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29日

重生之战

重生之战

作者: 五两
现实情感
学霸
女性成长
原生家庭

十六岁被父母卖给瘸子换摩托,我攥刀抵喉:

“敢碰就同归于尽!”

五年后,我身披高定重返故里,看着跪地求饶的家人冷笑:

“现在,该你们求我了。”

01

我叫林小满,十六岁。今天,我的人生被一纸婚约彻底毁了。

“不行!我不嫁给瘸子!”我撕心裂肺地喊。

爹一巴掌扇过来,嘴角顿时尝到了铁锈味。”闭嘴!”

窗外,邻居们的议论声清晰可闻。

“林家要把闺女送给隔壁村的瘸子当童养媳了,听说是换了三万块钱…”

“这年头还有童养媳?”

“可不是嘛,林家这是卖女儿给儿子买摩托车呢!”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十六年了,我第一次恨我出生在这个家。

窗外,弟弟林小贵正骑着崭新的红色摩托车,在院子里转圈。那是用我的未来换来的。

02

天还没亮,娘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起来!今天小伟来接你了。”

小伟,就是那个瘸子的名字,比我大整整十岁,是全村出了名的懒汉。

我不敢相信,十六年的亲情,抵不过一辆破摩托车。

“娘,求你了…”我最后一次哀求。

娘避开我的眼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忍一忍就过去了。你爹说了,小伟家虽然条件差点,但你嫁过去能当家做主,总比在家里给弟弟当牛做马强。”

我冷笑:”原来在你们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你们的孩子,只是个工具人。”

娘狠狠掐了我一把:”少废话!赶紧收拾东西。”

一个小时后,小伟开着破三轮来了。他下车时,左腿明显拖着,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小满,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他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躲开了。

人群中,我看到弟弟骑着那辆该死的摩托车,满脸得意。我恨不得冲上去把那车砸烂。

最后一刻,我求助地看向爹娘。

爹低头点烟,娘扭过头去。

没人在乎我的命运。

03

小伟的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破。

土坯房,漏风的窗户,屋里只有一张破床和几件简陋家具。

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亲戚们纷纷来凑热闹。没有婚纱,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任何仪式。在这偏远山村,女人的尊严一文不值。

“来,叫声婆婆听听。”小伟的母亲王氏盯着我。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猛地拽住我的头发:”耳朵聋了是不是?叫婆婆!”

我死死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王氏冷笑:”倔得很啊!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治你。小伟,今晚好好教训教训你媳妇,让她知道谁是主子!”

晚上,小伟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扑到床上就要碰我。酒气熏得我想吐。

我推开他:”别碰我!”

小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是我媳妇,我想碰就碰!”

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在他头上:”我宁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

小伟捂着流血的额头,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我不信治不了你!”

那一夜,我蜷缩在墙角,无声地哭到天亮。

04

“小满!起来做饭!”天还没亮,王氏尖锐的声音就响起来。

三个月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每天天不亮起床,做饭、喂猪、下地干活、洗衣服…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

“这猪食怎么这么稀?存心饿死我家的猪是不是?”王氏一脚踢翻了猪食盆。

我默默地重新盛了一盆,更稠的。

小伟坐在门槛上抽烟,眼睛却色眯眯地盯着我。自从那晚我用水杯打伤他后,他没再强迫我,但我知道他在等机会。

吃早饭时,王氏夹了块肉放在小伟碗里:”儿子,多吃点。”然后瞪了我一眼:”你少吃点,家里又不缺你这个干活的。”

我低头扒拉着稀粥,心如死灰。

下午,我在井边洗衣服,村里的几个妇女过来打水。

“听说林小满还没让小伟碰呢,这都三个月了。”

“真拽啊,当自己是公主呢?小伟家收了她,每个月还给她爹娘寄钱买摩托车分期,她倒好,连基本的媳妇义务都不尽。”

“这种媳妇,往死里打才行!”

我的手在冰冷的水中发抖,但不是因为冷。

晚上,小伟又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进屋。

“小满,今天我非要你服软不可。”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我拿起菜刀:”你敢碰我,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小伟被我眼中的决绝吓住了,踉跄着退出门外。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撑不了多久了。

05

我得逃出去。

趁着夜深人静,我偷偷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攒了两个月的零钱——总共不到两百块。但我别无选择。

凌晨三点,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刚要开门,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想跑?”王氏冷笑着站在门口。

我惊恐地后退。

“我就知道你会逃。”王氏晃了晃手机,”我已经给你爹打电话了,他马上过来。”

不到半小时,爹骑着那辆红色摩托出现在门口。

“小满,你这是干什么?嫌丢人不够?”爹眼中的怒火吓得我直发抖。

“爹,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哽咽着。

“你以为你跑了,这钱谁还?弟弟的摩托车分期还没还完呢!”爹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小伟家每个月给我们六百块,我指望这钱还贷款!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爹…”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还在想着那辆摩托车。

王氏冷笑:”老林,你放心,我们会看好她的。不过这丫头太野了,得好好管教管教。”

爹点点头:”随便你们怎么管,只要别打死就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发动摩托的声音刺痛了我的心。

王氏一把将我推进屋:”从今天起,你别想出这个院子一步!”

第二天,院子的大门上多了一把锁。

我彻底成了阶下囚。

06

“小满,帮我捶捶腿。”小伟靠在床上,伸出他那条瘸腿。

我强忍着厌恶,轻轻按摩他的腿。

小伟眯着眼,露出满足的表情:”再用力点。”

我死死咬着牙,加重了力道。

逃跑失败后,我被关在院子里已经一个月了。绝望像野草一样在心里蔓延。

“你知道吗?你爹前两天来要钱了。”小伟突然说。

我手一顿:”要钱?”

小伟冷笑:”是啊,说弟弟骑摩托出了事,住院需要钱。我娘给了他一千,还说以后每月再多给两百。”

我心如刀绞。原来在爹眼里,我值这么点钱。

“不过…”小伟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肩膀,”如果你乖一点,以后这钱可以少给点,毕竟咱们也不富裕…”

我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连绵的山。

“我永远不会妥协。”

小伟笑了:”你以为你还有选择?”

晚上,王氏端着一碗药进来:”喝了,保证你以后老实。”

我警惕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液体:”这是什么?”

“安神的,喝了对你好。”王氏强行按住我的头。

我拼命挣扎,碗摔在地上,药水洒了一地。

王氏大怒:”你这贱人!”

她一巴掌扇过来,我的头撞在墙上,眼前一黑。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感觉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

恐惧像冰水浇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蜷缩在床角,绝望得想一头撞死。

07

“你是林小满吧?”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门外,隔着栅栏看我。

我警惕地点头。

“我是县城来的,听说你会绣花,能给我看看你的作品吗?”

我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的绣活感兴趣。

小时候,奶奶教我绣花,说女孩子总要有一门手艺。但在家里,这项技能从来没被重视过。

“我…我的绣品在屋里。”我犹豫地说。

“你能拿出来吗?我想收几幅。”

我回屋取出珍藏的几幅绣品。这是我在这地狱般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那人看了很久,眼中闪烁着惊喜:”这绣工太精细了!你愿意卖给我吗?我出五百块一幅。”

五百块!我差点叫出声来。

“你要是能每月给我提供几幅这样的绣品,我都收。”

我的心怦怦直跳。这可能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愿意!但…”我看了看那把锁。

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样,我每月初来取货,付钱。你看行吗?”

我用力点头。

男人走后,我飞快地绣起新作品。针线穿梭间,我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的光。

一个月后,那人果然来了,带走了我的三幅绣品,给了我一千五。

我小心地藏起钱,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08

半年过去,我的”小金库”已经有了七千多。

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扮演着顺从的角色,每天做饭干活,任由王氏和小伟呵斥。但我知道,我的时机快到了。

一天,王氏外出看病,只有小伟在家。

他喝了酒,又开始骚扰我:”小满,咱结婚都快一年了,你还不打算尽媳妇的义务?”

我故作害羞:”你…你真喜欢我吗?”

小伟一愣,随即大喜:”当然了!我不喜欢你娶你干嘛?”

我低头:”那…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

“我想见见我爹娘,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

小伟犹豫了:”这…”

我主动靠近他,强忍着恶心轻声说:”你带我去,我晚上就…答应你。”

小伟眼睛都红了:”真的?”

我点头。

“行!明天我就带你去!”

第二天,小伟骑着三轮车带我回了娘家。

一路上,我心跳如雷。这是我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到了村口,我看到弟弟正骑着那辆红色摩托在显摆。

“小伟,你先去我家,我去趟厕所。”我指了指村头的公厕。

小伟点头:”快点啊。”

我走向公厕,然后迅速拐弯,直奔村后的小路。那里有通往县城的班车站。

半小时后,我坐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这一次,我不会再回来了。

09

县城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人来人往,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一切都让我眼花缭乱。

我先在一家小旅馆住下,然后开始寻找工作。

凭借我的绣活,我很快在一家民族工艺品店找到了工作。老板娘赵姐看中我的手艺,给了我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住处。

“小满,你的绣工真是一绝。以后店里的高端定制就交给你了。”赵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人。

我感激地点头:”谢谢赵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小心地不留下任何痕迹,生怕被小伟和爹找到。

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一个梦——被抓回去,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三个月后,我攒够了钱,租了一间小房子。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一天,赵姐递给我一张传单:”小满,你这么聪明,不如去读夜校吧。将来有了文凭,选择会更多。”

我看着传单上的”成人高考辅导班”,心里涌起一股渴望。

十六岁辍学,十七岁被卖,十八岁逃出生天…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要去!”我坚定地说。

10

“林小满,你死哪去了?”

我刚下夜校的课,听到身后这声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弟弟林小贵的声音!

我不敢回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站住!”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

我转身,看到弟弟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真的是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和爹找你找得多苦?”弟弟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光。

“小贵,放开我。”我冷静地说。

“凭什么?你知道自从你跑了,小伟家不给钱了吗?我的摩托车被收回去了!爹娘天天被催债!”

原来,他们找我只是为了钱。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努力挣脱。

弟弟露出狠毒的表情:”爹说了,找到你就把你抓回去,让小伟好好管教你!”

“放开我!”我大声喊,试图引起路人注意。

几个过路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弟弟警惕地松开手:”你别嚷嚷,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爹病了,很严重。”弟弟突然说。

我的心颤了一下:”什么病?”

“肝硬化,需要手术。”弟弟眼中流露出恳求,”小满,你能不能借点钱给爹治病?”

我犹豫了。即使爹这样对我,我还是无法完全狠下心来。

“多少钱?”

“两万。”

我咬咬牙:”我可以给,但有条件。”

弟弟急切地问:”什么条件?”

“第一,我亲眼看到爹住院;第二,手术费我直接交给医院;第三,以后你们再也不要来找我。”

弟弟点头如捣蒜:”成交!”

第二天,我请了假,和弟弟一起去了县医院。

到了医院,却不见爹的身影。

“爹呢?”我问。

弟弟支支吾吾:”他…他临时出去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我转身就要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是小伟!

“抓住她!”弟弟从背后抱住我。

我这才明白,这是一个陷阱!

11

我拼命挣扎,却被弟弟死死抱住。

小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中满是阴狠:”终于找到你了!害我被骂了大半年!”

我心中一片冰凉。原来爹的病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把我骗回去。

“小满啊小满,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小伟狞笑着伸手掐住我的脸。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但没人上前制止。在他们眼里,这可能只是家庭纠纷。

我突然放弃了挣扎,冷静下来:”好,我跟你回去。”

小伟一愣,随即大喜:”这就对了!乖乖跟我走!”

弟弟松开了手,我趁机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实际上按下了录音键。

“小贵,爹答应给你多少钱,让你把我骗回去?”我故意问。

弟弟得意地说:”五千块!小伟家答应只要把你送回去,就一次性给爹一万块钱。爹说了,你这个赔钱货,卖一次不如卖两次!”

小伟补充道:”这次回去,我非把你关到老,天天干活伺候我,连个屁都别想放!”

我按下停止录音键,然后突然大喊:”救命!这两个人要拐卖我!”

医院走廊上的人都愣住了。

我继续喊:”他们把我卖给瘸子当童养媳,现在又要抓我回去!有没有人管管!”

保安闻声赶来:”怎么回事?”

小伟慌了:”别听她胡说,这是我媳妇,闹矛盾了…”

我拿出手机,播放刚才的录音。弟弟和小伟的对话清晰地传出来。

保安脸色一变:”你们这是人口买卖!我要报警了!”

小伟和弟弟脸色煞白,转身就跑。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我彻底摆脱了他们。

12

五年后。

“林总,新设计出来了,请您过目。”助理递上一沓图纸。

我——林小满,二十三岁,现在是一家民族服饰设计公司的创始人。

从那天在医院摆脱小伟和弟弟后,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我报了警,控告了小伟家和我爹的买卖婚姻行为。虽然因为证据不足,他们只受到了轻微处罚,但这足以让他们不敢再来骚扰我。

我白天工作,晚上读书,通过成人高考上了大学,主修服装设计。毕业后,我得到了赵姐的投资,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专注于民族风服饰设计。

公司渐渐有了名气,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今天,我接到一个特殊的邀请——回老家参加一个民俗文化调研活动。作为成功的创业者代表,组委会希望我能分享自己的经历。

犹豫再三,我决定回去一趟。这是对过去的一次告别。

车子驶入熟悉的村庄,一切似乎没变,又似乎全变了。

下车后,我穿着简单大方的衣服,戴着墨镜,没人认出我来。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在闲聊。

“…林家那闺女,听说现在在城里当老板了,风光得很啊!”

“谁说不是呢?当年林家把闺女卖了,换了摩托车,现在可真是天道轮回啊!”

“林老汉瘫痪在床,小儿子不管不问,天天出去赌钱,媳妇也跑了…”

我的心微微一颤,但已经没有太多波澜。

走到村委会,活动正在进行。我摘下墨镜,走上讲台。

台下一片哗然,随即是掌声雷动。

“大家好,我是林小满…”我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讲述我的故事时,我看到台下有人抹泪,有人低头沉思。我没有刻意渲染悲惨,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和我如何一步步从谷底爬出来。

“命运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如何应对。”

讲完后,一个佝偻的身影艰难地挪到台前。是爹。

他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双眼浑浊,拄着拐杖。

“小满…”他颤抖着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爹对不起你…”

我看着这个曾经把我视为商品的男人,心中已经没有了恨,只有一种平静的释然。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轻声说,”我原谅你,但不会忘记。”

走出村委会,阳光正好。远处的山峦起伏,与五年前别无二致,但我已不再是那个被命运压垮的小女孩。

我摘下发卡,任凭长发在风中飞扬,迎着阳光大步向前。

命运给我关上了门,但我自己撞开了一扇窗。

在这场与原生家庭、与命运的博弈中,我,林小满,赢了。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13

阳光洒在村口的大槐树上,斑驳的光影在地面摇曳。

林小满站在村委会门口,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里久违的轻松。

她刚刚结束演讲,台下村民的掌声还在耳边回响。

那些曾经对她指指点点的面孔,如今带着敬畏和复杂的神情,让她既感慨又释然。

她正准备离开,打算赶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却略显陌生的声音:“小满,是你吗?”

林小满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头发凌乱,几缕白丝夹杂其中,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是娘,林小满的母亲,那个曾经冷眼旁观她被卖的女人。

林小满的心跳微微加速,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摘下墨镜,露出清亮的双眸,淡淡地说:“娘,好久不见。”

娘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没想到林小满会如此冷静。

她搓了搓粗糙的手,低声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吗?”

林小满看着娘,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十六岁那年,娘把她从床上拽起,逼她收拾东西嫁给瘸子小伟;

那天她跪在地上哀求,娘却扭过头去,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似乎老了十岁,眼神里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

“好不好,你不是都听说了吗?”

林小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我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公司,生活过得不错,不用你操心。”

娘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鞋子,嗫嚅道:“小满,娘知道当年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后悔。那辆摩托车,害了我们一家……”

林小满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后悔?娘,当年你是怎么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让我忍,忍到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说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娘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角打转:“我知道你恨我,恨你爹……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小贵要上学,家里欠了债,你爹又好面子,非要买那辆摩托车……”

“够了!”林小满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别拿这些当借口。你们把我当货物卖了,连我的死活都不管,现在却来说没办法?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些夜晚,我蜷缩在墙角,连哭都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小伟和王氏。你知不知道,我逃出来那天,差点被抓回去,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天日?”

娘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周围几个路过的村民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这场母女间的对峙,低声议论着。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不想再纠缠于过去,因为她知道,愤怒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低声道:

“娘,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听你道歉,也不是为了翻旧账。我只是想告诉自己,过去的林小满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

娘愣住了,泪水终于滑落。

她哽咽着说:“小满,娘不求你原谅……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听说你在城里当了大老板,我……我替你高兴。”

林小满的心微微一颤,但她没有让情绪泛滥。

她知道,娘的眼泪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

听说爹瘫痪在床,小贵四处赌钱,娘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她们之间的裂痕,早已无法弥补。

“我走了。”林小满转身,语气平静,“以后,别来找我。”

“小满!”娘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

“你爹他……他真的不行了,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看看他?就当是娘求你了!”

林小满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娘粗糙的手上。她轻轻挣开,摇头道:“我已经见过他了,也说了我想说的话。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至于他怎么样,那是他的命,和我无关。”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村口。

娘站在原地,哭声断续传来,但林小满没有回头。她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在告诉自己: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孩,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

村口,班车已经停好。

林小满上车前,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村庄。

远处的山峦依旧沉默,槐树依旧摇曳,但她的心早已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车子缓缓启动,林小满靠在窗边,闭上眼睛。

过去的伤痛像一团浓雾,曾经让她喘不过气,但现在,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穿过迷雾,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回到县城已是傍晚,霓虹灯在街道上闪烁,喧嚣的城市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她回到公司,助理小李迎上来:“林总,明天有个客户想谈合作,是个大单,您看您有空吗?”

林小满微微一笑,卸下疲惫:“当然有空,明天上午安排吧。”

她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新设计的图纸。

屏幕上的民族花纹流光溢彩,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她的心血和梦想。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挑战。

夜深了,林小满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

她想起小时候,奶奶曾说:

“女孩子要有自己的根,才能站得稳。”如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不是那个逼仄的村庄,也不是那个冷漠的家,而是她用双手和勇气打造的未来。

14

林小满的公司“满绣坊”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凭借独特的设计和精湛的工艺,她的作品不仅在国内受到欢迎,还吸引了海外客户的注意。

这天,她正在办公室与一位来自法国的客户视频通话,商讨一批高端定制订单。

客户对她的设计赞不绝口,提出希望能将她的作品带到巴黎时装周展示。

“林小姐,您的设计充满了东方韵味,又不失现代感。如果能在巴黎展出,绝对会引起轰动!”

客户用法语说道,语气里满是兴奋。

林小满通过翻译微笑回应:

“谢谢您的认可,我很期待这次合作。不过,我需要确保每一件作品都达到最高标准,这需要一些时间。”

“当然,我们愿意等!”客户爽快地答应。

挂断视频后,林小满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是她创业以来最大的机会,也是对她多年努力的最好回报。她立刻召集设计团队,开会讨论新订单的细节。

“这次的订单要求很高,但也是我们打开国际市场的敲门砖。”

林小满站在白板前,目光扫过团队的每一个人,“我要你们拿出最好的状态,把每一件作品都当成艺术品来做。”

团队成员纷纷点头,士气高涨。

林小满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感慨万千。

几年前,她还是那个在土坯房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如今,她却带领着一支团队,追逐着更大的梦想。

然而,成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订单准备进入生产阶段时,麻烦找上了门。

这天,林小满接到赵姐的电话。

赵姐是她创业初期的投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电话里,赵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小满,你得小心点。听说有个叫王氏的公司正在打听你的底细,还在业内散布谣言,说你的设计抄袭他们的传统图案。”

林小满皱起眉头:“王氏公司?我从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证据?”

“没有真凭实据,就是四处放风,想坏你的名声。”赵姐叹了口气,“小满,你现在风头正劲,有人眼红很正常。你得查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挂断电话,林小满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知道,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她立刻联系了一家私家调查公司,请他们暗中查探王氏公司的背景。

几天后,调查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王氏公司虽然注册时间不长,但背后的实际控制人竟然是王氏——小伟的母亲,那个曾经把她锁在院子里、逼她喝不明药水的女人!

林小满握着调查报告的手微微颤抖,过去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偏远山村的恶婆婆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新生活中,还以如此阴险的方式报复她。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王氏的出现不是巧合。很可能是在她回村演讲后,王氏听说了她的成功,嫉恨之下起了报复之心。

而王氏公司所谓的“传统图案”,不过是想利用她当年的遭遇,抹黑她的设计,毁掉她的事业。

林小满没有时间沉浸在愤怒中。

她迅速召集团队,调整生产计划,确保巴黎订单按时完成。

同时,她联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准备应对可能的法律纠纷。她知道,王氏既然敢出手,必定有所依仗,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几天后,王氏公司在网上发布了一篇长文,指责林小满的“满绣坊”抄袭了他们家族的传统刺绣技艺,甚至暗示林小满的成功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文章一出,网上议论纷纷,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质疑林小满的设计。

林小满看着网上的评论,心如刀绞。她想起自己熬夜画图的日子,想起每一针每一线背后的心血。这些设计是她从痛苦中孕育出的希望,怎能容忍别人肆意践踏?

她决定反击。

在赵姐的建议下,林小满召开发布会,公开回应抄袭指控。她穿着自己设计的民族风长裙,站在镁光灯下,气场强大而从容。

“大家好,我是林小满,‘满绣坊’的创始人。”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最近有人质疑我的设计,称我抄袭了所谓的‘传统图案’。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我的每一件作品都来自我的心血,来自我对生活的感悟。我从不否认自己受到传统文化的启发,但我的设计是原创的,是我用无数个日夜换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记者:

“至于那些指控我的人,我想问,你们所谓的‘传统技艺’从何而来?你们是否真的懂得刺绣背后的故事?还是说,你们只是想用谣言毁掉一个努力站起来的女人?”

台下掌声响起,记者们纷纷举手提问。林小满一一回答,坦然面对每一个问题。她还展示了自己的设计手稿和创作记录,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发布会后,舆论开始逆转。

许多网友被林小满的真诚打动,纷纷为她点赞。一些业内人士也站出来支持她,指出王氏公司的指控毫无根据。

与此同时,林小满的律师团队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王氏公司诽谤和不正当竞争。她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但她已经不再害怕。因为她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恐惧,而是能在恐惧中找到前行的力量。

几天后,巴黎的客户发来邮件,确认订单一切顺利,并邀请林小满亲自前往巴黎,参加时装周的开幕式。林小满看着邮件,笑了。

她知道,无论王氏如何作祟,她都不会再被打倒。她的未来,就像她设计的花纹,繁复却充满生机,永远向前。

『完』

精品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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