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内衣盒里,发现了兄弟的领带
老婆内衣盒里,发现了兄弟的领带
我在老婆的内衣盒里,发现了去年生日我送给兄弟的领带。
我打开了她的电脑。
我输入我的生日,发现密码被换了。
我输入了兄弟的生日,电脑被打开了。
1
我在青语的内衣盒里,发现了一条领带。
墨蓝底,银灰斜纹,Hermès定制。
去年我送给兄弟周昊宇的生日礼物。
礼盒上的字是我写的,他还在酒桌上当众打趣:“哥送的,就收下了。”
他收得自然。
现在,它安安稳稳躺在我老婆的抽屉里,叠得很平,像常有人动过。
我关上抽屉,走进书房,打开她的电脑。
密码错误。
我输了我的生日,输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我试了另一个日期——周昊宇的生日。
电脑开了。
我坐着没动,盯着屏幕发呆。
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有东西从喉咙里缓缓滑下来,堵住了呼吸。
手机响了,是林青语打的。
“我和孙倩在青城山泡温泉,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汇报天气。
我还没出声,她就挂了。
我低头给她发了条微信:「你今天和孙倩?」
几秒钟后,她回我:「嗯啊,她最近心情不好,带她散散心。」
我看着那几个字,没再回。
下午三点,我在万象城见过孙倩。她和她男朋友在买戒指,还让我帮他们拍了张合照。
我走去酒柜,拉开一瓶没加冰的威士忌,倒满。
茶几上放着个蛋糕,蜡烛还没点。
生日两个字写得好看,是我提前定制的。
我喝了一口,火辣辣地冲进胃里,胃像是抽了一下。我没停,继续喝。
脑子开始往回倒,倒回五年前。
那年今天,我们第一次牵手。
林青语站在夜市的摊位前,说:“我想创业,我想自己赚钱。”
她看着我的眼神像看未来。
我说:“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她笑着说:“那以后,我们一起做榜样。”
后来我变卖了两套房,把所有积蓄投进她的理想里。公司写她的名字,她说夫妻之间,谁写不一样。
她总说,五年后,我们要一起成为爱情和商业的双神话。
现在,五年到了。我坐在客厅一个人喝闷酒,她却骗我说她在青城山泡温泉。
我苦笑着。
酒一口口灌下去,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靠着沙发,眼前天旋地转。
昏沉中门开了。
她回来了,踩着拖鞋走进来,看到我倒在沙发上,赶紧过来扶我。
“怎么喝这么多啊?”
我没回答,只是抬手,从沙发底下抽出那条领带,丢到她脚边。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慌乱。
“这不是……你在哪翻出来的?”
我坐起来,头靠着沙发背。
“昊宇的领带为什么会在你的内衣盒里?”
“这领带……是去年的吧?那次昊宇生日我们聚餐,不是玩游戏来着吗?输了要改密码什么的,礼物也乱放了一通。”
“你那天喝多了,趴在沙发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笑着解释,声音轻巧,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撒娇。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当然记得那天晚上。
她说得倒也真像回事,就是细节不对。
没人玩什么游戏。
气氛其实挺压抑的,场面也很冷。
她自己那晚还情绪不稳,说想早点走。周昊宇走的时候,还偷偷发了个消息给她,我当时看见了。
我看见了很多事,只是从没挑明。
她还在说:“你别多想啦,那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
我胃里疼得一阵阵抽搐。
2
“你知道他是我兄弟。”
我看着林青语,“那你为什么还要越界?”
她站在玄关换鞋,手上动作没停,语气冷淡:“你又开始了。”
“你一句话都不解释?”我声音发紧。
“我解释过了,是你自己不信。”她穿好高跟鞋,抬头看了我一眼,“公司很忙,明天还要跟昊宇飞中东,谈那个能源项目。”
“你就别闹了,咱们都是成年人。”
说完,她抓起包,关门走人。
我怔在原地。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只在门缝关上的一刻,看见她眼神里露出的一抹厌恶,干净利落。
我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指尖发冷。
刷到微博首页,第一条就是周昊宇发的。
一张图,两杯星巴克新品咖啡,杯身贴着,两只手拿着。
配文只有两个字——爱情。
我盯着那两只手,一左一右,一男一女。左边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枚银色细圈。
我眼皮一跳,放大。
是我给林青语买的三周年纪念戒,Tiffany定制,内圈刻着“0801·TC”。
她说过戴着不习惯,一直放在首饰盒里。
不到一分钟,图片被删了。
我把手机放下,脑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我回想起大学时候,周昊宇刚来学校,瘦得像竹竿,说话都带点结巴。
全班笑他土,他宿舍里被人扔鞋子、锁柜子,我看不过眼,替他出头,被罚了一周值班。
后来我请他吃饭、带他打零工,考试前还帮他复习通宵。
他毕业那年投了几十家公司都没人要,是我带他进了我们刚成立的公司,给他安排了个“执行助理”头衔,实则轻松,每月薪水照发。
结果他在我背后,睡了我的老婆。
我盯着天花板,眼眶有点发涩,但没流出来。
过了半小时,我出门,去了公司。
门禁刷不开。
我又刷了一次,红灯。
前台换了人,不认识我,脸上客气又尴尬:“不好意思,您是……?”
我还没说话,旁边走来个清洁工。
她朝我喊了一声:“胡总?”
我转头一看,是之前我提拔的人事总监。现在穿着清洁制服,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蜡黄,眼里却透着光。
“你可算回来了。”她低声说,“你再不回来,公司真的要被他俩掏空了。”
我眉头一紧:“谁?”
她没正面说话,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林青语和周昊宇,肩并肩走进一个小区,清晨六点,画面有些模糊,光线昏黄,但一看就是日常。
“十四号楼,1101。”她说。
我接过照片没说话,转身就走。
打车过去,下车前我看了眼导航地址,手心在发汗。
门口挂着门牌,下面贴着一张合照。
林青语靠着周昊宇,笑得很轻。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我站了三秒,一脚把门踹开。
门没锁,开得干脆。
屋子里没开灯,但窗帘是打开的,午后的阳光洒进来,把整个客厅照得很亮。
电视墙上贴着他们的旅行照片,情侣牙刷摆在同一个杯子里,冰箱上贴着便签:
“记得今天去看电影,18:00。”
书架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原木格架,里面放着她看过的每一本心理学书。
沙发上落着她的靠枕和那只毛绒兔子——那是我出差带回来的,她说太可爱,留着睡觉。
这个地方,不是临时搭的情人窝。
这是家,两个人的家。
我没动,只站了几秒。
然后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汽油。
我拎出来,打开盖子,一步步走回客厅,拎着往地板上倒。
液体哗啦啦地流出去,很快扩散成一滩。
我把打火机丢在地上。
3
火点着了。
冒出蓝火星,接着迅速窜起,舔着沙发和茶几底部蔓延。
我不动,站着。
火光在墙上跳,照着那些合照一张一张变形,嘴角的笑都快烧没了。
我抬起脚,把茶几踹翻,又抄起沙发边的落地灯往墙上砸。玻璃爆裂的声音让人清醒,也让人发疯。
柜子里的情侣马克杯被我一把扫到地上,摔成碎片。
地毯开始冒烟,空气中有汽油味、有焦味、有一股恶心的甜腥气。
有人在门外大喊:“着火了!快报警!”
十几分钟后,警笛响起。
两名消防员冲进来,把火扑灭。
警察跟在后头,把我摁在地上拷起来。
“你干什么?这是别人家,你放火?”
我挣了一下,喘着粗气:“这是我老婆的房子。”
“房子登记在谁名下?”
我闭嘴。
他们打电话通知屋主。
没过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
林青语和周昊宇,一起出现。
她穿着职业装,妆容完美,看到屋里的狼藉,先是愣住,随即恢复平静。
“你在干什么?”她看着我,像看个疯子。
我冷笑:“你在外面都安了家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她缓缓开口:“这里不是你的家。”
“你在破坏别人家的东西。”
她停顿一下,又说:“你应该向昊宇道歉。”
我怔了半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她平静道,扯了扯我的衣角,“把歉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胃里一阵剧痛,像被人拿刀剜了一把。
我扑通跪下,吐了一地,满嘴酸水,胃里翻江倒海。
她蹲下来,拍我背:“要不先去医院?我们先别吵了……”
她手还没收回去,周昊宇在旁边开口。
“天成,其实我早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
我抬起头,盯着他。
“大学那会儿,你是风云人物,我就是被欺负的小透明。你说保护我,实际就是把我当狗。”
“进你公司,说是提携我,其实就是让我干跑腿的事。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你生日那天,连一杯酒都不肯喝,装醉离场,你真看得起我?”
我喘着气,脸上发烫。
他继续说:“现在连我住的地方你也要烧掉,你早说不想让我当你兄弟,我滚就是了。”
我站起来,没说一句话,一拳挥过去,砸在他脸上。
他摔倒,抱着脸躺地上惨叫。
警察冲过来把我死死摁住。
4
我没说话,耳边嗡嗡响,脑子里开始往回倒。
那年冬天,周昊宇刚转来学校,身上一件棉袄穿了三年,被人嘲笑得抬不起头。
他被人堵在厕所门口,拿冷水泼,满身湿透。他不敢还手,只能低着头缩在角落。
是我冲上去的。
我一个人对三个,把鼻子都打歪了。他没说谢谢,只躲在我后面哭。
后来我们成了兄弟。他叫我一声“哥”,我把自己的鞋借给他穿。
我把林青语介绍给他那年,他还脸红。
我跟他说:“她是我要娶的女人。”
他说:“哥,你真厉害。”
我只觉得高兴。能让最好的兄弟,见证我的幸福——那时我是真的没一点防备。
现在,他躺在我面前,捂着脸装出一副可怜样子。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虚着声音说,像是在示弱,像在认错。
可他眼睛从指缝间偷偷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带着防备,也带着得意。
我笑了,笑得喉咙发紧。
“还装?”
我正想往前走一步,脸上忽然一疼。
清脆一声。
林青语甩了我一耳光,毫不犹豫。
我的脸偏过去,耳朵里一阵轰响。
她瞪着我,语气平静得像在开会:“你够了没?”
我看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本来让你道个歉就结束了,”她说,“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
“那就别怪我了。”
她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面拨了110。
“你好,我报警,有人私闯民宅,毁坏家具,还有暴力伤人行为。”
我盯着她的侧脸,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说完这通电话,她转过头,看着我:“你就等着法办吧。”
警察接过她的说法,把我重新铐上。
我被推着往外走,周昊宇扶着墙,一边哼哼一边装作刚从重伤中恢复。
林青语没再看我,只站在他身边,帮他擦血。
我回头看他们一眼,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
门口阳光刺眼,我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几年的婚姻和兄弟情,全像是个做旧的笑话。
晚上十点,警局保释间。
我坐在长凳上,手腕被铐出红痕。
大厅很安静,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味。
我那部早就停用的备用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亮着三个字——三叔。
我接起电话。
“天成啊,”那头的声音低沉,“受欺负了吗?”
我没说话,眼眶忽然有点发酸。
“我明天机票,从米国回来。”他顿了顿。
“你只管说,想要几个亿,还是想让谁进去。”
“三叔都满足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