声问：“送进去……还能考吗？”

医生摇头：“不可能了。”

她咬着牙没说话。

三分钟后，签字笔落在纸上，我爸的手在抖。

我看着那一笔一划，突然很想笑。

我爸签完那一刻，看了我一眼。

我对他点头：“你真行。”

他低下头，没说话。

从派出所转去医院之前，校长亲自来了。

“林昼，你回头吧。我们可以当你从没说过那些话。”

“你要是不想高考，保送也行，出国也能安排。”

“你要再这样下去，你爸妈的工作保不住，你的老师也保不住。”

他凑近声音压低：“我们全阳川一中，陪你演这一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我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我不是在演，我真的杀了人。”

他脸一下就变了。

下午三点，我被关在医院临时观察室里。

窗子焊死了，门口有保安。

我躺着，闭着眼，耳边是病人嘶哑的咆哮，护士推车的咔哒声，远处广播在播舒缓的钢琴曲。

我躺了两个小时。

然后睁开眼，从床底下摸出备用机。

这部手机，我之前藏得很好。

用的是个没人知道的小号。

我打开短视频平台，按下开播。

直播间跳出来的第一句提示：

「欢迎回来。」

但我眼睛盯着镜头，死死地。

直播间人数刚开始几百人，一分钟之后破万。

五分钟后三十万。

十分钟破百万。

弹幕爆了：

“卧槽他真的直播了！”

“还敢播？不怕被抓？”

“疯子考生回来了！”

“我倒要听他说杀了谁！”

我看着屏幕。

所有人都在等我解释。

我坐直身体，对准镜头，缓缓开口：

“我杀了一个人。”

然后我将手中的照片拿了出来，对准镜头。

一瞬间，直播间炸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