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被当成狗,假子被捧上天
我儿被当成狗,假子被捧上天
我杀敌十年,为侯府挡下万里烽火。
回京那天,我的亲儿子却在狗窝里和狗抢食。
他刚伸手,就被婢女一脚踢开:“那是给世子的狗吃的。”
而那个所谓的世子,正占用我儿的身份,倚在我夫君怀里撒娇。
他的母亲,那个寄住两月的远房表妹,如今俨然已是将军府的主母。
见我动怒,老夫人只抿茶冷笑:“你脾气还是没改,女人就该懂得让一让。”
让我让?让出儿子的身份?让出我的地位?
我冷笑。
我虞昭,血战十年,不是为了回来受你们这群贱人气的。
他吃的每一口冷饭。
我都要你们—百倍吐出来!
1
“将军,京中的人回来了。”
我正擦拭长刀,血未干,杀气未退。
我抬头,声音冷:“说。”
亲卫低头:“属下按您吩咐,去了太学查世子,但未见其人。”
我手中动作一顿,目光森冷。
“查了几日?”
“三日。将军,属下查遍太学上下三百余名学子,没有看到世子。”
我盯着他,片刻后缓缓开口:“你确定?”
“属下亲自守在门口三日三夜。”
我没说话,只盯着那柄刀。
三日前,我刚收到家书。
“静越在学堂表现极好,夫君说他已能诵《大学》、习《春秋》,温文儒雅、学识出众,甚得师长喜爱。”
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封谎言编织的画皮。
我冷声吩咐:“写信回京,问清他为何不在学堂。”
“是!”
亲卫退下,我却盯着那封书信出神。
我儿裴静越,自幼聪慧,四岁识字,五岁能背百篇。
我出征前,他才八岁,我亲自替他择了京中最好的学院,安排了心腹照料。
如今十岁,他却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心里不安,一直到了大战打响才强压下去。
敌军连攻五城,断粮、夜袭、火攻,我带兵一寸寸打回来。
三月后,大胜。
我本该凯旋,却在收兵那夜,再次收到来自京中的信。
亲信只写了一句话:
“将军,太学中,有人顶着世子的身份。”
我心口猛地一紧。
不是失踪,是被人顶替!
是谁?谁敢动我虞昭的儿子?
谁有这个胆子?
我站在将营门前,看着漫天的战旗。
这十年,我为永安侯府浴血奋战,杀敌三千,封侯进爵、满朝称颂。
我以为,等我归来,是满堂喜乐,儿子跑着扑进我怀里,喊一声娘。
可现在……
我目光一点点冷下来。
“备马,回京。”
我脱下盔甲,交出兵符,换上素色锦袍。
一身风尘不掩杀气。
这趟回家,我不是去团圆的。
我是回去清算的。
2
永安侯府,金碧辉煌。
我卸甲归家,刚踏入府门,迎接我的不是儿子的笑脸,而是一片冷清。
“夫君在书房。”下人低头。
我没说话,径直前往书房。
门半掩着,里头传来女子的笑声。
我脚步一顿。
“表哥,府里最近事多,可别累着了。”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推门而入。
女子回头,眉目张扬,一脸不耐:“你是哪来的下人?不懂规矩?见了主子也不行礼?”
我没理她,只盯着裴玄:“这是谁?”
裴玄一怔,旋即起身笑着走来:“昭儿,这是我表妹林浅浅。她夫家不要她,母亲看她孤儿寡母,便收留了她。”
“收留?”我冷笑,“收进书房?”
林浅浅脸色一白,随即挺胸昂首:“我娘是侯夫人的亲妹妹,我在侯府,有何不可?”
我懒得与她争,眼神冷冷掠过:“我儿在哪?”
裴玄脸上浮起一丝不自在:“静越在后院,他最近……性子有点倔,学业落下了些,先生不太满意……”
“落下?”我盯着他,“他从四岁读书,五岁能背千言文。你现在告诉我,他变懒了?”
裴玄张口结舌。
话音刚落,那林浅浅嗤笑一声,“再聪明的孩子,没了亲娘教养,也不过是野种一个。光会背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先生厌弃了。”
我猛地侧头,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她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将军威风,我哪敢?只是侯府毕竟是读书人家,总不能养个废物。”
“浅浅,住口!”裴玄脸色一沉,转头斥责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退下!”
她咬了咬唇,撩帘离去。
我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转身,直奔后院。
院里荒草丛生,冷得像个废院。
我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裴静越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听见声响,抬头看我,眼神是……恐惧。
“静越。”
我上前,伸手去碰他。
他猛地往后缩,脸色煞白,肩膀发抖。
我手指一紧,拽过他胳膊,掀开袖子。
那一瞬间,我浑身冰冷。
孩子瘦得只剩骨头,手臂上满是鞭痕、指印,还有未痊愈的烫伤。
“这是谁干的?”
他死死咬着唇,泪水在眼里打转,却一言不发。
我低头抱住他,声音沙哑:“娘回来了,谁敢再动你一下,我扒了他的皮。”
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颤抖。
我闭上眼,强压下怒火。
我杀敌十年,从未想过,敌人就在家里。
他们拿了我的功劳,占了我的侯府,抢了我儿子的身份。
而我亲儿子,被他们当狗养,打成哑巴。
我转身看向门外,声音冷得像刀锋。
3
天还没亮,我就派人悄悄查府中动我儿的人。
太多疑点了。
我坐在书房,看着桌上两封信。
一封写我儿“勤勉聪慧”,一封写“太学中根本没有此人”。
我冷着脸吩咐:“继续查,尤其是林浅浅带进府的那个孩子。”
亲卫领命刚走,我就听见院子外一阵喧哗。
“快看快看,钻得真像条狗!”
“赵世子赏他一口饭,哈哈哈,爬快点!”
我的心顿时冷了。
我起身,推门而出,循声而去。
裴静越穿着破旧的中衣,被鞭子赶着钻狗洞。
脸上是泥,嘴里塞了东西,手肘被磨破,血渗出来了。
“快点!赵世子说了,再慢就不准吃饭!”
鞭子一甩,“啪”地抽在他背上。
我眼前一黑,下一秒,人已经冲了过去。
“谁敢动他?”
鞭子被我抓住,周围瞬间安静。
打人的仆人愣住:“你是谁?不长眼的,呃……”
我一脚踹飞他。
我冷脸看向场中那少年,衣着华贵,身边有两个丫鬟伺候。
少年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你是哪院的?这么没眼力?我让人教狗,你敢拦?”
我看着他,气笑了,“你是谁?”
他挺胸抬头,骄傲无比:“赵元清,侯府世子。”
“世子?”
我盯着他,视线冰凉。
“你姓赵?”
“那又怎样?娘说我是世子,我就是。”
我笑了。
“你母亲是谁?”
“林浅浅,是我爹的表妹!”他说得理直气壮,“府里上上下下都听我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不敬?”
“哦?”
我安抚还在颤抖的儿子,冷笑:
“你娘算什么东西?”
赵元清冷哼:“再不跪下,我现在就叫我娘,把你发卖出去!”
我刚想开口,冷哼一声插了进来。
“好了!”
林氏被人搀着走来,神色不悦:“赵元清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一个做长辈的和他计较什么?”
我看着她:“他打的是谁?是不是我儿?”
“哎哟,这孩子就是调皮,哪有那么严重?”林氏不以为意,“浅浅孤儿寡母,元清也可怜,你就多担待点吧。”
“担待?”我笑了,“我儿在狗洞里爬,你让我担待?”
“你不在家这些年,府里是浅浅帮忙打理的。元清这孩子不错,先生都夸他有世子风范。”
“这孩子命苦啊!从小没家,不如将他记在你的名下,也当是报答浅浅这些年的辛苦付出。”
她眼珠子一转。
我冷冷打断她:“他们享荣华,我儿却吃狗食,你不觉得可笑吗?”
林氏脸色僵住。
我抱紧儿子,声音冰冷:
“今日起,谁再敢动他一下,我不只扒他皮,我连他祖宗牌位都不留。”
我看了赵元清一眼,冷笑:
“还有,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外人主事了?”
4
我怒极反笑。
“去,把林浅浅一房的月银停了。”
下人愣了愣,“将军,老夫人她……”
“再敢说一个‘不’字,一起扣!”
“是!”
我看着赵元清那张自以为高贵的脸,冷声补了一句:
“以后,府里不许再称他‘世子’。叫错的——打断舌头。”
这一日,侯府众人如临薄冰。
而我,带着儿子搬回了主院。
两日后,手帕之交沈氏登门相邀。
“昭姐姐,前几日听说你凯旋,今日特为你设宴,还有几位太傅家的公子也会带学生来比学。你若肯来,可是给我长脸。”
我点头:“我带静越一道去。”
沈氏一愣,旋即笑道:“好。孩子多接触接触,也好开朗些。”
宴席设在沈府花厅,来的皆是京中权贵。
女眷云集,裙摆拖地,香气缭绕,场面热闹非常。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进门,众人几乎齐齐起身。
“虞将军来了!”
“哎哟,这位便是那位以一敌十的巾帼英雄吧?”
“早听说将军戎马十年,如今归来,风采更盛。”
“这年头,谁家女儿不想成为虞将军那样的人?”
我含笑颔首,只淡淡道:“诸位过誉。”
沈氏亲自迎我入席,又道:“今日恰有学生比学,几个太傅家的子弟都带来了自家孩子,咱们坐一坐,看看热闹也好。”
我看了看静越,他安静站在我身后,眼神仍怯意,但手紧紧拉着我衣角。
我摸了摸他的头:“你愿不愿意和那些孩子一起去看看?”
他小声道:“娘在这儿,我就去。”
我点头,沈氏立刻唤人带孩子们去学子场地。
我与沈氏闲聊间,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低笑。
“咦,那不是永安侯府那个‘认亲’回来的孩子吗?”
“听说他是裴世子的穷亲戚吧?入住侯府,倒是穿的体面。”
“啧,他娘当年被休了不是?现在跑去住别人家,真是不要脸!”
“裴世子心善,才让他留在府里。换了别人,怕是早赶出去了。”
“是永安侯府的远亲把?听说他娘当年被休弃了,如今回来认亲,好不要脸!”
“裴元清才是真正的世子,他大度,愿意收留这样的人在府里。”
“你没看裴世子,谈吐不凡,一看就是贵胄气度。”
“不像他,在别人家住久了,还真当是世子了?看他那副怯弱的样子,真是上不了台面!”
我眼神微沉,起身朝人群走去。
站在角落的裴静越,正被几个穿锦衣的孩子围着讥笑。
“你是来蹭饭的吧?”
“穿这样也敢来参加学子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要不是裴世子心善,你现在还在狗窝里呢!”
我儿神色苍白,双手紧握,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他们笑得更放肆了。
“也难怪他娘被休了,教出的孩子,一点规矩没有。”
“裴世子才该是侯府的未来,你这种人,连狗都不如。”
这时,赵元清走来,一身锦袍,温文尔雅地笑着:“大家别闹了,他是我娘的远亲,我们侯府不计较这些的。”
他声音温和,目光却是俯视。
裴静越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是。”
“你说什么?”赵元清笑容僵住。
我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幕,拳头一点点握紧。
他们在他面前抢他的身份,踩着他扬自己的高贵,还说那是宽容。
我冷笑。
我虞昭,血战十年,尸山血海里爬回来,不是为了受你们这群贱人的气。
今天我儿吃的每一口冷饭,受到每一场委屈,
我都要你们,一口血,一口命地吐出来。
我抬手,一掌破门。
“诸位说完了?那现在,该我开口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