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校医抓着女生，想要实施猥亵。

周围学生围了一圈，却没人出声。

眼见女生快被拖进储藏间，校医还在威胁。

我当场阻止，救了那女生一命。

她哭着感谢我，周围人也称我见义勇为。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学校处分通知。

1

宿舍楼下的储藏间门口围了好多人。

“太恶心了！他怎么又来了！”

“新生吧？听说刚报到没几天……”

我挤进人群一看，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吴启明，正揪着一个女生的胳膊，把她拖向那扇半开的铁门。

“我不进去！放开我！”女生惊恐地挣扎，声音发抖。

吴启明咬牙切齿，“检查是规定，别给脸不要脸。”

女生还在挣脱，脚跟已经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往后仰去。她哭着求救：“救命！求你们帮帮我！”

周围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有人举着手机拍，有人低声说：

“这个老师之前就出过事，没被处分，他背后有人。”

“咱别管……学校又不是没警告过不要干涉‘医务操作’。”

我看不下去了，心一横，冲上去一把推开吴启明。

他被我撞得踉跄后退几步，撞到门边的铁柜，怒声大吼：“你干什么？！”

我挡在女生前面：“她说了她不愿意，你这是强迫！”

女生吓瘫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掉。

吴启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得狰狞又狠毒。

他猛地转身，从门口墙角抄起一个红色灭火器，高高举起——

“我让你多管闲事！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人群一片惊呼。

女生尖叫着闭上眼睛，那灭火器呼啸着砸下来。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冲上去，一肩膀撞在吴启明胸口。

“砰”的一声，灭火器掉在水泥地上，翻滚两圈。

他摔得不轻，倒在地上直喘气，我站在他前面，扶起瑟瑟发抖的女生。

人群里立刻响起掌声和叫好声。

“牛啊！小伙子真刚！”

“这就是正义！要不是他，那女生怕不是要被欺负了！”

“发论坛，发校群，曝光他！”

我低头看向怀里的女生，她满脸是泪，声音颤抖地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恐怕……”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我陪她走回女生宿舍楼下，她站在灯光下，一边哭一边哽咽：

“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那个吴启明……他说只要我听话就不会影响体检结果，我拒绝他，他就发疯了。”

我看着她：“你要报警吗？我可以陪你。”

她急忙摇头，慌乱地擦眼泪：“不、不行……他有后台，认识教务主任……你今天能救我已经够了，拜托千万别说是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楼道，转身离开。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当晚我写了一篇匿名贴，发在学生论坛，把视频和截图都打了码，事情叙述得简洁有力，点到即止。

结果十分钟不到就被秒删。

我尝试发第二次，提示我“操作违规”。

接着，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删帖，闭嘴。想毕业，就别管不该管的事。”

我正要截图，微信消息弹出——是那个女生。

“谢谢你……但我真的不敢再牵扯了，对不起……”

我打开聊天框，发现她把聊天记录都撤回了。

我盯着那串“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心脏像被人攥住一样难受。

屋外的风吹得门窗作响，我浑身冷，眼睛干涩得像要裂开。

我今年刚刚通过试用期，好不容易留在这所重点大学当助教。

今天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出风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走进教学楼，就接到辅导员的电话。

“许临，是你吧？有人举报你昨晚在宿舍区域袭击医护人员，现在请你马上到教务处一趟。”

2

我赶到教务处，看到办公室门外坐着两个人。

吴启明脸色阴沉，一条腿支在椅子上，右手缠着纱布。

而昨天那个女生，正坐在他旁边，眼神游离不定，低头不语。

“你就是许临？”教务主任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不善：“你昨天在校园打架、攻击老师，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观念？”

我心头“咯噔”一下，还没说话，吴启明已经抢先开口了。

“主任，就是这个小子！我正在执行日常体检流程，他突然冲上来把我撞倒，灭火器差点砸在我头上！我的腿摔伤了，尾骨骨裂，还说我是‘流氓’！”

我惊呆了：“我……我是在救人！”

教务主任皱眉：“救谁？谁让你‘救’的？！”

我看向那女生，“你昨天不是说谢谢我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却像听不见一样，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吴启明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小张，你说实话。”

她像被操控了一样点头，小声说：“是他把吴老师推倒，还……说要把灭火器砸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昨天哭着感谢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迅速移开眼神，把我的手拨开，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感谢你？你推倒老师，我都吓傻了好不好！”

我脑子“嗡”的一下，全是空白。

可那时的惊恐、挣扎，还有她眼里的求救，不可能是假的。

我强撑着冷静：“学校不是在各楼都装了摄像头吗？可以调监控核实啊！”

教务主任翻着资料：“你说的地方是楼道后门储藏室外吧？那边摄像头去年坏了，还没修好。”

我像是掉进冰窖，指尖都在发麻。

“可你们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话，现场那么多学生！我……我可以去找他们为我作证！”

主任冷冷一笑：“学校那么多学生，你认识在场的有哪些吗？我们打听过了，没人记得昨天的事。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炒热度？”

吴启明瞥了我一眼，低声笑道：“别瞎掰了。我还知道你是英语系的临聘助教吧？试用期还没满呢……要是处分记录上去，你觉得你还能留得下来？”

我瞪大眼睛。

他继续低声说：“识相的，别闹大。咱们私下解决，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那个沉默的女生，嘴唇一抖一抖，问不出口的话只能咽下去。

“那你们想怎么办？”我沙哑着声音问。

吴启明一脸得意，翘起二郎腿：“我尾骨骨折了嘛，也不多要……一万块。就当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几乎站不稳。

一万块，几乎掏空了我所有的积蓄。

我还没拿到转正通知，工资也刚刚到账两个月。

但我清楚，如果我不私了，这件事一旦传到院里，轻则记过，重则开除。

我只能低头，咬牙：“好，我赔。”

交完那笔钱后，我坐在操场角落的石凳上，喝了口自来水，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阳光很刺眼，可我眼前却一片模糊。

教务处的一个老师悄悄跟我说：“小许，年轻人记住，有些事别插手太多。你救了她？等事件一变性，你就成罪人了。”

他说的没错。

难怪那天围观那么多人，却没人动手。

我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钱包，心里默默发誓：

以后再多管闲事，我就是狗。

没想到，下午下课回到宿舍楼下，那女生却在门口等我。

“许……老师……”她声音发颤，“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搭理她，准备绕过。

她急得拉住我，“吴老师说，如果我不配合，他就不让我顺利体检，还要动用人脉搞我处分……我也没办法……”

我看着她，冷笑一声：“那你为了自保，就拿救你的人当垫背？”

她低着头：“他说只要我帮他要到那一万块，他就不会再骚扰我了。”

“哦，所以你就牺牲救你的人，换你们之间的‘和平’？”

我声音已经冰冷至极。

她眼圈发红，“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楼。

3

之后的几天，学校风平浪静，吴启明没再出现在储藏间门口，女生也没再出事。

不少学生都说：“诶，那校医是不是换性子了？”

“是啊，他最近居然不盯着女生了，好安分。”

我路过操场时，听着这些议论，忽然想苦笑。

如果真是一万块换来的短暂太平，那我也算积了德。

可我万万没想到，没几天后，那个场景又重演了。

吴启明死性不改，这次当场把一个女生按倒在墙上，掐着脖子。

我在人群外站着，看到女生瞪大眼睛向我求救。

她眼神恳切、无声地喊着“救我”。

几个旁观的学生也认出了我，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开始催促我：“哥们，快去救人啊！”

我低下头，“我还有事。”

他们不满意了。

“诶你怎么这样啊？上次你不是冲得挺快的？”

“正义感哪去了？你可不能视而不见！”

我正要解释，忽然一个清冷的女声插进来：

“你们这么多人，只会嘴上嚷嚷？”

我抬头，一个剪着短发、穿着运动衣的女生挤进人群。

我知道她，是新来的体育系大四学生，据说是跆拳道国家二级。

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前冲。

我下意识拉住她，劝道：“别冲动，报警比较好……”

她甩开我：“报警？警察来得及吗？谁不知道他想干嘛！”

“你以为你当初挺身而出有什么用？之前那女生照样跟他和好了！”

她的声音凛冽刺耳，让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人群也开始讥讽我。

“切，好人只当一半？那还不如别当！”

“看他那怂样，啧，白让我们当初那么佩服他。”

我松开手，看着那女生冲过去一脚踹在吴启明腿上，动作干净利落。

一秒之后，现场彻底失控。

跆拳道女孩冲上前，一脚踹翻吴启明。

吴启明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叫，她却根本没停手。

一把拽起他衣领，拳头照着脸就砸了下去。

“你还敢动手？！再敢碰女生我打断你狗腿！”

她的声音清脆，动作凌厉。围观的人瞬间炸了。

“帅爆了！”

“比上次那效果强多了！”

“就是，上次那个不疼不痒的推一把，怎么可能长记性？”

我听见他们在说我，却说不出话。

吴启明脸上血流不止，捂着鼻子惨叫，眼睛却还在瞪我，像是在记仇。

跆拳道女孩冷着脸，膝盖顶住他胸口，继续挥拳。

“你恶心到极点了，我最烦你这种把工作当借口骚扰学生的老色鬼！”

“你再动一个女生试试，我真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听明白了吗？！！”

人群越叫越凶，欢呼声中像是在起哄，又像是在发泄。

我站在人群外，攥着拳头。呼吸很重，却什么都没做。

只有一个人忽然慌了。

就是那位“被救”的女生。

她忽然哭着喊：

“别打了！吴老师也没干什么？！”

跆拳道女孩一愣：“你……你干什么？！他刚刚差点杀了你！”

“他是我老师！我愿意跟他检查！”

她一把推开跆拳道女孩，死死护着吴启明。

“你打他？！你会犯法的！”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人小声说：“刚刚她不是还在喊救命？”

“是啊……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不会是自愿的吧？”

我脑袋“嗡”的一下，感觉太阳穴都在跳。

跆拳道女孩也懵了，手还举在半空。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我：“你看到的对吧？刚才是他强迫她的！”

“你帮我说句话！”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手慢慢放下去，声音发颤：“你……不是也经历过一次了吗？”

人群开始沉默，有人低头，有人后退。

“谁报的警？”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是巡逻民警到了。

“我！”那女生高高举起手，“是她打了我们老师！她疯了！她打得他都流血了！”

吴启明呻吟着躺在她怀里，脸上是血，表情却得意。

警察走过去查看情况，又看向人群：“现场还有谁参与？”

没人说话。

没人站出来。

我想起那天我冲出去的时候，人群也这样安静。

女孩看向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和茫然。

我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抬头看了看宿舍门口那个红点闪烁的摄像头。

“这次……监控应该没坏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