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大扫除的时候，捡到一个U盘，里面每天都会自动更新一段视频，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视频里出现了我的背影……

第一章【床底的U盘】

这房子，是我捡来的。

5楼无电梯老小区，月租一半于市中，前房客报说是因为“准备出国”，过程急。

租金便宜很多，我没多想就租了。

租房第三天，我打扫床底，摸到一个小银色盒子，里面是一个黑色老款U盘。

声明：我并不是那种好奇的人，但那天我怀着“这是前房客遗落的”念头，把U盘插了上自己的笔记本。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名称为：REC

91分钟的纯视频，6段MP4，时间标签是去年十二月。

打开第一段后，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夜视模式，灰白画面。一个女人跑过街道，太阳部分有遮光的人形，不突出，不消失，并没有一个回头。

下一段是一个满是干草的房间，女人被绑缚，手脚粘贴，只能短暂挥动，无法进行有效的抗拒。

内容越来越真实，我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下降，眼镜不自觉地紧紧锁住。

最后一段视频是在一个地下室里，屋顶俯视视角，被带到镜头前的女人脸上有泪痕，眼睛无神。

没有配乐，没有配音，也没有旋转镜头。

她们好像不是演员。

我最终把U盘带到消防所，警察看完整个视频，表情显然有些奇怪，但却说：“有些像网红拍的假纪录片，都是光看着真。”

无法确证事件经过，无法确证被害者，更无法确证地点，全系统不足以经过法律突破。

我持不确定态度，把U盘带回了家，锁入抽屉。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电脑，看到桌面上多了一个文件夹，名字是：REC_2

U盘未插入，但上次的视频被更新了，时间是我租房那天。

镜头是我的背影，我的服装，我手里拿着经常背的那个黑色单肩包。

他步入的，是这栋楼。

我的房间。

第二章【有人看着我】

我在原地坐了十几分钟，脑子像死机了一样，嗡嗡作响。

我甚至不敢去点开视频第二遍。

我把U盘重新插进电脑，试图确认那段REC_2到底是哪里来的。它确实就在U盘里，而且创建时间，是我昨天深夜两点之后。

我并没有在那个时间醒来。

抽屉是锁着的，我的钥匙始终随身带着。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视频是不是早就在U盘里，只是我第一遍没看到？

可U盘容量只有4GB，之前的视频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这段视频是怎么出现的？删了旧的再写新的？谁在操作它？

我的脑海里蹦出一个词：“远程操控。”

但随即被我否决。我不是程序员，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凭什么有人花心思对我这么个普通人做技术攻击？

我开始逼自己冷静，逼自己想合理的解释。

是伪纪录片，是前房客留下的，是我自己太累产生了错觉。

直到我点开REC_2中的第二段视频。

这是一个黄昏时分的小区楼道，墙上的编号贴纸是“7-4”。

那是我家的门口。

画面抖动了一下，好像是摄像者的手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镜头对准了门缝。

短短五秒钟，视频结束。

我终于无法再用“巧合”搪塞自己。

我坐在桌前整整一小时，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是同事发来的消息：会议快开始了。

我没有回。

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事，不是视频本身的问题了。

是我，正在被某个人，盯上了。

第三章【录像里的地标】

那天中午，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出了门，沿着视频里那条街，一点点寻找。楼道编号的贴纸、监控死角、垃圾桶的位置……

我想确认，那段录像到底是“合成”的，还是，真的是“被拍”的。

我在单元门口站了整整十分钟。

然后，我看见它了。

录像中我经过的一处墙面上，有一块剥落的广告涂鸦，上面写着“高价回收旧家电”，落款电话号码少了一位。那是我昨晚回来路过时根本没注意到的细节，但在录像里，它和现实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不是合成。

这是拍的。

我喉咙发紧。

我沿着画面中的路线，走到了小区旁的公园角落。

录像中最后的定格角度，是从一棵树背后对着我家楼栋的仰拍。

那里正好可以藏人，灌木遮得住。

我绕到那棵树背后，泥地有塌陷过的痕迹，还有一截被踩断的树枝，下面压着一张香烟盒的铝箔纸。

我用纸巾捡起来，丢进兜里。

我开始确定，这不是简单的偷窥，而是某种……精准的“记录”。

而我，是被记录的对象。

我回家后，重新翻出U盘。

我注意到，在文件夹REC里有一个隐藏文件夹。

我用常规方法打不开它，但名字叫做“_cutback”，系统识别为“临时缓存”。

它被加密了。

我开始搜索U盘生产厂家，查型号，试图找到使用这类格式的来源。结果显示：这种U盘五年前已停产，几乎都用于安防、旧系统数据转存。

最奇怪的是，我在一个论坛上搜到一篇帖子，标题是：

“你也看到了吗？录像里那个人越来越像我。”

帖子是三年前发的，楼主已注销。

我盯着那行字，感觉后脖子发凉。

这不是偶然了。

也许我不是第一个。

我把电脑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反复观看那段REC_2视频。画面中”我”背着单肩包走进楼道的镜头只有七秒，但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毛骨悚然。

“这不可能是我。”我咬着拇指指甲，在笔记本上列出疑点：

视频日期显示是上周五，那天我去杭州出差，有高铁票和酒店记录为证。

我从来不会把包背在右肩，视频里的人却用右肩背包。

楼道灯上周四就坏了，但视频里灯是亮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暴雨拍打着玻璃。我打开手机查询上周五的天气——杭州晴朗，但本市确实有雷阵雨。视频角落里隐约有雨伞滴水的声音。

“有人故意伪装成我。”我写下结论，笔尖戳破了纸张。这个想法让我稍微好受些。比起自己被监视，更可能是有谁在设局陷害我。

我打开U盘属性，查看文件创建时间。REC_2的修改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3:17分。那个时间我确实醒着，在书房整理资料。如果有人潜入我的电脑远程操作，理论上可行。

“需要证据。”我打开路由器后台，检查连接设备记录。凌晨三点只有我的手机和笔记本在线，没有陌生设备接入。但一条异常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昨晚23:42有一次路由器重启，持续了37秒。

我不记得自己重启过路由器。

我下载了一个网络监控软件，设置对所有异常流量报警。然后打开电脑的登录记录，发现昨晚23:40有一次远程桌面连接，来源IP被隐藏了。

“果然有人黑进了我的电脑。”我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神经。这意味着我的每个操作都可能被监视。我立即断网，用手机热点连接，下载了专业杀毒软件。

全盘扫描开始了，预计需要两小时。我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对面楼栋的窗户大多暗着，只有504室亮着灯。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似乎正看向我的方向。

我拉上窗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真有人监视我，他们是怎么拍到我家门口的画面的？除非摄像头就在——

我猛地趴到地上，检查书桌底部。灰尘中有四个微小的圆形压痕，像是某种支架留下的。用手指丈量间距，正好匹配微型三脚架的规格。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翻遍整个公寓，在空调出风口、窗帘杆顶端和浴室排气扇后面又发现了三处类似的安装痕迹。最隐蔽的一个藏在冰箱顶部，正对着我的书桌。

“专业级的监控布置。”我拍下所有痕迹，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监视。前房客？房东？还是某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变态？

杀毒软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一个隐藏的远程控制程序，伪装成系统更新服务。我按照论坛教程清除了恶意软件，重新设置了防火墙。

雨声渐歇，我决定去验证视频里的另一个细节——公园的监视点。凌晨1:23，我带着手电筒和橡胶手套溜出公寓。

夜晚的公园寂静得可怕。我找到视频中的那棵树，蹲下身检查。泥土确实有被压过的痕迹，还有几个清晰的鞋印。我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石膏粉，做了倒模。

在手电筒光线下，我发现了更多东西：半埋在土里的烟头，品牌是”黄鹤楼1916″——我从来不抽烟；还有一张被雨水泡软的购物小票，购买物品是”微型摄像头×2″，日期是我搬进来的第二天。

最让我心惊的是那张铝箔纸。我小心地用镊子夹起它，在微弱的光线下，铝箔内侧有几个模糊的指纹。

“找到你了。”我把它装进证物袋，盘算着明天去找林妍做指纹鉴定。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有第三者的存在。

回到家已是凌晨三点。我锁好门窗，把U盘和收集的证据锁进保险箱。临睡前，我突发奇想在门把手上撒了一层薄薄的面粉，又在正对门口的装饰画后面藏了一个开启录像的旧手机。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布满监控屏幕的房间里，每个屏幕都显示着我的日常生活。最中间的屏幕上，”我”正对着镜头微笑，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第二天中午，我在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外等到了林妍。她穿着便服，眼下挂着疲惫的青黑色。

“私自取证是违法的。”她接过证物袋，眉头紧锁，”不过既然你来了…跟我来吧。”

鉴定室里，她戴上手套检查铝箔纸：”这种老式烟盒铝箔很难提取完整指纹，我试试看。”

我看着她在仪器前忙碌，突然问：”U盘里的案子有进展吗？”

“你最好别打听。”她语气生硬，但眼神闪烁，”那案子…有些古怪。第一个受害者苏雯的尸检显示，她在死后被定期护理，指甲修剪过，头发也洗过。”

我胃里一阵翻涌：”像是收藏品？”

林妍猛地抬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没等我回答，仪器发出提示音。她看向屏幕，表情突然凝固。

“怎么了？”

“指纹匹配出了点问题。”她切换屏幕，”系统显示与数据库里某个样本部分吻合，但需要更多特征点确认。”

“是谁的？”

她犹豫了一下，调出一份档案。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的身份证照片，旁边标注着”程默，匹配率65%”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不可能！那天我在杭州！”

“65%不算有效匹配。”林妍关闭页面，”可能是相似纹型，或者…”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也可能是亲属的指纹。

我没有兄弟。父母都已去世。

“还有另一种可能。”林妍压低声音，”如果有人故意伪造你的指纹…你知道硅胶指纹膜吗？”

离开警局时，林妍塞给我一张纸条：”小心点，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只是摇摇头：”那U盘里的案子牵扯很大，已经有三个警察被调职了。”

回到家，我发现面粉门把手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有人在我离开期间进过公寓。装饰画后的手机还在录像，但内存卡不见了。

更诡异的是保险箱。我明明记得上锁前把U盘放在最上层，现在它却出现在下层，旁边多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片指甲。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苏雯的指甲保养得不错吧？」

我跌坐在沙发上，头脑飞速运转。这个人不仅能进入我的公寓，还知道警方未公开的案情细节。要么是内部人员，要么…

我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台历上。上周五去杭州出差前，我把备用钥匙交给了物业小张。而第一次见到林妍时，她制服上的编号被刻意遮住了。

“到底是谁？”我揉着太阳穴，突然注意到书架上书籍的排列顺序变了。我最喜欢的《恶意》从第三位移到了第六位，书脊上多了一道红色记号笔的划线。

取下书翻到划线的那页，是著名的一段话：”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明明你是那么善良…”

书页边缘有轻微的凹凸感。我用铅笔轻轻涂抹，浮现出一行小字：

「程默，你以为是在找我，其实是在找你自己。」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我眼前闪过几个碎片般的画面：昏暗的灯光、女人的啜泣声、我手上沾着红色的液体…

我冲进浴室用冷水洗脸，抬头时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我惊恐地后退，镜中的”我”却缓缓抬起手，在雾气上画了一个爱心。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我紧闭双眼再睁开，镜子已经恢复正常。但洗脸台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游戏才刚开始，别急着认输。——CM」

我疯狂搜索整个公寓，确认所有窗户锁死，没有藏人。回到书房时，电脑屏幕自己亮了起来，记事本上一个个字母自动浮现：

「去检查你的衣柜最下层」

我握紧棒球棍走向衣柜，掀开最下层的挡板。后面藏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一件沾血的衬衫——和我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衬衫口袋里有一张干洗店收据，日期是上个月15号。那天我确实送了衬衫去干洗，取回时店员还抱怨说袖口的红酒渍很难处理。

但眼前这件衬衫的”血渍”正好在袖口。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物业小张：”程先生，刚才有位林警官来找你，说是约好的？”

“我没约任何人！”我声音发颤，”她长什么样？”

“短头发，挺漂亮的，说是刑侦队的…”

我挂断电话，浑身发冷。林妍刚才明明说今天要加班到深夜。要么她在骗我，要么…

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林妍”站在门外，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微笑。她右手放在背后，左手举着警官证——但编号位置被拇指刻意遮住了。

“程默，开门。”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语调平坦得不似真人，”我知道你在家。我们找到陈默了。”

门外的“林妍”还在敲门，声音越来越急促。

“程默，我知道你在里面。U盘里的案子有新进展，你必须现在跟我走。”

我屏住呼吸，透过猫眼死死盯着她。她的警服看起来没问题，但她的表情……太僵硬了，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刻意维持的微笑。更奇怪的是，她的右手始终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

我后退两步，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妍的电话。

嘟——嘟——

门外的“林妍”突然停下敲门，歪了歪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下一秒，我的手机接通了。

“喂？”——是林妍的声音，但背景音很安静，不像是在我家门口。

“林警官，你现在在哪？”我压低声音问。

“局里，刚开完会。”她的语气带着疑惑，“怎么了？”

我心脏猛地一沉。

门外的“林妍”不是她。

“有人冒充你，现在就在我家门口。”我声音发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后林妍的声音骤然严肃：“别开门，立刻报警，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我死死盯着门口。猫眼里，“林妍”仍然站在那里，但她的表情变了——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耐心。

她缓缓抬起右手，终于露出了藏在背后的东西——

一把钥匙。

我的钥匙。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茶几。钥匙？我的钥匙一直随身携带，备用钥匙在物业那里，她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轻轻转动了。

她进来了。

第六章【消失的对手】

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迅速躲进卧室，反锁房门。心脏狂跳，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涌的轰鸣声。

门外，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在靠近。

“程默。”她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语调平静得可怕，“别躲了，我们得谈谈。”

我死死攥着刀，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滑。她怎么会有钥匙？物业小张给她的？还是说……她早就配了一把？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外。

“我知道你在里面。”她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你不想知道U盘里的女人是谁吗？”

我咬紧牙关，不回答。

“她们都和你有关。”她继续说，声音带着诡异的诱导，“尤其是最后一个……你猜她是谁？”

最后一个？REC视频里的第六个受害者？

我强迫自己冷静。她在拖延时间，等林妍赶来。或者……她在等什么别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算了，你自己看吧。”

紧接着，什么东西从门缝底下滑了进来——

一张照片。

我盯着它，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照片上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神惊恐。

而她的脸……

是林妍。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林妍刚才还在和我通话，怎么可能会……

门外，脚步声突然远去。

我愣了两秒，猛地拉开门冲出去——

客厅空无一人。

大门敞开着，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翻飞。

“林妍”消失了。

第七章【真假线索】

我立刻拨通林妍的电话，手指发抖。

“你没事吧？”她接得很快，背景音里还有警笛声。

“有人冒充你，刚刚闯进我家！”我声音发颤，“她还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你被绑——”

“什么照片？”林妍打断我，语气骤然紧绷。

我低头看向手里那张照片，突然愣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不是林妍。

虽然很像，但仔细看，她的眼角没有林妍那颗痣，发型也略有不同。

“不对……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是你……”我声音越来越低，脑子一片混乱。

林妍沉默了几秒，随后深吸一口气：“程默，你现在立刻离开家，去人多的地方等我。我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我刚刚真的看错了吗？

还是说……照片被人换了？

我翻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

“你以为你在找凶手，其实凶手一直在看着你。”

第八章【记忆的裂痕】

我在附近的咖啡店等林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那个假警察是谁？她为什么能进我家？照片上的女人又是谁？

最让我不安的是——我为什么会把那个女人错认成林妍？

我的记忆出问题了吗？

“程默。”林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她穿着便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你没事吧？”她坐下，目光锐利地打量我。

我摇头，把照片推给她：“就是这张。”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表情渐渐凝重。

“你认识她？”我问。

“苏雯的妹妹，苏晴。”她声音很低，“她在姐姐失踪后报过案，但三个月前……她也失踪了。”

我脊背一凉。

U盘里的第六段视频……就是她？

“还有一件事。”林妍打开档案袋，取出一张监控截图，“你看看这个人。”

截图里是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站在我家楼下的便利店门口。

“这是……”

“三天前的监控。”林妍盯着我，“你觉得他像谁？”

我盯着那张模糊的脸，突然呼吸一滞。

他的侧脸……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不可能。”我声音发干，“那天我在公司加班，有打卡记录。”

林妍没说话，只是又拿出一张纸——我的银行流水。

其中有一条记录，显示那天晚上9点，我的银行卡在便利店刷了一瓶水。

而那个时间，我明明在公司。

“程默。”林妍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脑子，“你确定……你真的在加班吗？”

第九章【另一个我】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监控里的男人像我，银行卡消费记录对不上，假警察能进我家……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荒谬的可能性——

有人在假扮我。

可他是谁？怎么能连我的银行卡都能用？

“你的卡有没有遗失过？”林妍问。

“没有，一直在我钱包里。”我下意识摸向口袋，突然僵住。

我的钱包……不在身上。

“我明明带了……”我喃喃道，疯狂翻找口袋。

林妍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别找了，钱包在我这儿。——CM”

CM？陈默？

我猛地抬头，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看到街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他戴着鸭舌帽，手里举着我的钱包，冲我微微一笑。

然后转身走入人群，消失不见。

第十章【镜中人】

街对面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你看到那个人了吗？”我猛地转向林妍，声音嘶哑。

林妍皱眉：“什么人？”

“街对面！刚才有个男人，戴着鸭舌帽，拿着我的钱包——”

“程默。”林妍打断我，眼神复杂，“街对面没有人。”

我僵住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他甚至还冲我笑了……

“把手机给我看看。”林妍伸手。

我递过去，她盯着那条短信，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号码……”她拨了回去，开了免提。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冰冷的电子音在咖啡店里格外刺耳。

我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短信是真的，号码却是空的？

林妍盯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我读不懂的东西——像是警惕，又像是……怜悯？

“程默，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声音陡然提高，“你觉得我出现幻觉了？”

“我只是确认一下。”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因为那条短信，我的手机收件箱里没有。”

我一把夺回手机，死死盯着屏幕——

短信还在。

可林妍的手机上，确实没有任何记录。

这不可能。除非……

“有人能单独黑进我的手机？”我声音发抖。

林妍没回答，只是从档案袋里又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这是你公寓楼下的监控记录，过去两周的。”

我低头看去，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时间记录。

几乎每晚凌晨1点到3点，都有“我”出入公寓的记录。

“这不可能……”我手指颤抖着划过那些时间点，“这些时间我都在睡觉！”

“你确定吗？”林妍的声音很轻，“比如上周三凌晨2点15分，监控拍到你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上周三……我明明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没做。

“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地下室的角落，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几个大型冰柜。

而冰柜旁边的墙上——

挂着我的一件外套。

那件我找了整整一周，以为丢在公司的藏青色夹克。

“这是……哪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城东废弃食品厂的地下冷库。”林妍盯着我，“租用登记的名字是——”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如刀。

“程默。”

第十一章【丢失的时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冷库？冰柜？我的衣服？

“这不是我……”我声音嘶哑，“我从来没去过什么食品厂！”

“那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林妍反问。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是啊，为什么？

除非……

有人穿着我的衣服，扮成我的样子。

又或者——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我真的去过，却不记得了？

“程默。”林妍突然压低声音，“你听说过解离性失忆吗？”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人在极度压力下，大脑会自主‘删除’某些记忆。”她盯着我的眼睛，“尤其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那部分。”

“你觉得我杀了人，然后失忆了？”我几乎要笑出声，可声音却扭曲得不像自己的，“就凭这些？”

“不止。”她从档案袋里取出最后一样东西——

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老式手机。

“这是在冷库找到的，锁在一个抽屉里。”

我盯着那部手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打开看看。”林妍说。

我机械地接过，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起，壁纸是一张黑白照片——

我的母亲。

而且是年轻时的样子，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

手机相册里只有一段视频，拍摄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点开了它。

画面晃动了几下，随后对准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神惊恐。

是苏晴。

镜头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一只手上——

那只手拿着一把手术刀，轻轻划过苏晴的脸颊。

而那只手的手腕上——

戴着我父亲留下的那块手表。

那块我以为丢在健身房，再也没找到的传家宝。

视频突然结束，黑屏上倒映出我惨白的脸。

“这不是我……”我喃喃道，可声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因为那只手……

分明就是我的。

第十二章【裂痕】

咖啡店的嘈杂声仿佛一下子远去了，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

那只手……那块表……

可我没有这段记忆！

“程默。”林妍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我们需要谈谈冷库的事。”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要去那个冷库。”

林妍皱眉：“现在？”

“现在。”我抓起外套，“如果真有什么证据指向我，我要亲眼看到。”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我带你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城东废弃食品厂外。

夕阳西下，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嘎吱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告。

“就是这里。”林妍推开侧门，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厂房后方，一道狭窄的铁梯向下延伸，没入浓墨般的黑暗中。

我跟着她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里太熟悉了。

拐角的裂缝、第三级台阶的锈蚀、墙上的涂鸦……

我明明从未来过，却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就是这里。”林妍停在一扇铁门前，掏出钥匙。

门开了，寒气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室内——

三个大型工业冰柜靠墙排列，旁边是一张手术台似的金属桌，上面散落着各种器械：手术刀、镊子、缝合线……

而墙上，贴满了照片。

我走近，呼吸凝滞。

全是女性。

有街拍的，有偷拍的，还有……

绑在椅子上的。

我的视线落在最中央的一张照片上，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是林妍。

照片上的她穿着警服，显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的。

照片下方用红笔写着：

“候选8号”

“这不可能……”我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冰柜。

林妍的手电筒照向冰柜：“要打开看看吗？”

我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只能僵硬地点头。

她缓缓拉开第一个冰柜——

空空如也。

第二个也是空的。

直到第三个冰柜，林妍的手突然一顿。

“程默。”她的声音变了，“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我机械地挪动脚步，看向冰柜内部——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个玻璃罐。

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某种组织：一缕头发、一片指甲、甚至……

一颗眼球。

而最后一个罐子的标签上，写着：

“苏晴，2023.12.15”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

“这不是我……”我干呕着，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这些呢？”林妍从冰柜底部抽出一个文件袋，扔在我面前。

袋子里滑出几张纸——

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冷库的租赁合同，签着我的名字。

还有一沓购物小票，购买的全是手术器械和防腐剂。

每一张，都签着“程默”。

“笔迹鉴定已经做过了。”林妍的声音冰冷，“是你的字迹。”

我死死盯着那些纸张，突然发现一个细节——

所有签名中，“默”字的最后一笔，都会微微上扬。

而我写字时，从来都是平直收笔。

“这不是我签的！”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最后一笔不对，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

林妍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程默，还有一个地方没检查。”她指向房间角落的一台老式电脑。

我踉跄着走过去，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起，没有密码，桌面上只有一个文件夹——

“REC_3”

我点开它，里面是一段视频，创建时间是昨晚。

点击播放。

画面中是一间卧室——我的卧室。

镜头缓缓移动，最后停在床上——

我正躺在那里熟睡。

而拿着摄像机的人，轻声哼着歌，走到我的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便签上写了什么。

然后，镜头转向了镜子——

映出了拍摄者的脸。

我的脸。

视频里的“我”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找到你了。”

视频结束。

我坐在电脑前，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我。

又不是我。

因为昨晚这个时候，我明明在——

我突然僵住了。

昨晚凌晨2点，我在哪里？

我竟然……想不起来了。

第十三章【你是谁】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映出我惨白的脸。

视频已经结束，但最后那个笑容仍然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的脸，却带着我从未有过的表情。

“程默。”林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出奇地平静，“现在，你愿意谈谈解离性身份障碍了吗？”

我缓缓转过头，声音嘶哑：“你觉得……我有双重人格？”

“监控里出入公寓的‘你’，冷库里的证据，这段视频……”她停顿了一下，“还有你完全不记得的这些事。”

我死死攥住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这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变成另一个人而不自知？

可那些证据就摆在眼前——我的衣服，我的签名，我的脸……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我突然站起来，冲向冰柜。

“你要干什么？”林妍警觉地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疯狂地翻找冰柜底部，直到摸到一个暗格——

里面藏着一本笔记本。

封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

“陈默的日记”

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今天，程默又占据了大部分时间。不过没关系，等他睡了，就是我的时间。”

第二页：

“苏雯很完美，但程默差点发现了。下次要更小心。”

我一页页翻过去，每一行字都像刀子捅进心脏。

最后一页是昨天写的：

“程默开始怀疑了。有趣。他不知道，每次他睡着，我都会醒来。他不知道，我才是先来的那个。”

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我踉跄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这不是我……”我喃喃自语，可连自己都不再相信。

因为那些字迹……

确实是我的。

只是更加狂乱，更加……肆无忌惮。

林妍捡起笔记本，快速浏览了几页，脸色越来越凝重。

“程默，我们需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们都听到了——

地下室的铁门，被人关上了。

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我们被锁在了里面。

林妍立刻冲向铁门，用力拍打：“有人吗？开门！”

只有回声响应。

我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诡异得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程默？”林妍回头看我，眼神警惕。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把钥匙——

冷库的钥匙。

“奇怪。”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而愉悦，“我什么时候拿的这个？”

林妍的脸色瞬间惨白。

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陈默”现在醒着。

而程默……

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十四章【黑暗中的对峙】

钥匙在我指尖晃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冷库里格外刺耳。

林妍的手电筒光束直直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眯起眼。

“程默？”她声音紧绷，右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

“是我。”我听见自己说，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轻快，“也不全是。”

林妍的瞳孔收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把钥匙扔过来。”她命令道。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我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拿着钥匙？

我……是谁？

“程默！”林妍的厉喝将我拉回现实，“看着我！”

我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晕中，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可声音却像是从水下传来——

“你在消失，对不对？你能感觉到吗？”

消失？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边缘在模糊。

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时隐时现。

“不……”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手术台上的器械。镊子和手术刀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林妍趁机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钥匙。

“听着！”她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生疼，“无论你现在是谁，程默，你必须回来！”

我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我的视线正不受控制地转向墙上的镜子——

镜中的我，嘴角正缓缓上扬。

可我没有笑。

“他……要出来了。”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就在这时，冰柜突然发出“滴”的一声。

我们同时转头——

原本空荡荡的冰柜内部，此刻正缓缓升起一团白雾。制冷系统不知何时被启动了。

“有人远程开启了它……”林妍喃喃道。

我踉跄着走向电脑，屏幕还停留在视频播放界面。

可此刻，桌面上多了一个新文件——

“REC_4”

我点开它。

画面中是地下室的实时监控。

我和林妍的身影清晰可见。

镜头拉近，对准了我的脸。

一行字幕缓缓浮现：

“游戏结束，程默。”

视频突然切换，变成一段老旧的家庭录像——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在浴室门口，满脸惊恐。

浴室里，一个女人漂浮在注满水的浴缸中，手腕上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嘴。

男孩转身就跑，却在走廊里撞上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录像戛然而止。

我的大脑突然炸开般疼痛，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母亲的自杀。

父亲醉酒后的暴怒。

还有……

那个躲在衣柜里，幻想出一个“朋友”来分担恐惧的小男孩。

“不……不……不……”我跪倒在地，双手抱头。

林妍蹲下来，声音出奇地温柔：“程默，看着我。”

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不是我做的……”我哽咽着说，“那些女人……那些……”

“我知道。”她轻声说，“但你必须记住现在的一切，记住你是谁。”

“为什么？”

“因为一旦你忘记……”她看向我身后，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他就会彻底取代你。”

我缓缓回头——

镜中的“我”正举起一把手术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而现实中，我的手里——

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刀。

第十五章【记忆迷宫】

刀尖抵在我颈动脉上，冰凉刺骨。

“程默！放下刀！”林妍的枪口对准了我，可她的手在发抖。

“我……控制不了……”我的手指正在收紧，肌肉却像被另一个人操控着。

镜中的“我”咧嘴笑了，嘴唇蠕动，无声地说：

“再见，程默。”

刀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滚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妍突然调转枪口——

砰！

镜子应声而碎。

无数碎片飞溅，映出千万个“我”扭曲的脸。

我手中的刀当啷落地，整个人瘫软下来。

“镜面触发。”林妍喘着粗气，“我早该想到……他需要通过反射面才能完全控制你。”

我瘫坐在地上，脖子上血流如注，却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我声音嘶哑，“为什么是我？”

林妍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份档案。

“因为你母亲。”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二十年前的警方报告——

“连环杀手陈国栋，涉嫌杀害六名女性，在警方抓捕前自杀身亡。”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和我如出一辙的眼睛。

“这是……”

“你父亲。”林妍轻声说，“你七岁那年，警方终于找到证据逮捕他，可他先一步在家自杀了。”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父亲站在浴室门口，满手是血，笑着对我说：

“小默，爸爸给你变个魔术。”

“你看，妈妈睡着了，永远都不会醒了。”

我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你分裂出陈默，是为了承受这段记忆。”林妍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随着年龄增长，这个人格开始……模仿你父亲。”

冰柜的制冷声越来越响，白雾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

“我们必须离开。”林妍拽起我，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一个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上：

00:30

00:29

00:28

“什么情况？”林妍冲向电脑，疯狂敲击键盘，可毫无反应。

我呆立在原地，突然明白了什么。

“远程控制……”我喃喃道，“他设置了自毁程序。”

“什么意思？”

“这个地下室……”我环顾四周，“他要把我们和证据一起毁掉。”

林妍脸色煞白，立刻掏出手机——

没有信号。

倒计时已经走到：

00:15

00:14

我们冲向铁门，钥匙插入锁孔——

卡住了。

“让开！”林妍举枪对准门锁。

砰！砰！

锁芯变形，可门纹丝不动。

00:05

00:04

我绝望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通风管道上——

“那里！”

我们刚爬上手术台，倒计时归零。

轰！

一声闷响，不是爆炸，而是制冷系统超负荷运转的轰鸣。

温度骤降，白雾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我的手指粘在金属管道盖上，撕下一层皮。

“快！”林妍推我上去。

我钻进狭窄的管道，身后传来林妍的尖叫——

她的腿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

我回头，透过浓雾，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身后——

我的身影。

“程默！”林妍挣扎着向我伸出手。

我正要抓住她，通风盖突然自动关闭。

最后一刻，我看到“我”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

黑暗。

第十六章【幸存者】

我在管道里爬行了不知多久，直到精疲力竭地从一处通风口摔出来。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我躺在废弃厂区外的泥地里，仰望漆黑的夜空。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我艰难地翻过身，看向通风口——

没有人跟出来。

林妍……

“陈默”……

一切都埋葬在那座冰窖里了。

警车停下，刺眼的探照灯打在我身上。

“举起手！”

我顺从地抬起双臂，却在手电筒的光束中看到——

我的右手，握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

而我的左腕上，戴着那块“丢失”的父亲的手表。

警察一拥而上，将我按倒在地。

脸贴在冰冷的泥水里，我突然笑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

最后爬进通风管道的，真的是“程默”吗？

还是说……

“陈默”从一开始，就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