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音频,就想让我万劫不复?
一个音频,就想让我万劫不复?
姐姐从国外回来那天,把我锁进了地下室。
她说我疯了。
我拼命解释我没有疯。
可她只冷笑一声,把门关上。
有人来救我。
男朋友、闺蜜、我爸……
她递给他们一副耳机:“你听听她自己说的。”
他们听完,全都变了。
男朋友骂我脏,闺蜜说我是疯狗,我爸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我崩溃了。
那个耳机里播放的音频,到底是什么?
1
“跑啊,你继续跑啊!”
姐姐拽着我的头发,狠狠把我摁在地上,膝盖顶着我的背,像是要把我压进水泥地里。
“宋知南,你以为这个世界还有人会帮你?”
她嘴角冷笑,抬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耳鸣,脑袋嗡的一下撞上冰冷的墙。
嘴角流血,我喘不过气来,只能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你不是想逃吗?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他会来接你走吗?”
“可惜啊,他不会来的。没人会救你。你就是个烂人,是该死的东西。”
我撑着地面,声音沙哑:“我没疯……你放我出去……你没资格关我……”
“闭嘴!”她又是一脚踹在我肩上,“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连喘气都成问题?”
我不敢说话了。她是真的会杀了我。
自从她从国外回来,我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她刚落地那晚,我还在楼上睡觉,第二天醒来,人就已经被拽进了地下室。
手机没了,网断了,门窗全封死。
她说:“你不配出现在这个家。”
我一直以为她疯了。现在我不确定了。
她像个彻底变了的人,每天喂我冷饭,用铁链锁门,把我像狗一样关着。
“啪”的一声,她把我推翻在地。
我倒下去,撞到了椅脚,额角瞬间起了包。
姐姐拍了拍手,从容整理了衣角。
门忽然被撞开。
是我男朋友,沈知屿。
他看见我,整个人都僵了。
我也愣住,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他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满脸是血,嘴角裂开,衣服破得看不出颜色,脚腕上还有没擦干的铁链印子。
他看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我抱起来。
“知南……”
他声音是哑的,像被什么卡住。
我撑着快断的胳膊往他那边爬,手还在抖。
我真的以为我得救了。
就像在烂泥地里扑腾了太久,终于有人冲进来,拉我一把。
我咬着牙挤出一句:“你来了……”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冲到我面前,一把扶住我。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转头怒吼,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凶。
“她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打她?”
“她疯了也该送医院,不该像条狗一样锁起来!”
他抬手指着姐姐,像是快要冲过去跟她拼命。
我低头靠在他怀里,手都不敢松。
我本来想说“带我走”。
我以为这一次我真的能走了。
可我还没说出口,姐姐笑了。
她笑得轻飘飘的,像是在等这场戏落幕。
她从兜里掏出一副耳机,绕着指尖慢慢晃了晃。
“在救她之前,你要不要先听听这个?”
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之前也有人来救我。
是李阿姨。
她是以前照顾过我的保姆,走之前也总来看我,给我带糖,偷偷把家里的旧书给我。
那天我也是跑出去后被姐姐抓了。
被打了个半死,满脸是伤,被她撞见了。
她指着姐姐的鼻子骂。
骂她丧良心。
说要报警。
结果也和现在一样。
她从拿出自己的耳机,绕着指尖慢慢晃说:“在救她之前,你要不要先听听这个?”
李阿姨听完,脸色全变了。
她看我像看脏东西,说我是疯子,是喂不熟的野狗。
说姐姐就应该直接打死我。
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姐姐还养着我,实在是太善良了。
所以我知道——只要他听了,就再也不会是他了。
“不要!!”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抱住沈知屿的腿,哭着摇头,“你不能听!我求你了,别听她的……你听了你就会变的……”
“她在骗你!你也会变成她那样的!!”
沈知屿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动摇。
但他还是接过了耳机。
那一瞬,我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冷了。
音频只播了一分钟。
他摘下耳机,眼神完全变了。
从震惊、心疼,变成了厌恶、嫌弃。
“真恶心。”他说。
然后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你这种人,也配我来救你?”
我头撞到墙角,眼前发黑。
他擦了擦手,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转身离开。
姐姐笑了笑,收回耳机。
她看着我:“你不是还有个好朋友吗?”
“周芷,对你最好了。”
“你猜,她听完,会不会比你男朋友有种一点?”
2
正如姐姐所希望的那般,周芷也来了。
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门开那一刻,她冲进来,一眼就看见我,扑过来把我抱住。
她全身都在抖,哭着说我怎么瘦成这样了,问我是不是没吃饭,是不是被我姐打的。
我也哭了。
我记得她以前说过:“你要是没人爱了,我来爱你。”
我抱着她,死死地拽着她手臂,像抓住了全世界最后一根绳子。
“知南,你别怕,我带你走。”她边哭边哽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回头就冲警察吼:“就是这个人!她把妹妹锁地下室!你们看她瘦成什么样了!”
警察脸色沉下来,立刻让姐姐出示证件,还有人开始拍照取证。
“你凭什么关她?”警察问,“你是她监护人吗?”
姐姐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她有问题。”
“我是她姐姐。”
她从包里掏出那副耳机,声音轻飘飘:“在救她之前,你要不要听听这个。”
警察其中一个已经拿出手铐:“我们接到恶意拘禁举报,请你配合接受调查。”
我一下子抱住周芷的胳膊,哭得快断气:“别听!求你了,你听了就不是你了!”
她怔了怔,眼泪还在流:“你别吓我……”
然后,她戴上了。
一分钟。
她听完之后站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擦了擦眼泪。
然后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你真恶心。”
她的眼神冷到像从来没认识过我。
她骂我疯子,骂我会演,骂我就是个烂人。
她一边骂一边退后,说她报警就是被我骗了。
说她要是早知道我这种货色,她宁愿死都不会来救我。
她把刚才抱过我的那只手狠狠擦了又擦,说被我碰脏了。
然后她跟警察说,我大学就有毛病,说我乱讲、吓人、精神不正常。
说我以前就该被送去医院。
警察也听了耳机。
他们没骂我,也没说什么太重的话。
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我们建议尽快送医。”
他们说会按精神问题处理,不追责。
我没反应。
我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走了。
她们全都走了。
门“咔”一声锁上。
我看着门口的光彻底消失。
她走回来,低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什么也没说。
然后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鼻血当场喷出来,倒在地上。
她拽着我头发,把我从地上拖起来,一边拖一边骂。
不是骂多狠,而是每句话都像是脚尖碾在我脸上。
她说我演,说我脏,说我活该。
她把我扔回墙角,从柜子里拿出布带,三下五除二把我反绑,嘴里塞了毛巾。
我嘴角是血,喉咙堵得像塞了石头。
她坐回沙发,戴上耳机,开始刷视频。
我就缩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太响。
我不是没试过反抗。
我试过藏纸条,试过翻窗,试过绝食。
可她打我打得太习惯了。
她说我吵,就拿拖鞋抽我嘴巴。
她说我脏,就逼我跪着舔地板。
她说我装,就把我头发剪了光,说疯子就得像疯子。
她真的怕的不是我疯。
她怕的是我还有人信。
所以她一个个让他们听耳机。
然后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了。
现在,她说我爸来了。
我爸不是亲的,但他对我最好。
是他教我写字,背我去医院,给我报舞蹈班,第一次月经痛得晕过去,是他背着我从操场冲进医务室。
他说:“我不是你亲爸,但我认你,是我女儿。”
我靠这个信念撑到现在。
她说他也要来听。
她说,他听完也会说——把你养这么大,真是恶心。
我不信。
我不敢信。
可我知道,她说的每一个人,最后都变了。
3
她从不乱说。
她说来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出现。
她说他们都会听耳机。
然后他们都会变。
可我还是想赌一次。
赌我爸不会变。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我眼睛亮了亮,却也有点怕是幻觉。
我全身都是伤,蜷在角落,像条被打断腿的狗。
他一眼看见我,眼神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皱得死紧。
“知南……”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像生怕吓到我。
他走过来,蹲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一样,把我嘴里的毛巾取出来。
我张张嘴,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把随身的水递给我,拧开盖子,喂我喝了一口。
“还疼不疼?”
“你别怕,有我在。”
他一边给我擦脸上的血,一边叹着气:“怎么会把你弄成这样?”
他没骂姐姐,也没发火。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是心疼、是难过,是压着脾气想哄我一句别哭了。
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
“爸……”
我声音哑得不像话,手扒着他袖子,像抓住最后一丝人味。
“你别听……她的耳机,你别听……”
我哽咽着说,“爸,我求你了,你信我……”
他说:“我不听。”
“我信你。”
那一刻我是真的相信了。
他还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进我手心。
我认得这糖,是我小时候每次不哭他才给的。
我捏着那颗糖,觉得自己好像真被救了。
我太困了,也太累了。
他让我靠着墙睡一会儿,说有他在,不会再有人动我。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也许明天就好了。
但我忘了。
我忘了他从来都是顺着所有人的人。
我忘了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在说了算。
我醒来的时候,他不在我旁边。
我看到他坐在角落。
耳机还挂在他耳朵上。
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立马清醒了。
可我已经来不及了。
他听完了。
他转过头来的时候,那眼神已经不是我熟悉的了。
他没骂我,也没喊我名字。
只是起身,拿起手机,走到门口。
“她状态不太对。”
“我们配合送去评估。”
我跪在原地,嘴巴张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问他:“你不是说不听了吗?”
“你不是信我吗?”
“你听了之后,连看我一眼都嫌脏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哭了,还是只是发抖。
我真的不明白。
我说了什么。
我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一个把我养大的人,听完一段录音,就决定放弃我?
你说过我是你女儿。
你说过你认我,是因为你愿意。
可你听完之后,就不愿意了吗?
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4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了。
从爸爸听完耳机开始,我就不再说话了。
他们说我状态不好,要在送去医院之前,把我单独安置几天。
我以为这会比地下室好一点。
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凳子,一扇透不出天光的窗。
还有我自己。
我窝在床角,一整天都不想动。
没有人打我了,也没人骂我。
但也没有人看我一眼。
姐姐有时候来送饭,从不多说一句话,连眼神都不落在我身上。
她把饭放下就走,像是在喂一条狗。
饭是冷的,汤是馊的,从不热一下。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开口,却一次都没能喊出声。
养父也来过几次,来去匆匆,更多时候是站在门外跟她低声说几句话。
偶尔门开着,他看见我,也只是皱眉叹气,像是看到一件已经坏了修不好的东西。
没有人碰我。
没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就像被丢进了一个没有镜子的牢笼,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了。
但我也没有力气再哭了。
我只是开始怀疑。
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
怀疑那个耳机里,是不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但每个人听完之后,都变了。
李阿姨变了,沈知屿变了,周芷变了。
爸爸也变了。
他们都说那是我说的。
可我从来不记得。
我开始反复想起那些日子里,我梦话说过什么,我崩溃过几次,我在最难受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一些话。
我不确定了。
我以为我还能抓住一点信。
但现在,我连我自己都信不过了。
那天晚上,我半夜渴醒。
房里太闷,我喉咙像烧着了一样,翻身下床想去倒杯水。
楼道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我踩着光脚,慢慢走过走廊。
经过姐姐房门时,我顿了顿。
她房门虚掩着,灯还亮着。
我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一步。
门缝里,我看到她正坐在桌前,脸对着电脑,低头忙着写什么。
她的动作很专注,像是在整理什么文件。
我正想走开,却听见从电脑音响里,断断续续传出一些声音。
像是人声。
我站在门外听着,愈发觉得熟悉。
像是……我的声音。
我下意识又走近了一步。
姐姐没有发现我。
电脑的光映在她脸上,她表情冷得像一块石头。
下一秒,我看见电脑桌面上打开的是——音频剪辑软件。
我瞳孔猛地一缩。
屏幕上那几段被裁剪、拼接的音轨像一根根利爪,朝我脑子里扎过来。
我听到了一句话。
那声音从音响里钻出来,带着熟悉又诡异的气息,一寸寸爬进我耳朵。
我头皮一炸,全身血液像被冻结了一样。
我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