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护河队
十七岁的我以为，改变世界只是一句口号。
直到那天看见母亲河里漂浮的死鱼，闻到刺鼻的恶臭，
我才明白——有些事不做，就来不及了。
班主任周老师的一句话点燃了我：
“谁说中学生不能拯救一条河?”
我是第一个举手的人。
从那一刻起，我和十几个同学组成了”少年护河队”，用最笨的方法，做最坚持的事。
没想到，我们真的让一条河重新活了过来。
第一章：臭河里的觉醒
我叫陈子安。
十七岁，初三。
每天上学路上都要经过那条河。
小时候，妈妈总说这是我们的母亲河。河水清得能看见石头，小鱼在水草间穿梭，我和小伙伴们夏天在这里摸螃蟹，冬天在冰面上滑冰。
现在呢?
河水黑得像墨汁，漂着塑料袋、餐盒、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连经过都要屏住呼吸。有时候还能看见翻着白肚皮的死鱼，在垃圾堆里随波逐流。
这天早上，我照例匆忙赶路。
脚步声在桥上回响，河面反射着灰蒙蒙的天空。
突然，一个白色塑料袋从我眼前飘过。
袋子里装着什么，沉甸甸的，在水面打着转。
我停下脚步，趴在桥栏杆上往下看。
袋子撞到桥墩，破了个口子。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剩菜、果皮、还有一次性饭盒。
臭味瞬间冲天而起。
我捂住鼻子，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不对，不只是恶心。
还有愤怒。
凭什么我们的河变成这样?
凭什么没人管?
上课铃响了，我匆忙跑向教室。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方程式，我却一直想着那个破袋子。
想着小时候清澈的河水。
想着那些无家可归的小鱼。
下午第三节是班会课。
班主任周老师走进教室，脸上挂着她惯有的温和笑容。
“同学们，今天我们聊聊环保。”
有人在座位上打哈欠，有人偷偷玩手机。
“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后面的那条河吧?”周老师环视教室，”有多少人还记得它以前的样子?”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王小明举手：”老师，我记得小时候在那里抓过鱼。”
“对，那时候河水多清啊。”周老师点点头，”可现在呢?”
“现在臭死了!”李晓雨皱着眉头说，”我每天路过都要绕道走。”
“所以，”周老师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
教室里又是一阵沉默。
我的心脏砰砰跳着。
脑海里闪过早上看到的画面。
那个破袋子，那些死鱼，那片被污染的水。
我站了起来。
“老师，我们可以组织护河队。”
全班同学都转过头看着我。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护河队?”周老师的眼睛亮了，”陈子安，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定期去河边清理垃圾，宣传环保，让更多人知道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说得好!”周老师用力拍手，”还有谁愿意加入?”
教室里又安静了。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几秒钟后，王小明举起手：”我加入。”
然后是李晓雨：”我也来。”
接着是张浩、刘美美、赵强…
一只只手举起来，像春天里冒出的嫩芽。
最后统计，十五个人。
十五个愿意为一条河而行动的少年。
周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少年护河队。
她转过身，眼中闪着光芒：”同学们，环保不是口号，是行动。我们要用最朴素的方式，守护这条母亲河。”
放学路上，我又走上那座桥。
夕阳西下，河水在暮光中显得更加黯淡。
但我仿佛已经看见了希望。
十五个人，十五双手，十五颗心。
我们能让这条河重新清澈吗?
能让小鱼重新游回来吗?
能让我们的母亲河重新成为家乡的骄傲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
如果我们不试试，永远不会有答案。
第二章：第一次出征
周六早上六点半。
闹钟响起的时候，我一骨碌爬起来。
今天是护河队第一次正式行动。
昨天晚上我兴奋得几乎没睡着，脑子里全是即将开始的”战斗”。
妈妈在厨房忙活着，听见我起床的声音。
“这么早?周末不多睡会儿?”
“妈，我去护河。”我边刷牙边含糊地说。
“护什么河?”妈妈探出头来，满脸疑惑。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护河队的事，妈妈听完点点头：”挺好的，年轻人就应该有担当。”
她递给我一个保温盒：”给你和同学们带的包子，记得多喝水。”
八点钟，我们在河边的小亭子集合。
说是小亭子，其实就是几根破柱子撑着个漏雨的棚子。
亭子周围堆满了各种垃圾——塑料瓶、纸屑、烟头、甚至还有一只破鞋。
王小明第一个到，背着个大书包，里面装满了垃圾袋。
“早啊，队长!”他冲我挥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家开始叫我队长。
可能因为我是第一个举手的，也可能因为我声音最大。
陆陆续续，其他队员都到了。
周老师也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护河队的第一次行动。”她打开工具箱，里面是火钳、手套、垃圾袋，”安全第一，效果第二。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十五个声音齐声回答。
我分配任务：男生负责河岸两侧，女生负责小径和亭子周围。
每两个人一组，互相照应。
李晓雨和刘美美分到一组，她们拿着火钳，小心翼翼地夹起草丛里的垃圾。
“哎呀，这个什么东西这么臭?”李晓雨皱着眉头，举起一个不明物体。
“别管它是什么，扔垃圾袋里就行。”刘美美捏着鼻子说。
男生这边更加”壮观”。
河边的芦苇丛里，简直是个垃圾场。
塑料袋挂在枝条上，像一面面脏兮兮的旗帜。
易拉罐半埋在泥土里，锈迹斑斑。
还有不少烟头，密密麻麻地散落在石缝间。
我和王小明负责最脏的一段。
这里有个排水口，各种污水从管道里流出来，在地面形成一滩黑水。
臭味熏天，苍蝇乱飞。
“我的天，这也太恶心了。”王小明捂着鼻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忍忍，咱们都是护河队的。”我深吸一口气，弯腰用火钳夹起一个破袜子。
两个小时后，我们收工了。
看看战果：十二袋垃圾，整整齐齐地摆在亭子旁边。
河岸确实干净了很多。
虽然河水还是那样黑，但至少岸边不再像垃圾场。
正在这时，几个路过的大爷停下脚步。
“哟，这些小朋友在干什么呢?”
“清理垃圾呢，大爷。”我擦擦汗水，笑着回答。
“好啊，好啊!”大爷竖起拇指，”现在的年轻人有觉悟，不像有些人，到处乱扔垃圾。”
另一个大爷摇摇头：”就是啊，这河原来多清亮，现在搞成这样。你们这是做好事啊!”
听到夸奖，队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累是累了点，但心里暖暖的。
临走时，我回头看了看河面。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水面波光粼粼。
虽然还是黑水，但似乎没那么绝望了。
李晓雨走到我身边：”子安，你说我们真的能让这河变清澈吗?”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
王小明在一旁接话：”对啊，万一成功了呢?”
周老师收拾着工具，听见我们的对话。
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子安，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环保，不是靠一群人干一天，而是一群人天天干。”
我点点头。
是啊，一次行动改变不了什么。
但如果我们坚持下去呢?
如果每个周末都来呢?
如果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呢?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河面泛起一小片清波。
可能是我的错觉，但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希望。
十五个少年，十二袋垃圾，两个小时的坚持。
这就是我们的开始。
第三章：意外的镁光灯
第三次行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是十月底，秋风萧瑟，树叶飘满河面。
我们照例在清理垃圾，动作已经比第一次熟练多了。
李晓雨甚至可以用火钳夹起烟头，准确地投进垃圾袋。
“我现在是夹垃圾专家了!”她得意地说。
正在这时，一个背着摄像机的叔叔走了过来。
他身材瘦高，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文化人。
“同学们，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们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叔叔，我们在清理河道。”我作为队长，主动回答。
“清理河道?”他显然很感兴趣，”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小明抢着说：”因为河水被污染了，我们想让它变干净。”
叔叔点点头，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是《市报》的记者，正在拍摄一部关于环保的纪录片。能采访一下你们吗?”
记者!
队员们面面相觑，有些兴奋，有些紧张。
我们从来没想过会有记者来采访。
“当然可以。”周老师走过来，”孩子们，别紧张，就像平时聊天一样。”
记者先拍了一些我们工作的画面。
火钳夹垃圾的动作，装满垃圾袋的场景，还有我们在河边讨论的情形。
然后他开始采访。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陈子安。”
“你是这个护河队的负责人吗?”
“算是吧，大家都叫我队长。”
“为什么一个中学生要做这种’大人的事’?”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
大人的事?
我看看周围的河水，看看满地的垃圾，看看队员们专注的表情。
“因为河是我们的，也是未来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记者的眼睛亮了：”能详细说说吗?”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条河陪伴我们长大，小时候我们在这里玩耍。现在它被污染了，如果我们不管，以后的小朋友就看不到清澈的河水了。”
“环保不是大人的专利，保护家乡也不是。”我越说越有感觉，”我们是中学生，但我们也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子。”
记者频频点头，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他又采访了其他几个队员。
李晓雨说：”刚开始我觉得很脏很累，但看到河岸变干净了，心情特别好。”
王小明说：”我妈妈总说我不懂事，现在她夸我长大了。”
刘美美说：”同学们都说我们傻，但我觉得有意义的事不分年龄。”
采访结束后，记者收起摄像机。
“同学们，你们做得很好。希望更多人能看到你们的努力。”
他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
我们继续清理垃圾，但心情明显不一样了。
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好像我们做的事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学校，就被同学们围住了。
“子安，你上报纸了!”
“快看快看，校门口贴着你们的照片!”
我飞快跑到校门口。
果然，在宣传栏里，贴着一张报纸。
醒目的标题写着：《十五个少年的护河梦》。
下面是我们清理垃圾的照片，还有我接受采访的特写。
报道详细介绍了我们护河队的故事，引用了我说的那句话：”河是我们的，也是未来的。”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
“子安真厉害，都成名人了!”
“我们学校出名了!”
“护河队太酷了，我也想加入!”
整个上午，我都处在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中。
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变了，老师们对我更加和蔼，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学都主动跟我打招呼。
中午吃饭时，校长亲自走到我们桌前。
“陈子安同学，你们护河队的事我都听说了。学校决定给予你们大力支持。”
“谢谢校长!”
“不用谢，是你们为学校争了光。”校长拍拍我的肩膀，”继续努力，做我们学校的环保小先锋。”
下午班会课，周老师拿着报纸走进教室。
“同学们，我们班的护河队上报纸了!”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些没有加入护河队的同学，眼中带着羡慕和敬佩。
“现在还有谁想加入护河队吗?”周老师问。
唰!
十几只手举了起来。
“我要加入!”
“我也要!”
“能不能算我一个?”
看着这些热切的面孔，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我们真的影响了别人。
我们真的让更多人关注环保。
但同时，我也感到了责任的重量。
现在不只是十五个人的护河队了，更多的目光在关注着我们。
更多的期待压在我们肩上。
我们能做得更好吗?
我们能坚持下去吗?
我们能真正改变这条河吗?
放学后，我又来到那座桥上。
夕阳西下，河水在暮光中依然浑浊。
但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同。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改变。
河岸确实比以前干净了，垃圾确实少了一些。
我掏出那张报纸，再次看着上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眼神坚定，手握火钳，身后是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河岸。
这就是我，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但也是一个有梦想的护河少年。
第四章：第一次动摇
十一月的第二个周末，天气突然转冷了。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起的时候，我躲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外面风声呼呼，窗户玻璃被吹得啪啪响。
“好冷啊…”我嘟囔着，但还是爬了起来。
今天是护河队的第六次行动。
赶到集合地点时，我发现只来了八个人。
“其他人呢?”我问王小明。
“李晓雨感冒了，张浩说要补课，刘美美…”王小明挠挠头，”刘美美说太冷了不想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次有队员缺席这么多。
周老师也来晚了，她匆匆跑过来，脸被风吹得通红。
“同学们，对不起，路上堵车。”
她看看稀稀拉拉的队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分发工具。
今天的清理格外困难。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手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河水结了一层薄冰，火钳夹垃圾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而且垃圾好像又多了。
周末来河边烧烤的人留下一堆塑料盒，钓鱼的人丢下成捆的鱼线。
“怎么越清越多啊?”赵强一边擦鼻涕一边抱怨。
“对啊，感觉我们白干了。”另一个队员附和。
我没有回话，埋头继续清理。
但心里确实有些沮丧。
我们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为什么河水还是这么脏?
为什么垃圾总是清不完?
为什么那些乱扔垃圾的人就不能自觉一点?
两个小时后，大家都累得不行。
平时热火朝天的场面不见了，每个人都闷头干活，很少说话。
收工时，王小明提议去附近的奶茶店暖和一下。
“算了，我要回家了。”一个女生摆摆手，”下周我可能来不了，要去参加培训班。”
“我也是，下周有考试要复习。”
一个接一个，队员们找着各种理由离开。
最后只剩下我、王小明和周老师。
我们三个坐在河边的石阶上，看着依然浑浊的河水。
“子安，你觉得我们还有意义吗?”王小明问。
这个问题像一把锤子，敲在我心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多月的努力，河水还是黑的。
垃圾还是那么多，甚至有时候更多。
那些路过的人还是随手乱扔。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真的能改变这条河吗?
“子安，你在想什么?”周老师温和地问。
“老师，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只是一群中学生，怎么可能改变一条河?”
周老师没有立即回答。
她捡起脚边的一个石子，轻轻扔进河里。
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慢慢扩散开来。
“子安，你看见了吗?”
“什么?”
“一颗小石子，也能在水面上留下痕迹。”周老师笑了笑，”虽然涟漪会消失，但至少它证明了石子的存在。”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环保从来不是立竿见影的事。”周老师继续说，”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看到效果。但重要的是，我们在做。”
王小明也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河里：”那我们就像这些小石子?”
“对，每一次清理都是一颗石子。”周老师站起身，”虽然涟漪会消失，但我们的行动会影响别人，影响会一圈圈扩散出去。”
我抬头看看天空。
云层很厚，但还是有几缕阳光透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水鸟落在对岸的树枝上。
我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真的是一只白鹭。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脖子优雅地弯曲着。
“老师，你看!”我兴奋地指着那只鸟。
周老师和王小明也看见了。
“是白鹭!”王小明激动地说，”好久没看见过鸟儿了!”
白鹭停在枝头几分钟，然后展翅飞走了。
但那个画面深深印在我心里。
一只白鹭，一条被污染的河，一群坚持清理的少年。
可能我们的坚持，不只是为了河，也是为了守住一点美好。
为了让更多的白鹭愿意停留。
为了让我们心里的那片清澈不会消失。
回家路上，我重新燃起了斗志。
是的，我们只是中学生。
是的，改变一条河很难。
但是，如果我们都不做，谁来做?
如果我们现在放弃，那些白鹭去哪里栖息?
如果我们不坚持，怎么给后来的人做榜样?
第二天周一，我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护河队继续招募新队员。这周六，老时间，老地点。不管天气如何，我们都在那里。”
很快，消息下面出现了回复：
“我来!”
“算我一个!”
“子安，我支持你!”
看着这些消息，我笑了。
也许队员会有变化，也许会有人退出，也有人加入。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坚持，我们的护河梦就不会结束。
那只白鹭，是河给我们的答案。
它告诉我们：这里还有希望。
第五章：课堂上的交锋
十一月底，学校安排了一节特殊的环保公开课。
不仅我们班参加，还邀请了其他班级的代表和家长代表。
讲台上坐着一位从市环保局来的专家，据说是个博士。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有权威性。
专家讲了很多专业术语：COD指标、富营养化、生物降解…
台下的同学听得昏昏欲睡。
我坐在第三排，强打着精神做笔记。
但说实话，这些数据和理论听起来很遥远，完全不像我们每周六面对的那条臭河。
“根据最新监测数据，我市水质污染主要来源于工业废水、生活污水和农业面源污染…”
专家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仪上的各种图表。
“治理河流污染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政府、企业、社会各界共同努力…”
四十分钟的讲座结束后，专家问有没有问题。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专家叔叔，我有个问题。”
说话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马强。
他是我们班的”刺头”，成绩不好，平时爱捣乱。
“请说。”专家微笑着回应。
“我们学校有个护河队，每周去清理垃圾。”马强站起来，声音很大，”但是我们清理完，别人还继续扔。这样做有意义吗?”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马强，然后转向坐在前排的我。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
这个问题，也是我心里一直纠结的问题。
专家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学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确实，环境治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全社会的配合。”
“但是…”马强继续追问，”如果大部分人都不配合，少数人的努力还有什么用?”
“这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另一个同学也站起来。
教室里开始有窃窃私语声。
我听到有人在议论：”对啊，护河队的同学每周累死累活，可是河水还是那么脏。”
“感觉就是做做样子，没什么实际效果。”
“说不定还不如不做，至少不会这么累。”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专家还在用理论解释，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心跳得很快。
我想起每个周六早起的辛苦，想起那些臭烘烘的垃圾，想起队员们渐渐减少的积极性。
我们真的在做无用功吗?
我们的坚持真的没有意义吗?
就在这时，我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
有人站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是王小明。
“我觉得马强说得不对。”王小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坚定，”我是护河队的成员，我觉得我们做的事很有意义。”
“有什么意义?”马强不服气地问，”河水还是黑的，垃圾还是那么多。”
王小明深吸一口气：”至少我们让自己变得更好了。”
“什么意思?”
“以前我也会随手乱扔垃圾，现在我不会了。”王小明越说越有底气，”以前我只关心自己，现在我会关心环境。这不是改变吗?”
教室里又安静了。
我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是啊，我们确实改变了。
不只是王小明，我们所有队员都变了。
我也站了起来。
“我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包括专家、老师、同学和家长。
我的手心出汗，但声音很清楚：”马强的问题很现实，我也曾经怀疑过。”
“但是…”我停顿了一下，”如果我们不做，谁来做?”
马强撇撇嘴：”反正有环保部门，有政府管理。”
“对，他们会管。”我点点头，”但是环保不只是政府的事，也是我们每个人的事。”
我想起周老师说过的话：”我们每捡起一个瓶子，就让别人多一分惭愧。每多一个人看到我们在行动，就多一个人会思考环保的重要性。”
“就像刚才王小明说的，他改变了。还有我们护河队的其他成员，都改变了。”我的声音越来越有力，”这就是意义。”
“即使河水还是黑的，但至少我们在努力。即使垃圾还是很多，但至少少了我们扔的那一部分。”
教室里开始有人点头。
我继续说：”也许我们现在看不到明显的效果，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如果更多人像我们一样行动，这条河一定会变清澈的。”
说完这些话，我的心跳得很快。
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得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掌声响起。
先是稀稀拉拉的几声，然后越来越热烈。
专家也在鼓掌，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这位同学说得非常好。”专家站起来，”环保意识的培养，从来都是从个人做起，从小事做起。”
“你们护河队的行动，虽然短期内看不到明显效果，但是长远来看，意义重大。”
周老师也站了起来：”同学们，环保不是口号，是行动。陈子安和护河队的同学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担当。”
下课后，许多同学围过来。
“子安，你刚才说得太好了!”
“我也想加入护河队!”
“什么时候下一次行动?我要参加!”
连马强都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子安，我刚才的话有点过分。其实…我也想试试。”
我拍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情景。
从质疑到理解，从动摇到坚定。
这场辩论让我更加确信我们在做的事是对的。
不是因为立即能看到效果，而是因为我们在播种希望。
每一颗种子都可能长成参天大树，每一次行动都可能影响无数的人。
我们是少年护河队，我们在守护的不只是一条河，更是一份责任，一种精神。
第六章：阿姨的转变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天气格外晴朗。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来，给河面镀上一层金色。
今天的护河队人数又增加了。
马强真的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好朋友李大壮。
连一向文静的班长苏小雨也加入了。
“这么多人啊!”王小明兴奋地数着人数，”一共二十三个!”
我心情也很好，分配任务时声音特别响亮。
“大家分成五组，每组负责一段河岸。注意安全，有问题及时喊。”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干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中年阿姨提着个大盆朝河边走来。
她走路匆忙，神色匆忙，看起来像是要做什么急事。
我有些好奇，便跟了过去。
阿姨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四处看看，然后把盆子倾斜过来。
哗啦一声，一盆脏水倒进了河里。
水面立刻泛起一层泡沫，散发出洗衣粉的味道。
我呆住了。
这不是洗衣水吗?
阿姨要走，我小跑过去：”阿姨，等一下。”
她回头看我，神情有些戒备：”小朋友，什么事?”
“阿姨，您刚才倒的是洗衣水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责备。
“是啊，怎么了?”阿姨有些不耐烦，”我家里没有下水道，只能倒这里。”
“可是…”我想起课堂上专家讲的那些知识，”洗衣水里有磷，会污染河水，对鱼类有害。”
阿姨皱起眉头：”小朋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阿姨，我们是学校的护河队，每周都来这里清理垃圾。”我指着正在干活的同学们，”我们希望河水能变得干净一些。”
“护河队?”阿姨上下打量着我，眼中带着怀疑，”就你们这些小孩子?”
“对，我们已经坚持两个多月了。”我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坚持说下去，”阿姨，能不能请您把洗衣水倒到别的地方?”
阿姨的脸色变了：”小朋友，我倒个洗衣水招你惹你了?这河本来就脏，多我一盆少我一盆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我急忙解释，”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河水永远不会变清澈。”
“变清澈?”阿姨冷笑一声，”这河三十年前就开始臭了，你们几个小孩子就能让它变清澈?别做梦了!”
说完，阿姨提着空盆子就要走。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涌起一阵挫败感。
王小明跑过来：”子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他。
“什么?还有人往河里倒洗衣水?”王小明瞪大眼睛，”太过分了!”
“算了，我们管不了这么多。”我摇摇头，”继续干活吧。”
但那个阿姨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
“这河三十年前就开始臭了，你们几个小孩子就能让它变清澈?”
是啊，三十年的污染，我们真的能改变吗?
那天的清理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河面那层洗衣粉泡沫，我总觉得我们的努力被嘲笑了。
一周后，又是护河队行动的日子。
我们刚开始工作，就看见昨天那个阿姨又来了。
这次她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
我心想，这次又要倒什么垃圾?
没想到，阿姨径直走向我们。
“小朋友。”她叫住正在清理垃圾的我。
我有些紧张地抬起头：”阿姨，您好。”
“上次的事，我想了一个星期。”阿姨的语气和上次完全不同，”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往河里倒洗衣水。”
我愣住了。
“这两袋垃圾，是我从家附近收集的。”阿姨举起手中的塑料袋，”算是给你们帮忙吧。”
王小明也围了过来，嘴巴张得老大。
“阿姨，您真的不倒洗衣水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不倒了。”阿姨点点头，”我找到小区的管理员，他们给我安排了个临时排水点。”
“太好了!”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其实…”阿姨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孙女上次回家，一直咳嗽。医生说可能和空气质量有关。”
她看看浑浊的河水：”我想，如果连水都这么脏，空气能好到哪里去?”
“你们这些孩子能为环保做事，我一个大人凭什么不能?”
阿姨把两袋垃圾递给我们，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这是我邻居们的联系方式。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们护河队的事，有几个人也想帮忙。”
我接过小本子，手都在颤抖。
这是我们第一个”路人志愿者”!
“阿姨，谢谢您!”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别谢我，应该我谢谢你们。”阿姨拍拍我的肩膀，”是你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责任。”
那天的清理工作格外顺利。
不仅因为多了帮手，更因为我们心里充满了力量。
一个成年人的转变，比清理一百袋垃圾更让人振奋。
这证明我们的行动真的能影响别人。
证明改变是可能的。
收工时，阿姨还在河边没走。
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河水。
我走过去：”阿姨，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河小时候真的很清澈。”阿姨的眼中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洗衣服，孩子们在浅水里抓小鱼。”
“现在…”她摇摇头，”都是我们这些大人把它弄脏的。”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让它重新变清澈。”我在她身边坐下，”虽然很难，但不是不可能。”
阿姨看着我，眼中闪着光芒：”小朋友，你们真的相信吗?”
“我们相信。”我坚定地点头，”而且现在您也加入我们了，我们更有信心了。”
从那天起，护河队多了一个特殊的成员。
阿姨每周都会来，有时候带垃圾袋，有时候带着邻居的孩子。
她成了我们和社区之间的桥梁。
更重要的是，她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改变不分年龄，责任不分身份。
每个人都可以为环保做出贡献，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改变的力量。
那个小本子上的联系方式，后来真的派上了用场。
越来越多的大人开始关注我们，支持我们。
护河队从十五个中学生的小团体，慢慢发展成了一个社区行动。
而这一切，都从一盆洗衣水开始。
从一个少年的勇敢劝阻开始。
从一个阿姨的深刻反思开始。
第七章：河水的回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
算算日子，我们的护河队已经坚持了三个多月。
从最初的十五个人，发展到现在的三十多个学生，还有十几个社区志愿者。
每周六的河边，已经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六，也是我们这学期最后一次集体行动。
天空飘着小雪，河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但大家的热情丝毫不减。
“子安，你看!”王小明兴奋地喊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河岸边，原本光秃秃的泥地里，竟然冒出了几簇嫩绿的水草。
“真的耶!”我蹲下身仔细观察，”是荇菜!”
这是我在生物课上学过的水生植物，只有在相对干净的水质中才能生长。
“这说明什么?”新加入的同学小张好奇地问。
“说明水质在改善!”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虽然只是几簇小小的水草，但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这是河水给我们的第一个积极回应。
“快看那边!”李晓雨指着河心的位置大声喊道。
我们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透过薄薄的冰层，可以看见几条小鱼在游动。
它们不大，大概只有手指长，但动作很活泼。
“有鱼!有鱼!”大家兴奋地围过来。
“我记得两个月前这里连水草都没有。”马强也很激动，”现在真的有鱼了!”
那个最先支持我们的阿姨也来了。
她看着水里的小鱼，眼中满含泪水。
“三十年了，我有三十年没在这河里看见活鱼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小时候，这河里鱼多得能用手抓。后来越来越少，最后一条都没有了。”
“现在它们回来了。”我轻声说。
“对，它们回来了。”阿姨擦擦眼角，”都是你们这些孩子的功劳。”
周老师也来参加我们最后一次集体行动。
她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同学们，站成一排，我们合个影。”
大家排成两排，站在河边。
背景是清理干净的河岸，还有那几簇新生的水草。
虽然河水还不够清澈，但已经不再发黑发臭。
虽然还有垃圾存在，但比起三个月前已经少了很多。
“茄子!”
咔嚓一声，快门声响起。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光。
那是坚持的光芒，是收获的光芒，是希望的光芒。
拍完照，我们开始今天的清理工作。
已经是第十几次了，大家配合得很默契。
垃圾分类、打包、清运，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今天的垃圾明显比以前少了。
不只是因为我们清理得勤，更是因为乱扔垃圾的人少了。
“子安，你发现没有?”王小明边干活边说，”现在很少看见有人往河里扔东西了。”
“对啊，上次我看见一个叔叔把烟头掐灭后放进口袋里。”李晓雨也附和道。
“还有那个卖煎饼的阿婆，现在都自己带垃圾袋。”
听着大家的话，我心里暖暖的。
改变真的在发生。
不只是河水在变化，人们的行为也在变化。
我们的行动影响了身边的人，这些人又影响了更多的人。
就像石子投进水里，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两个小时后，我们收工了。
今天一共清理了八袋垃圾，比起刚开始时的十几袋确实少了很多。
大家围坐在河边的亭子里，分享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这是阿姨专门给我们准备的。
“同学们，”周老师站起来说话，”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次集体行动。我想听听大家的感受。”
王小明第一个举手：”我觉得很自豪。以前我就是个普通学生，现在我是环保志愿者。”
“我觉得很有成就感。”李晓雨接着说，”看到河里有鱼了，感觉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马强也发言了：”刚开始我觉得这事没什么意义，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轮到我发言了。
我站起来，看着眼前这群可爱的同学。
三个多月来，我们一起流汗，一起坚持，一起面对质疑，一起收获成果。
“我想说的很简单，”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大家。”
“是大家让护河队从梦想变成了现实，是大家让这条河重新有了生机。”
“虽然它还不够清澈，但我们看到了希望。”
“虽然我们只是中学生，但我们证明了年轻人也能改变世界。”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河面上游动的小鱼。
“这些小鱼是河给我们最好的奖励。它们告诉我们，坚持是对的，努力是值得的。”
大家热烈鼓掌。
阿姨也站起来说话：”孩子们，你们不只是改变了这条河，也改变了我们这些大人。”
“以前我们总说年轻人不懂事，现在我们知道，是我们应该向年轻人学习。”
“新学期如果还有护河行动，我们全家都参加!”
太阳慢慢西沉，橘黄色的光线洒在河面上。
水波轻柔地荡漾着，那些小鱼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我们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临走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条河。
三个多月前，这里臭气熏天，垃圾遍地。
现在，虽然还不够完美，但已经有了新的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们用最朴素的方式，做着最有意义的事。
我们用最年轻的心，守护着最珍贵的家园。
回家路上，雪越下越大。
但我心里却很温暖。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新学期我们还会继续，护河队的故事还会继续。
直到这条河真正清澈，直到所有的鱼儿都游回来，直到我们的家乡重新美丽。
那一天不会太远，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第八章：期末的演讲
一月初，学校安排了期末汇报会。
各个班级都要展示这学期的特色活动成果。
我们班自然选择了护河队的故事。
班主任周老师推荐我作为代表上台演讲。
“子安，你最合适。”她拍拍我的肩膀，”护河队是你发起的，也是你坚持得最久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
台下坐着全校师生，还有部分家长和领导。
黑压压的人群，起码有几百人。
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
但想到护河队三个多月来的经历，想到那些支持我们的人，想到河里游动的小鱼，我觉得必须把这个故事讲好。
演讲的前一天晚上，我反复练习着演讲稿。
妈妈坐在旁边听我背诵，不时点头鼓励。
“儿子，你们做的事很了不起。”她认真地说，”不管明天演讲效果怎样，我都为你骄傲。”
“谢谢妈妈。”我紧紧抱了抱她。
第二天下午，汇报会正式开始。
前面几个班级都表现得很好，有的展示了科技创新，有的演出了文艺节目。
轮到我们班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
台下的灯光很刺眼，我眯着眼睛才看清楚台下的人群。
第一排坐着校领导，中间几排是老师和家长，后面是同学们。
我看见了护河队的队员们，他们都冲我比着加油的手势。
我看见了那位支持我们的阿姨，她正微笑着点头。
甚至看见了当初质疑我们的马强，现在他也成了护河队的积极分子。
“大家好，我是初三(2)班的陈子安。”
我的声音在话筒里回响着，比我想象中要稳定。
“今天我要讲的是我们班护河队的故事。”
我按照准备好的内容开始讲述。
从最初看到污染的河水，到第一次提出组建护河队的想法。
从第一次清理行动的艰难，到队员们的动摇和坚持。
从接受记者采访的意外，到在课堂上为护河队辩护。
从感化那位倒洗衣水的阿姨，到看见河里重新出现小鱼。
每一个片段我都讲得很详细，因为每一个经历都深深印在我心里。
台下很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
“有人问我，为什么一个中学生要做这种’大人的事’?”
我停顿了一下，环视台下的观众。
“我想说，保护环境不分年龄，爱护家乡不分身份。”
“我们只是普通的中学生，但我们有一颗关心家乡的心。”
“我们没有高深的理论，只有朴素的行动。”
“我们用最简单的方式——捡垃圾，做着最有意义的事——保护环境。”
讲到动情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三个多月来，我们坚持每周清理河道。”
“从最初的十五个人，发展到现在的三十多个学生和十几个社区志愿者。”
“我们用事实证明了，中学生也能为环保贡献力量。”
“我们用坚持证明了，微小的行动也能产生巨大的影响。”
台下开始有人鼓掌，但我示意他们先别鼓掌，我还没讲完。
“最让我们感动的是河水的回应。”
我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上周我们看到了新生的水草，看到了重新游回来的小鱼。”
“那一刻我们知道，河在感谢我们，自然在奖励我们。”
“那些小鱼告诉我们，坚持是对的，努力是值得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说出最后的话。
“护河只是开始，环保没有终点。”
“我们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这条河真正清澈，直到我们的家乡重新美丽。”
“我们只是中学生，但环保没有年龄限制。”
“我们只是在护一条河，但也是在护我们心里的那片清澈。”
“谢谢大家!”
演讲结束，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掌声比我想象中要响亮，要持久。
我看见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些校领导。
护河队的队员们使劲鼓掌，眼中闪着泪光。
那位阿姨也在拼命鼓掌，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
甚至连平时很严肃的校长也在微笑着点头。
我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腿有些发抖，但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了更多人听。
我终于让更多人知道了护河队的意义。
汇报会结束后，很多人围过来跟我交流。
“同学，你们的行动很感人，我们学校也想组织类似的活动。”
“小朋友，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做环保志愿服务?”
“陈子安同学，我是市环保局的，希望能和你们合作。”
面对这些赞扬和邀请，我有些受宠若惊。
但更多的是责任感。
我知道，这次演讲不只是一次汇报，更是一次传播。
我们的故事会影响更多人，激励更多人加入环保行动。
护河队会从一个班级的活动，发展成更大的社会行动。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演讲的情景。
台下热烈的掌声还在耳边回响，那些鼓励的话语还在心中温暖着。
三个多月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现在，我是护河队的队长，是环保志愿者，是站在台上分享经验的演讲者。
这些变化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但更让我感到自豪的是，我们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
改变了一条河的命运，改变了一群人的观念，改变了一个社区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我们改变了自己。
从懵懂少年成长为有责任感的青年，从个人关注转向社会担当。
护河队给了我们成长的机会，也给了我们证明自己的舞台。
窗外雪花还在飘着，但我心里很温暖。
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新的学期会有新的挑战，新的机遇。
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会有更多的河流需要保护。
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
但我们不怕，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保护环境，从我做起。
爱护家乡，从现在开始。
我们是少年护河队，我们的梦想是让所有的河流都清澈如初。
这个梦想很大，但我们会一步步实现它。
因为我们相信，每一滴水都有力量，每一个少年都能改变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