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前，他满手鲜血对我说：“江湖不信泪。”

十年后，我重生为郡主，他却成了我的护卫。

我递给他一颗毒糖，笑着问：“甜吗？”

01

我死前最后的记忆，是他满手鲜血捧起我的脸。

“温婉，别怪我。”他轻声说，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江湖不相信眼泪，我更不会为你流泪。”

刀刃划过喉咙的瞬间，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十年后，我重生了。

睁开眼，我是十六岁的雁北郡主温婉。

今天是我及笄礼的日子，也是我父亲雁北王为我指派专属护卫的日子。

“郡主，时辰到了。”丫鬟轻声提醒。

我披上华服，步入大殿，看到了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个男人。

顾影。

前世杀我全家的刽子手，如今竟成了我的贴身侍卫。

他还是那张俊美冰冷的脸，眼神依旧清澈如水，仿佛从未被鲜血浸染过。

“这是影卫首领顾影，从今日起负责郡主安全。”父亲笑着宣布。

我向他盈盈一礼，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多谢父王体恤，多谢顾护卫。”

顾影单膝跪地：”属下定当以命护郡主周全。”

呵，真是讽刺。

前世就是他亲手将我推入地狱，今生却要做我的守护者？

回到寝宫，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糖果，放在桌上。

噬心糖，江湖中最阴毒的毒药，吃下后心脏会被一点点腐蚀，直到死亡，无药可救。

前世死前，我发誓要他亲手摧毁自己的一切，让他尝尽背叛与绝望的滋味。

“郡主，需要什么？”顾影站在门外问道。

“进来吧，我有礼物要送你。”我微笑着说。

推门而入的顾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听说你喜欢吃甜食，这是我亲手做的糖。”我将那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递给他，”尝尝看？”

顾影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就吃了下去。

“好吃吗？”我笑着问。

“甜。”他简短地回答，却对我多看了一眼。

是的，甜蜜的开始，往往预示着苦涩的结局。

这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这一世，我要慢慢地、温柔地，将他推向万丈深渊。

02

宫宴上，我穿着耀眼的红衣，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郡主今日格外明艳。”顾影低声道，站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多谢夸奖。”我举杯轻啜，眼角余光扫向大殿另一侧的太子。

前世，太子是灭我雁北王府的幕后主使，而顾影不过是他的一把刀。

今生，我要让这把刀反噬其主。

“郡主，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叙。”侍女传话。

我起身向太子走去，顾影如影随形。

太子身边站着一位白衣公子，面容俊秀，正是镇国公之子苏白。

“雁北郡主果然名不虚传。”太子含笑道，”让本宫为你引荐一位故人，苏白。”

苏白向我行礼：”郡主别来无恙。”

前世，苏白是我的挚爱，却死在了叛乱之夜。这一世，他站在这里，完好无损，眼中闪着熟悉的光芒。

我感到身后顾影的气息微微一滞。

“有劳太子殿下了。”我微笑应对，眼神却与苏白交汇，传递着只有我们懂的信息。

他也重生了。

离开太子身边后，我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告退。顾影护送我回府。

“郡主与苏公子似乎相识？”路上，他突然问道。

“不过一面之缘。”我轻描淡写，”怎么，顾护卫对我的交友也要过问吗？”

“属下只是关心郡主安全。”顾影面无表情，”苏白背景复杂，与太子关系密切，郡主需谨慎。”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顾护卫既然如此了解朝中局势，不知是为谁效力呢？”

顾影目光一沉：”自然是为郡主。”

“是吗？”我微笑，手指轻抚他的衣襟，”那么，我相信你会永远忠于我，对吗？”

“在下以性命担保。”他坚定地说。

我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夜色中，我嘴角的笑容渐渐冷却。永远忠诚？前世你也是这么对我父亲发誓的，最后呢？

回到府中，苏白的密信已经送到。纸条上只有简单一句：「十年前的真相，不仅仅是太子那么简单。」

我将纸条焚毁，看着它化为灰烬。前世的灭门惨案，还有更深的秘密吗？

后院的梅树下，我独自沉思，直到顾影的身影悄然而至。

“郡主夜深露重，该回去了。”他脱下外衣为我披上。

“顾影，你相信命运吗？”我突然问道。

他微微一怔：”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你相信报应吗？”

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郡主为何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起身，手指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腕，”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你猜我会怎么做？”

他眼神一震：”属下不会背叛郡主。”

“希望如此。”我轻声说，走向寝宫，留下他一人站在月光下。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他在忠诚与背叛之间挣扎，直到撕裂他的灵魂。

03

三更时分，我悄然离开王府，顾影如我所料尾随而来。

黑夜中，我穿梭于阴暗小巷，最终停在一处普通民宅前。敲了三下门，再轻叩两下，门开了。

“来了？”苏白站在门内，看到我身后的顾影微微皱眉。

“放心，就让他看看。”我低声说，走进屋内。

屋内十几个人，都是前世雁北王府的老人，如今隐藏在京城各处。他们看到我，眼中噙满泪水。

“郡主…”一位老者哽咽道。

“无需多礼。”我摆手示意，”事情准备得如何？”

苏白展开一幅地图：”东市药铺、西市布行、南市茶楼、北市酒肆，都是我们的人。太子的眼线我已摸清，只等郡主一声令下。”

我点头：”再等等，时机未到。”

窗外，顾影的身影一动不动。他能听到多少？会向谁报告？我不在乎，因为这正是我希望他看到的。

回府路上，我假装不知道顾影跟踪，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顾影从暗处走出：”属下担心郡主安全。”

“那你看到了什么？”

“属下只看到郡主深夜会见故人。”他谨慎回答。

我笑了：”你知道我父亲为何让你做我的护卫吗？因为他信任你。可我不一样，我只相信自己。”

他眼神微闪：”郡主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忠诚这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回到王府，我让他守在门外，自己则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解药，可解噬心糖之毒。

我把玩着这颗解药，嘴角勾起冷笑。他体内的毒已经开始发作，很快他就会感到胸口阵阵刺痛。到那时，他的命就掌握在我手中了。

次日清晨，太子派人送来请帖，邀我三日后参加他的寿宴。

“郡主，此去必有蹊跷。”顾影劝阻。

“怎么，你怕了？”我挑眉。

“属下只是担心郡主安危。”

“太子殿下盛情邀请，岂能不去？”我轻描淡写，”更何况，有你在，我怕什么？”

他沉默片刻：”属下定会保护郡主。”

午后，我在花园抚琴，一曲《江湖夜雨》弹得哀婉动人。顾影站在一旁，突然按住胸口，脸色苍白。

“怎么了？”我假装关心。

“无碍，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他强撑着说。

我递给他一杯茶：”喝点热茶，会好些。”

茶里暗藏另一味药，可暂时缓解噬心糖的痛苦，却不能解毒。我要让他感受希望与绝望交替的滋味。

“多谢郡主。”他接过茶，一饮而尽。

不久，他脸色果然好转。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夜里，我又一次溜出府去，这次是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庙。那里，一位白发老者等候多时。

“玄医，解药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老者递来一个瓷瓶：”此药可解噬心糖之毒，但需每月服用一次，否则毒性复发更甚。”

完美。这样一来，顾影就必须永远依赖我。

回府途中，我故意放慢脚步，让暗中跟随的顾影听清我和侍女的对话。

“郡主，您真要救他吗？”侍女低声问。

“当然，他还有用。”我冷笑，”等他帮我杀了太子，再让他自生自灭也不迟。”

感受到背后气息一滞，我满意地勾起嘴角。欲擒故纵，正是我需要的效果。

你以为我要你背叛太子？不，顾影，我要的是让你在忠诚与背叛之间痛苦挣扎，最终亲手摧毁你所珍视的一切。

04

太子寿宴当日，京城名流齐聚。我身着淡蓝色锦衣，简单素雅却自有风华。

顾影紧随我身后，他的眼睛时刻扫视四周。这两日，他的胸痛愈发频繁，却固执地不肯开口求我。

“郡主光彩照人。”太子迎上前，眼中闪着我熟悉的算计，”来，坐此上首。”

我微笑行礼，坐到了太子为我安排的位置。苏白坐在不远处，与我目光交汇，轻轻点头。

宴中觥筹交错，太子不断向我敬酒。顾影在我耳边低语：”郡主，酒有异味。”

我微微摇头，仍举杯饮下。片刻后，我感到一阵眩晕，故意踉跄站起：”失陪一下。”

离席前，我对顾影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没有跟来。

后花园一处偏僻凉亭，太子早已等在那里。

“雁北郡主，久仰大名。”他冷笑着说，语气与前世叛乱之夜如出一辙。

我佯装惊慌：”太子殿下，您这是…”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暗中联络旧部。”太子眼中闪着寒光，”你父亲当年犯的错，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后退一步。

“那顾影呢？他向我报告了你的一切行动。”太子傲慢地说，”你以为他是你的人？从始至终，他都只听命于我！”

我脸色大变：”不，不可能…”

“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夜晚吗？也是他，亲手结束了你全家的性命。”太子残忍地笑着，”只是可惜，当年漏网了你一个小鱼。”

我跌坐在地，流下眼泪：”为什么…父亲对皇家忠心耿耿…”

“忠心？”太子冷笑，”你父亲暗中勾结北蛮，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这是十年前他栽赃我父亲的罪名。

就在此时，凉亭外传来脚步声。太子脸色一变：”谁？”

顾影缓步走来，脸色苍白如纸。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太子：”殿下。”

“你来得正好。”太子冷声道，”把她处理掉，别留痕迹。”

顾影沉默不语。

“怎么？”太子眯眼，”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十年前是谁救了你，给了你一切？”

“属下不敢忘。”顾影低头道，手却按上了剑柄。

我突然笑了，缓缓站起：”太子殿下，您太心急了。戏才演到一半，您就迫不及待想看结局？”

太子一愣：”什么意思？”

“顾影，你胸口的痛感越来越强了吧？”我转向顾影，”那是噬心糖的毒性发作。只有我有解药，而且必须每月服用一次，否则…”

顾影眼中闪过震惊。

“你给他下毒？”太子难以置信，随即大笑，”愚蠢的女人！就算他中毒，也只会更忠于我。来人！”

四周树丛中闪出十几名黑衣刺客，将我们团团围住。

“殿下，您…”顾影终于开口。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摇摆不定的刀？”太子冷冷道，”雁北郡主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至于你，顾影，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杀了她，我给你解药。”

顾影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当着所有人的面吞下。

“郡主！”顾影惊呼。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对太子说，”同命丹。我若死，十二个时辰内，你必死无疑。我们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了。”

太子脸色大变：”你胡说！”

“要不要试试？”我冷笑，”刺客们，你们主子的命，值几个钱？”

场面一时僵持。就在此时，凉亭外突然喧哗声四起。

“太子寿宴出事了！有刺客！”

“保护皇上！”

顾影一把拉住我，拔剑厮杀出一条血路。太子仓皇撤退，黑衣刺客四散而逃。

回府路上，顾影终于忍不住问：”郡主，那真是同命丹？”

我神秘一笑：”你希望是吗？”

“郡主与太子究竟…”

“该问的是你。”我打断他，”顾影，你究竟效忠谁？”

他沉默良久：”属下只忠于郡主。”

“是吗？”我停下脚步，直视他的眼睛，”那你十年前为何听命于太子，杀我全家？”

顾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郡主知道…”

“我全都知道。”我冷笑，”我死前最后的画面，就是你拿着剑站在我面前，说江湖不相信眼泪。”

他瞳孔骤缩：”不可能…十年前郡主才六岁…”

“因为我死过一次。”我轻声说，”这一世，我回来了，就是为了复仇。”

夜风吹过，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而我的眼中只有冰冷的恨意。

“噬心糖的毒，只有我能解。”我靠近他耳边，”顾影，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手中。”

05

顾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噬心糖的毒性发作，他常常半夜痛得冷汗淋漓。我给他一些缓解药物，却始终不给解药。

这天夜里，我正在灯下翻阅密信，听到窗外一声闷响。推窗一看，顾影倒在花园里，面如金纸。

“郡主…”他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属下失礼了。”

我蹲下身，冷眼看他挣扎：”痛苦吗？”

“不…不痛…”他倔强地说，眼中却已泛起血丝。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冷笑，取出一粒丹药，”求我，我就给你。”

他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不求？”我作势要收回，”那就等死吧。”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郡主…给我…解药…”

“不够。”我居高临下看他，”说你效忠于我，只忠于我一人。”

“我…效忠郡主…”他艰难开口，”只忠于…郡主一人…”

我将药丸塞入他口中：”记住你今日的话。背叛我，下场比死更痛苦。”

药效发作后，他渐渐恢复了气色。我让他进屋，给他倒了杯茶。

“郡主，为何救我？”他问。

“因为你对我还有用。”我坦然道，”我要你帮我查清十年前的真相。”

“太子说的是真的吗？雁北王真的勾结北蛮？”

我冷笑：”你觉得呢？作为行刑者，难道你不清楚？”

他沉默片刻：”当年太子给我的命令，是说雁北王谋反，必须赶在他动手前将其铲除。我…从未质疑过。”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杀了满门上下？”我讥讽道，”包括我，一个六岁的孩子？”

“我…”他眼中闪过痛楚，”那夜我确实杀了很多人，但我没有杀郡主。当时找到您时，您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被人杀死了。”他直视我的眼睛，”我到达您房间时，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您床前，刀上滴着血。我追出去，却被他重伤。醒来后，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愣住了。这与我记忆中的场景不符。我明明记得，是顾影亲手割开了我的喉咙。

“你在撒谎。”我冷声道。

“我可以对天发誓。”顾影神情严肃，”当年有人栽赃雁北王，也有人栽赃我。背后黑手，不止太子一人。”

我沉默良久：”那你为何一直跟随太子？”

“为了查清真相。”他低声道，”为了赎罪。”

“赎罪？”我冷笑，”杀人偿命，你欠我雁北王府满门的命，如何赎得清？”

“所以我甘愿做郡主的刀，任郡主处置。”他单膝跪地，”我只求查明真相，还雁北王一个清白。”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坚定与忠诚。是我记错了吗？还是他伪装得太好？

“起来吧。”我最终说道，”真相如何，时间会证明一切。”

次日，苏白秘密来访，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

“太子找到了当年的密信，证明你父亲确实与北蛮有联系。”他神色凝重，”但我查过，那些信件笔迹有异，可能是伪造的。”

“谁有能力伪造父亲的笔迹？”我皱眉。

“朝中能人不少，但最擅长的…”苏白犹豫道，”是当年的礼部侍郎，也就是现在的丞相。”

丞相？他与我父亲向来交好，为何要害他？

“更奇怪的是，”苏白继续道，”当年参与围剿雁北王府的人，几乎都已离奇死亡。唯一活下来的，就是顾影。”

我心头一震，看向院中正在练剑的顾影。阳光下，他的身影挺拔如松，眼神清澈如水，哪里有半点杀人凶手的模样？

“郡主，太子准备三日后动手。”苏白低声道，”他怕你知道得太多，不会让你活着看到冬天。”

“让他来吧。”我冷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苏白离开后，我叫顾影进来，直截了当地问：”如果我与太子开战，你会站在谁那边？”

他毫不犹豫：”郡主。”

“即使这意味着背叛你十年的主子？”

“太子不是我的主子，他只是利用我。”顾影眼中闪过坚定，”我的命是郡主救的，此生只忠于郡主一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最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解药，可以彻底解噬心糖之毒。”

他震惊地看着我：”郡主为何…”

“因为我决定相信你一次。”我将瓶子递给他，”别让我失望。”

他接过瓶子，却没有立即服下：”郡主的命令是什么？”

“查清十年前的真相，替我父亲洗刷冤屈，然后…”我冷冷一笑，”让所有仇人血债血偿。”

06

太子的计划比我预想的更快。次日清晨，一道圣旨突然降临雁北王府——皇上赐婚，我与太子三日后完婚。

“这是圈套。”顾影低声道，”太子想借婚礼之机除掉郡主。”

“我知道。”我冷静回应，”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我迅速派人联络苏白，传递密信给暗藏京城的旧部。三日时间，足以布下天罗地网。

婚礼当日，我穿上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顾影站在我身旁，一袭黑衣，眼中杀意凛然。

“郡主，所有人都已就位。”他低声道，”一旦太子动手，我们立即反击。”

我点头，面纱下露出冷笑：”今日之后，要么我死，要么太子亡。”

婚礼大典在皇宫举行。当我被太子迎入洞房时，所有人都退下了，只剩我们二人对坐。

“雁北郡主，你真以为能翻盘？”太子冷笑，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自信，结果呢？”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直视他，”父亲对皇室忠心耿耿，为何要赐他满门抄斩？”

“忠心？”太子嗤笑，”你父亲私通北蛮，图谋不轨，死有余辜！”

“证据呢？”

“证据就是我说的话！”太子狂妄地说，”皇家的话，就是证据！”

我冷笑：”你我心知肚明，那些所谓证据都是伪造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何必追究？反正你今日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太子脸色一变，起身欲看，却被我一脚踢倒在地。

“你敢——”他话音未落，门被猛地踢开。

顾影手持长剑冲入，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武士。他一剑刺向太子，却被突然从暗处窜出的侍卫挡住。

“保护太子！”侍卫们大喊。

厮杀瞬间爆发。我撕下繁重的嫁衣，露出里面的轻便武服，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加入战局。

“郡主小心！”顾影一剑劈开一名偷袭者，顺势将我护在身后。

太子趁乱逃出洞房，我紧追不舍。宫中警钟大作，侍卫四处涌来。

“去追太子，我来断后！”顾影对我喊道。

我点头，飞身越过围墙，追向太子逃跑的方向。月光下，我看到他慌不择路地向御花园跑去。

“太子殿下，何必急着走？”我冷笑着追上，”婚礼还没完成呢。”

“疯女人！”太子拔出佩剑，”你以为能杀得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微笑着，剑锋直指他咽喉。

就在我们即将交手之际，一个黑影突然从树后窜出，一掌击向太子后心。太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黑影转身面向我，缓缓摘下面具。

丞相？

“雁北郡主，好久不见。”丞相微笑道，眼中却毫无温度。

“是你？”我震惊不已，”为什么…”

“为什么杀太子？”丞相轻笑，”因为他已经没用了。你以为今晚的事是谁安排的？”

我心头一震：”你一直在背后操控？”

“聪明。”丞相点头，”十年前是我设计陷害你父亲，如今又是我借你之手除掉太子。雁北王府灭门，太子谋反，这两桩大案，都是我的杰作。”

“为什么要害我父亲？”我愤怒地问。

“因为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丞相冷冷道，”知道得太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秘密？”

丞相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出手。一掌朝我胸口袭来，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我勉强避开要害，仍被震得后退数步。

“你不是我的对手。”丞相淡淡道，”当年你父亲也不是。”

我握紧短剑，准备拼死一战。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

“住手！”

顾影带着满身血迹赶到，站在我与丞相之间。

“顾影，你来得正好。”丞相微笑，”杀了她，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顾影沉默不语，缓缓举剑，指向——丞相。

“你连我也要背叛？”丞相眼中寒光闪烁。

“我从未效忠于你。”顾影冷声道，”十年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丞相大笑：”就凭你？当年你差点死在我手上，今日又能如何？”

“今日不同。”顾影目光坚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话音刚落，四周树丛中闪出数十名武士，将丞相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苏白。

“丞相，你设计害死雁北王全家，操控朝政十年，今日该是清算的时候了。”苏白冷声道。

丞相环顾四周，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何我？天真！”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烟球，砸向地面。浓烟瞬间弥漫，趁着众人咳嗽之际，丞相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追！”顾影大喊，带人四散追击。

我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太子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真相终于大白，却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不久后，顾影返回，脸色凝重：”丞相逃了。”

我点头，没有责怪：”无妨，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

“不完全是。”顾影低声道，”丞相临逃前说了一句话：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可怕，雁北王只知道一半。”

我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顾影摇头，”但可以肯定，丞相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07

太子之死震惊朝野，丞相叛逃更是掀起轩然大波。皇上震怒，下令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我一一道来，包括十年前的冤案。

雁北王府满门冤死的真相大白，我被恢复郡主身份，获赐雁北王府重建。

“郡主，接下来怎么办？”顾影问我。我们站在重建的雁北王府前，风雪纷飞。

“找到丞相，查清最后的真相。”我坚定地说。

线索指向北方边境。据说丞相逃往那里，投奔了一个神秘组织。我决定亲自前往，顾影自然寸步不离。

临行前，苏白前来送行：”路上小心，边境局势复杂。”

“我会的。”我点头，”京城就交给你了。”

一路向北，风雪愈发凛冽。边境小镇上，我们打探到丞相的踪迹，躲在一个叫”寒鸦堡”的地方。

“寒鸦堡是北蛮势力范围。”顾影皱眉，”进去很危险。”

“顾影，如果你害怕，可以留下。”我平静地说。

他摇头：”我答应过要保护郡主，至死不渝。”

我们乔装打扮，混入寒鸦堡。这是一座建在悬崖上的古堡，四周冰川环绕，易守难攻。

堡内戒备森严，处处有北蛮士兵巡逻。我们小心翼翼地探查，终于在一间密室外听到丞相的声音。

“计划已经开始，只等时机成熟。”丞相的声音传来。

“你确定那女娃不会追来？”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就算追来也无妨。”丞相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我心头一震：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正疑惑间，一队巡逻士兵突然走来。顾影迅速拉我躲入暗处，却不慎发出声响。

“谁在那里？”士兵警觉地喊道。

情急之下，顾影猛地将我推入一个狭小的壁橱，自己则引开追兵。我听到外面打斗声响起，然后是顾影的惨叫。

“抓住一个探子！”

“带去见大人！”

我紧咬嘴唇，强忍住冲出去的冲动。顾影被抓，我必须谨慎行事。

等士兵离开后，我悄悄出来，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跟去。拐角处，我看到顾影被押往大厅。

大厅中，丞相高坐首位，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北蛮服饰的老者。

“顾影？”丞相看清被押上来的人，先是一惊，随即大笑，”你果然追来了。郡主呢？”

“我一人前来。”顾影冷声道，”郡主安全在京。”

“撒谎。”丞相冷笑，”她那么执着于真相，怎会不来？搜！把整个堡垒搜遍！”

士兵四散而去，我迅速躲入暗处。必须想办法救出顾影，然后一起逃离。

丞相走到顾影面前：”当年我留你一命，是看你有用。如今你背叛我，就得付出代价。”

“我从未效忠于你。”顾影抬头，目光如炬，”我只是在等，等查清真相的那一天。”

“真相？”丞相大笑，”你以为真相是什么？是我设计害死雁北王？错！是雁北王咎由自取！”

“什么意思？”

“雁北王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却贪心不足，想要分一杯羹。”丞相冷冷道，”他以为握有把柄就能要挟我们，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棋子。”

“计划？什么计划？”顾影急问。

丞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身旁的北蛮老者：”大人，要不要告诉他？”

北蛮老者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反正他今日必死无疑。”

丞相满意一笑：”十年前，雁北王发现我与北蛮秘密联络，查到我们在边境建立的秘密实验室。他本想揭发我们，却发现皇上也参与其中。”

顾影瞳孔骤缩：”皇上…”

“没错，这是一个涉及朝廷最高层的秘密。”丞相得意洋洋，”我们在研制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药物，只要服下，便会完全听命于我们。雁北王不甘心被排除在外，要求分享成果。”

“然后你们杀人灭口。”顾影冷声道。

“聪明。”丞相点头，”但我们没想到，雁北王临死前将一份秘密文件藏了起来。这份文件记载了实验的全过程，包括使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

我在暗处听得心惊肉跳。父亲知道这些秘密，难怪会遭遇灭门之祸。

“那份文件在哪里？”北蛮老者急切地问。

“据说藏在雁北王府的某处，但十年来我们翻遍王府，也没找到。”丞相叹息，”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文件可能藏在雁北郡主身上。”

“她身上？”顾影惊讶。

“是的，可能是某种特殊的标记，或是纹身…”丞相若有所思，”所以我们需要活捉她。”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摸了摸后颈处的胎记。那是一个奇特的图案，从小就有，我从未在意过。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

“报告！发现一名女子潜入东侧！”

丞相大喜：”抓住她！”

我知道机不可失。趁着士兵被引开，我冲入大厅，手持短剑直取丞相咽喉。

“郡主！”顾影大喊，奋力挣脱束缚，扑向北蛮老者。

混乱中，我与丞相激战数十回合。他功力深厚，我节节败退，最终被逼至悬崖边缘。

“认命吧，雁北郡主。”丞相冷笑，”告诉我文件在哪，我给你个痛快。”

“文件？我不知道！”我喘息着，”但我父亲的仇，今日必报！”

我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包粉末，撒向丞相面门。他躲闪不及，吸入粉末，顿时眼前一黑，踉跄后退。

“这是…”

“断魂散。”我冷笑，”足以要你性命。”

丞相大惊，继而狂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天真！”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一饮而尽。片刻后，他面色恢复，甚至更加红润。

“这…怎么可能？”我震惊不已。

“这就是我们研制的药物。”丞相得意洋洋，”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抵御百毒。现在，轮到你了！”

他猛地扑来，我避无可避，眼看要被擒获，一道黑影突然横空出现，挡在我前面。

顾影！

“郡主，走！”他大喊，同时与丞相缠斗在一起。

我不忍丢下他：”一起走！”

“来不及了！”顾影用力将我推向身后的密道，”活着回去，查清真相！”

最后一眼，我看到顾影与丞相同时坠下悬崖，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顾影！！！”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08

我带着满身伤痕回到京城，将北境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苏白。我们一起检查我后颈的胎记，发现那确实是一个特殊图案，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古怪符号。

“这可能是某种密码。”苏白研究后说，”我们需要找专人破解。”

一个月后，密码终于被破译。那不是密码，而是一张地图，指向雁北王府地下的一个密室。

我们按图索骥，在王府废墟中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地下室。墙上的砖石拼出一个机关，打开后，露出一个铁盒。

铁盒中是一叠泛黄的纸张，记载了丞相和皇上联合北蛮进行的人体实验。为了研制控制人心的药物，他们残忍地杀害了数百名无辜百姓。

“这就是真相…”苏白声音颤抖，”这么多年来，皇上竟是这样的人。”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文件末尾的一段话：

「实验中发现，只有纯净无暇的童子血才能激发药物最大效力。经过筛选，雁北王之女温婉血脉最为纯净，将成为最终实验品。待其成年，便可取其心血炼药。此事绝密，知者必诛。」

我颤抖着放下文件：”原来父亲不是为了分一杯羹，而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他宁死也要藏好这份文件。”苏白叹息，”他知道一旦文件公开，皇上和丞相就不敢动你。”

我流下热泪：”父亲…”

带着这份文件，我们向朝廷上书，揭露了这场惊天阴谋。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

北蛮势力被连根拔起，参与实验的官员尽数伏法。皇上虽有参与，但考虑到国家稳定，只是被迫退位，由皇子继位。

新皇登基后，第一道圣旨就是恢复雁北王府名誉，追封我父亲为忠烈王。

我重建雁北王府，日夜守在悬崖边等待顾影的消息。苏白多次劝我回京，我都拒绝了。

“他还活着，我知道。”我固执地说。

一年过去了，寒鸦堡已成废墟，丞相的尸体被找到，却始终没有顾影的消息。

又一个风雪之夜，我独自站在悬崖边，遥望茫茫雪原。忽然，远处出现一个踉跄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

我眯眼望去，心跳几乎停止。

是顾影！

他浑身是伤，衣衫褴褛，但眼神依旧坚定如初。看到我，他露出一丝微笑：”郡主，我回来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冲向他，紧紧抱住他：”你活着…你真的活着…”

“我答应过要保护郡主，至死不渝。”他轻声说，”我不会食言。”

“真相已经大白。”我抬头看他，”我父亲是为了保护我…”

“我知道。”顾影点头，”丞相临死前告诉了我一切。他以为这会让我绝望，却不知这反而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那天你们怎么…”

“我们一起坠崖，但我抓住了半路的树枝。丞相没那么幸运。”顾影轻描淡写，”我伤得很重，在北蛮部落休养了许久。”

我望着他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无限柔情：”顾影，你还记得我给你下的噬心糖吗？”

他微笑：”记得。”

“那是假的。”我轻声承认，”只是普通的糖，加了一点让人胸口疼的药物。”

“我知道。”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

“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影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但我甘愿配合郡主的游戏，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欠郡主一条命。更因为…”他深吸一口气，”我爱上了郡主。”

风雪中，我们相拥而立，仿佛时间静止。

“顾影，你曾说江湖不相信眼泪。”我轻声道，”那江湖相信爱吗？”

“江湖信什么并不重要。”他柔声回答，”重要的是，我信你，你信我。”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这一刻，所有的恨意、怀疑和伤痛都化为云烟，唯有真爱永存。

春暖花开时，我们在重建的雁北王府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苏白作为主婚人，见证了我们的誓言。

“前尘往事已随风，余生只愿与君同。”我轻声对顾影说。

他握紧我的手：”无论风雨，生死与共。”

江湖险恶，世事无常。但只要我们心手相连，何惧世间万千变幻？

当初怀揣着复仇之心重生归来，谁能想到最终收获的是真爱与救赎？

这大概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用爱治愈仇恨，用真相照亮黑暗，用宽恕成就重生。

在这个血与火交织的江湖中，我们终于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余生漫长，山高水远，我们会一起走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