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聪PTSD,战地CP还能嗑
他失聪PTSD,战地CP还能嗑
他失聪PTSD,战地CP还能嗑吗?
当爆炸震碎他双耳时,
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听不见;
却精准地接住了她颤抖的唇语
“我他妈的不准你死!”
01
血液浸透了我的衬衫。
疼痛让我意识模糊,腹部的伤口像被烈火灼烧。
远处爆炸声不断。死亡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刻,我林若曦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别动。”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掌心按住我的肩膀,”伤口不深,但需要止血。”
我勉强抬眼,看到一张被尘土和汗水浸湿的脸庞,专注而沉稳。
鬼门关前,他出现了。
战火纷飞的烈阳城,我本只是来完成一篇战地报道。
谁知道前线突破,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避难所被炮火击中,我在混乱中被弹片划伤。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特战队的防弹服,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冷静。
“是多尖锐的弹片?”我强忍疼痛问道。
“小口径,幸运的是没伤到内脏。”他熟练地给我包扎,”抗疼痛能力不错,战地记者果然不简单。”
“谢谢夸奖,不过我可不想死在这儿。”
“不会的,我叫顾辰,负责这片区域的安全撤离。”他露出一个安定人心的笑容,”跟着我,我保证你活着回国。”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
包扎完毕,他扶我站起来,手臂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腰际,一阵触电般的感觉窜过全身。
“能走吗?”他问。
我点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无线电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顾队,东区发现未引爆装置,需要立即处理!”
他神色一凝:”收到,马上到。”
转向我:”跟着这条路撤离,有战友接应。我得去处理一颗炸弹。”
“你是拆弹专家?”我惊讶地问。
“业余爱好。”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与满身硝烟形成鲜明对比。
转身前,他塞给我一个军用水壶:”保持补水,别晕过去。”
我攥紧水壶,看着他矫健的背影消失在断壁残垣中。
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
东区临时避难所,我在等待撤离时听到紧急广播。一颗遥控炸弹被成功拆除,避免了数百人伤亡。
顾辰回来时,防弹服上多了几处污迹。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还没撤离?”
“想确认你没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即恢复平静:”职责所在。”
我们的目光相遇,硝烟中隐隐约约有火花在跳动。
夜幕降临,避难所里挤满了难民。他找了个角落让我休息,然后坐在我旁边,轻声问:”痛吗?”
“还好。”
“退烧药吃了吗?”
“吃了。”
交谈中,我了解到他是特种部队的拆弹专家,这次是执行护送平民撤离任务。
夜色渐深,狭小的空间让我们不得不紧挨着坐。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让我心跳加速。
“第一次到战区?”他问。
“第三次。”我纠正道,”不过第一次这么危险。”
他轻笑:”胆子真大。”
月光从破损的窗户洒进来,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线条。
不知不觉,我的手与他的手相贴。他没有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一刻,战争仿佛远去。
我们彻夜长谈。他的声音低沉,像黑暗中的镇定剂。清晨来临时,撤离命令下达。
我们匆匆道别,连联系方式都没来得及交换。
飞机起飞那刻,透过舷窗,我看到他站在跑道边,目送我们离开。
战火纷飞,我却在绝境中遇见了他。
02
我从没想过会再遇见他。
那场战地救援后三个月,我回到了香樱市继续我的记者生涯。
编辑部决定举办一场战地摄影展,展示我们在烈阳城拍摄的照片。
展厅灯光明亮,人头攒动。我穿着简单的黑色礼服,向来宾介绍每一幅作品背后的故事。
然后,我看到了他——顾辰。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比在战场上更加挺拔俊朗。
目光一碰,我的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顾…顾辰?”我不确定地开口。
他微微点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林记者,好久不见。”
这声音,让我回想起那个硝烟弥漫的夜晚。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惊喜地说,”你怎么会来?”
“退伍了。现在在国内安保公司工作,”他目光扫过照片墙,”听说有烈阳城的摄影展,就来看看。”
我们站在一幅战地儿童的照片前。
照片中,顾辰半蹲着给一个小女孩包扎伤口,神情专注而温柔。
“没经过你同意就展出了,希望不要介意。”我有些忐忑地说。
他摇摇头:”没关系。”
话题似乎就此结束,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他的目光躲闪,似乎刻意避开与我直视。
“你…在香樱市工作多久了?”我试图延续对话。
“刚来一个月。”他简短回答,眼神飘向别处。
我感到一阵失落。
在战场上,我们彻夜长谈的亲密感仿佛只是幻觉。现在的他,像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林小姐,三号展区有记者想采访您!”助理在远处喊道。
“抱歉,我得过去一下,”我歉意地说,”晚上有个小型酒会,如果你有兴趣…”
“恐怕不行,”他迅速摇头,”我还有工作。”
我点头,掩饰失望:”那…改天有机会再聊?”
他敷衍地点头,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酒会上,我心不在焉。战地那个温柔地为我包扎伤口的男人去哪了?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疏远?
“那不是顾辰吗?”同事小燕突然指向门口。
我回头,看到顾辰站在那里,似乎在寻找什么。恰好此时,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郎挽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亲密地交谈着。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原来如此,他有女伴了。
“你认识顾队?”小燕凑过来,”他可是特种部队的传奇人物,拆弹专家,现在据说进了黑盾安保,身价不菲。”
我强颜欢笑:”只是在战地采访时遇到过。”
酒会结束后,我在洗手间整理妆容。
推门时,意外与顾辰撞个满怀。
“对不起,”他扶住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我裸露的肩膀,一阵电流顺着皮肤蔓延。
近距离下,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
“你女伴呢?”我忍不住问。
“什么女伴?”他疑惑地皱眉。
“刚才那位金发美女…”
“哦,安娜,公司同事。”他解释道,”她负责活动安保。”
一阵沉默。我们站得太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突然,他后退一步:”我该走了。”
“顾辰,”我鼓起勇气,”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吗?”
他似乎犹豫了一瞬,然后掏出手机。我们匆匆交换了号码。
“谢谢你当初救了我,”我真诚地说。
他点头,表情依然冷淡:”职责所在。”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山。
我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何那个在战火中对我温柔以待的男人,此刻却如此疏远。
回家路上,雨水打湿了我的礼服。手机屏幕亮起,期待是他的消息,却只是编辑部的工作通知。
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模糊的灯光。也许,那段战地情缘只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深夜,我翻看战地拍摄的照片。在一张群像中,我发现了被忽略的细节—顾辰在人群后方,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专注而温柔。
这个发现让我辗转难眠。
那是否意味着,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03
电话铃响起时,我正在整理行李。
“林若曦,你确定要接这个任务?”编辑部主任郑重地问,”炎川边境状况不稳定,外交部已经发出旅行警告。”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挂断电话,我望向窗外的雨夜。
三个月过去,顾辰如同人间蒸发。我发的几条信息石沉大海,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明天,我将前往炎川边境报道难民危机。
专业使命之外,内心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告诉我——也许能再见到他。
凌晨四点,我拎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登机前,手机震动了一下。
「注意安全。」
简单四个字,发信人是顾辰。
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知道我要去炎川?更重要的是,经过三个月的沉默,他突然出现。
飞机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降落。炎川国际机场已成半废墟,塔台受损严重,这是今天最后一班撤离平民的飞机。
“林记者!”接机的是当地向导阿木,”情况比预期恶化,城区已不安全,我们要直接去难民营。”
崎岖山路上,阿木解释道:”两周前叛军突破防线,政府军节节败退。边境小镇沦陷后,数万难民涌向这里。”
难民营建在群山环绕的盆地,白色帐篷像雪花般点缀在褐色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
我举起相机,记录下一张张疲惫而绝望的面孔。
一个小女孩拉住我的衣角,用生涩的中文问道:”姐姐,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我蹲下身:”你爸爸是谁?”
女孩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笑脸。
“我帮你找,好吗?”我轻声承诺,虽然明知可能性渺茫。
夜幕降临,我在医疗帐篷协助分发药品。
突然,帐篷外传来骚动。几辆军用卡车驶入营地,车上装满了食物、药品和毯子。
“中国援助物资到了!”人群欢呼。
我举起相机,对准下车的人员。
镜头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心跳加速。
顾辰。
他穿着军绿色作战服,正指挥卸货。比上次见面瘦了些,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依然英姿飒爽。
我放下相机,向他走去。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他先开口。
“工作。”我简短回答,”你呢?”
“安保顾问,负责物资护送。”
我忍不住笑了:”真巧。”
他没有回应,转身继续工作。
深夜,我坐在帐篷外记录采访内容。
寒风刺骨,一件外套从背后披在我肩上。
“会感冒。”顾辰递来一杯热咖啡,在我身边坐下。
星光下,我们终于有机会好好交谈。
“上次的消息,谢谢。”我小声说。
他望着远方的山脉:”知道你要来,担心你的安全。”
“怎么知道的?”
“我有渠道。”他含糊其辞。
“这三个月,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终于问出口。
他沉默片刻:”不想让你卷入危险。”
“什么危险?”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适合维持任何亲密关系。”
话语间的疏离让我心如刀割,但我不打算就此放弃。
“我明天要去希望之丘采访,”我转移话题,”听说那里情况很糟。”
他皱眉:”不安全,叛军随时可能突破。”
“这是我的工作。”
他叹气,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我陪你去。”
第二天,在崎岖山路上,我发现他总是下意识地挡在我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希望之丘”其实是个山坡上的临时收容点,条件比主营地更差。
我采访着一个个难民,记录他们的故事。
顾辰则像影子般尾随,偶尔帮我翻译当地方言。
忽然,一个炮弹在山脚爆炸,大地为之颤抖。
“叛军突袭!”有人大喊。
顾辰立刻拉起我的手:”撤退!”
我摇头:”还有孩子们!”
他眼中闪过挣扎,随即坚定地说:”跟紧我。”
我们冲进混乱的人群,顾辰拉着我的手,坚定而有力。他指挥难民们有序撤离,自己却冲向危险区域。
“那边还有孩子!”一位老人哭喊。
顾辰毫不犹豫地冲进冒烟的帐篷,不顾坍塌的危险,抱出两个昏迷的孩子。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满脸灰尘,怀抱着孩子,在火光中奔跑的身影。
危机过后,我们在山洞中临时避难。
顾辰为受伤的难民包扎,动作娴熟而温柔。
“没想到你医术这么好。”我递给他清水。
“军医朋友教的,”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在野外,这些技能救命。”
帐篷里,我为小女孩擦拭脸颊上的灰尘。她却盯着顾辰,眼中满是崇拜。
“姐姐,那个叔叔像英雄。”她轻声说。
我微笑:”他确实是。”
夜晚,我们并肩坐在山洞口。星空璀璨,远处隐约传来炮火声。
“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我问他。
他沉默半晌:”我父亲是军人,战死沙场。从小,我就想追随他的脚步,保护需要帮助的人。”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下来。我不由自主地靠近,直到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没有躲开。
“林若曦,”他轻声唤我的名字,”你知道吗,在战场上,生命如此脆弱,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所以呢?”我屏住呼吸。
“所以,有些感情…值得珍惜。”
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一阵电流顺着脊椎窜上。
那一刻,战火纷飞,我却找到了内心的安宁。
04
“林女士,我们需要您签字。”医生递过同意书,神情凝重。
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病房外,记者们蜂拥而至,闪光灯不断亮起。
三天前,在返回难民营途中,我们遭遇了伏击。
那天本该是个普通的采访日。
顾辰和我带着几名志愿者,前往边境村庄记录老人撤离情况。
回程时,一枚路边炸弹在车队前方爆炸。
爆炸的瞬间,顾辰将我推出车外,自己却被气浪掀飞。
我只记得震耳欲聋的响声,眼前一片白光,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醒来时,已经在军区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只是轻微脑震荡,但顾辰…
“爆炸导致双耳鼓膜穿孔,可能永久失去听力。”医生直视我的眼睛,”他目前拒绝任何治疗和访客。”
我站在顾辰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他。
他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脸上的伤痕还未痊愈,但比起心灵的创伤,这些都微不足道。
“他的搭档死了,就在他旁边。”护士小声告诉我,”自从醒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推门而入。顾辰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事实上,他确实听不见了。
“顾辰。”我轻唤他的名字,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我是个陌生人。
“对不起…”我哽咽道,”都是因为我非要去那个村庄。”
他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听不到。
我拿出纸笔,写下道歉的话。
他看完,冷笑一声,撕碎了纸条。
“请离开。”他生硬地说,声音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我伸手想触碰他的肩膀,他却猛地躲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一刻,我明白了—爆炸不仅夺走了他的听力,还带走了他的灵魂。
几天后,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我见到了顾辰的战友小李。
“别太自责,”小李搅动着咖啡,”顾队患上了PTSD,这与你无关。这是他第三次经历同伴死亡,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该怎么帮他?”
“给他时间和空间。”小李叹气,”顺便说,你最近也麻烦不小。”
我困惑地皱眉。
小李递过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我在战区拍摄的照片,标题耸人听闻:《中国记者涉嫌伪造战地儿童照片》。
照片中,一个难民儿童悲伤地看着镜头,背景是被炸毁的家园。
有人指控这是摆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伪造的场景。
“这是污蔑!”我愤怒地说,”我从不伪造新闻!”
小李神情严肃:”有人想抹黑你,背后恐怕与这次爆炸有关。”
回国后,风暴愈演愈烈。
社交媒体上,我被扣上”伪造新闻”的帽子,收到大量攻击和死亡威胁。即使同事们为我辩护,局势也无法扭转。
我被迫休假,独自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
抑郁症悄然而至,日日噩梦缠身。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爆炸的场景,看到顾辰被炸飞的瞬间。
医生给我开了抗抑郁药物,但我知道,只有真相才能治愈我的灵魂。
一个雨夜,我站在顾辰公寓楼下,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去。自从医院那次不欢而散,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顾辰走出来。他戴着助听器,穿着黑色风衣,神情冷峻。
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些,语调也有些不自然,显然还不习惯在听不清的情况下说话。
“我想见你。”我轻声说,不确定他能否听清。
“没必要。”他转身欲走。
我抓住他的手臂:”求你,给我五分钟。”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上来吧。”
他的公寓简洁到近乎冷漠,墙上没有装饰,家具也是最基本的款式。
“咖啡还是茶?”他公事公办地问。
“都不用。”我深吸一口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查到了爆炸的真相。”
他放下水杯,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什么真相?”
我拿出一叠资料:”炸弹不是冲着平民来的,是针对你—或者说,针对黑盾安保公司。有人想阻止你们护送物资,因为这破坏了他们的军火生意。”
他翻阅资料,表情逐渐凝重。
“至于那张被质疑的照片,”我继续道,”攻击我的人与爆炸案的策划者是同一伙人。他们担心我查出真相,所以先发制人抹黑我的信誉。”
顾辰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推开你。”
“我以为你恨我,”我哽咽道,”以为你认为爆炸是我的错。”
他摇头,走近我:”我从未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无法保护同伴,无法…保护你。”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庞,擦去泪水。
“失去听力后,我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噩梦。”他低声说,”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我捧住他的脸:”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不会离开。”
在雨夜的灯光下,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帮我找回生活的勇气。”
我拥抱他,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那一刻,我们都不再是孤独的灵魂。
他的唇轻轻覆上我的,温暖而坚定。
窗外雨声如鼓,但我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然而,命运再次将我们分开。
“我接受了瑞士的手术邀请,”他松开我,神情复杂,”那里有世界顶级的听力修复专家。”
“多久?”
“至少一年。”
一年的距离,又一次的分离。
“我会等你。”我轻声承诺。
他微笑,指着自己的心脏:”距离从不能阻隔真正的感情。”
05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我坐在书桌前,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思绪却飘向远方。
距离顾辰离开已经三个月了。
墙上的世界地图贴满了彩色图钉,标记着我们分隔两地的日子里,他经历的每一站治疗之旅。
苏黎世,巴塞尔,日内瓦…每一枚图钉背后,都是一段远隔重洋的牵挂。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编辑部主任的名字。
“林若曦,你的调查报道获提名年度最佳了!”他兴奋地宣布,”烈阳城背后的军火交易,这篇文章震动了整个行业。”
我微笑,想起为这篇报道付出的代价—顾辰的听力,我的名誉,还有那些在爆炸中失去生命的人们。
“谢谢主任,这是对真相的认可。”
挂断电话,我打开顾辰昨晚发来的邮件。
自从他去了瑞士,我们就通过邮件保持联系。他的听力手术进行了两次,效果喜忧参半。
“亲爱的若曦:
手术后第三周,终于能听到鸟鸣了。医生说这是个好兆头,但完全恢复仍需时间。
昨天在湖边遇到一对中国夫妇,他们认出了我。原来是你的读者,看过那篇报道。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我为你感到骄傲。
瑞士的春天比香樱市来得晚。湖水还带着冬天的寒意,但湖畔的花已经开了。看到它们,就想起你。
想念你的每一天。
——顾辰”
我的眼眶湿润了。自从真相大白,那些中伤我的声音渐渐消失。编辑部恢复了我的职务,甚至给了我更重要的专栏。但最令我欣慰的,是顾辰一步步走出阴影。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若曦,包裹。”室友小菲在门外喊道。
我打开门,接过一个小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瑞士的邮戳。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和一封信。
“听说古人曾用风筝传情,今天我借助这个音乐盒,让你听到我听到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希望。
打开它时,想象我就在你身边。距离不是问题,心与心之间从不需要听力来沟通。
——顾辰”
我转动音乐盒的发条,熟悉的《梁祝》旋律缓缓流出。这是我们在难民营那晚,我哼唱过的曲子。他记住了。
那一刻,虽身处不同国度,心却从未如此贴近。
时间匆匆流逝。夏去秋来,我忙于新的报道项目,顾辰继续他的治疗。我们依然通过邮件和偶尔的视频通话保持联系,感情在时间和距离的考验下愈发深厚。
直到那通深夜电话。
“若曦,”顾辰的声音异常疲惫,”我想放弃治疗了。”
“怎么了?”我一下子惊醒,”出什么事了?”
“第四次手术失败了,”他叹息,”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风险太大。”
我攥紧手机:”别放弃,顾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
“我不想一辈子靠助听器活着,”他低声说,”我想做回那个完整的我。”
“你一直都是完整的,”我坚定地说,”听力只是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你的全部。”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若曦,”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决心,”我决定接受最后一次手术。成功或失败,之后我就回国。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望向窗外的夜空。同一片星空下,我们隔着千山万水,却心意相通。
五天后,我收到一封特殊的邮件。是医院发来的,简短而正式:
“顾先生的手术已完成,结果令人满意。他将在两周后出院。应患者要求,特此通知您。”
我长舒一口气,泪水夺眶而出。
两周后,顾辰将回国,我们终于可以结束这段漫长的分离。
香樱国际机场,我站在出口处,手握一束向日葵—象征着希望和光明,正如我们的未来。
人流涌动,我的心跳随着每一个出现的身影加速。
终于,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辰比离开时瘦了些,但眼神更加坚定明亮。
他没有戴助听器,神情轻松自然。
我们的目光在人海中交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
他大步向我走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我拥入怀中。
“我听得见你的心跳,”他在我耳边低语,”清晰而有力。”
我哽咽着回抱他:”欢迎回家。”
在机场的灯光下,在众人的见证中,我们交换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吻。那一刻,所有的等待和痛苦都变得值得。
距离不再是阻碍,而是让我们懂得珍惜彼此的桥梁。
06
“…今天是香樱市第三届和平摄影展闭幕式,本届展览以跨越边界为主题,展出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战地摄影作品…”
电视里,主持人声音洪亮。
我站在后台,整理着演讲稿。作为特邀嘉宾,我将在闭幕式上分享我的战地经历。
“紧张吗?”顾辰递给我一杯温水,眼中满是鼓励。
我深吸一口气:”有点。这是我第一次公开谈论那次爆炸。”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你会做得很好。”
自从顾辰回国,已经三个月了。他的听力恢复了八成,偶尔在嘈杂环境中需要助听器辅助,但日常交流已无障碍。
他重返”黑盾”安保,担任培训主管,不再奔赴前线。
“林女士,五分钟后您上场。”工作人员提醒道。
顾辰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在台下等你。”
走上讲台,聚光灯刺得我眼睛微眯。
我环顾满座的观众,在第一排找到了顾辰的身影。他安静地坐着,目光从未离开我。
“两年前,”我开始讲述,”在烈阳城的硝烟中,一位陌生的军人为我包扎伤口,那是我与顾辰的第一次相遇…”
我讲述了我们的故事—在战火中相识,在和平时分离,在炮火中重逢,又在爆炸后错过。讲到那场改变我们命运的爆炸时,我的声音哽咽了。
“有人说,战地记者只是冷血地记录悲剧,却不参与其中。但我要说,当你亲眼目睹生命消逝,当你感受到炮火的灼热,你的心再也无法保持旁观者的距离…”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
顾辰站在台下,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那晚,我们沿着香樱河散步,夜风轻拂,河面波光粼粼。
“你的演讲很感人,”顾辰说,”尤其是关于距离的那部分。”
我微笑:”因为那是我们的故事。”
“还记得我们在难民营的那晚吗?”他突然问。
“记得,星空很美。”
“其实那时我就想吻你,”他坦白,”但害怕会吓到你。”
我笑出声:”原来大胆的拆弹专家也有胆怯的时候。”
他轻轻将我拉入怀中:”只对你如此。”
回家路上,顾辰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我问。
“公司临时任务,”他皱眉,”他们希望我明天飞往日本,协助一个重要客户的安保培训。”
我心一沉:”多久?”
“两周,最多三周。”
又是分离。我强忍失落,微笑道:”去吧,我会等你。”
他凝视我片刻,郑重地说:”这次不同,若曦。我想带你一起去。”
我惊讶地看着他:”可我的工作…”
“带上你的相机,”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日本有很多值得报道的故事。我们不必再分开。”
第二天,我向编辑部申请了远程工作。主任爽快地批准了,还安排我采访几位在日本的华人艺术家。
东京的秋天比香樱市来得晚一些,银杏叶刚开始泛黄。
周末,我们去箱根泡温泉。水雾弥漫中,顾辰握着我的手,眼神专注而温柔。
“若曦,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工作,”他认真地说,”我负责安全评估,你进行报道。不管是战区还是自然灾害,我们一起面对。”
“你是说…工作搭档?”
“不只是工作搭档,”他深吸一口气,从浴衣口袋取出一个小盒子,”也是生活的伴侣。”
盒子里是一枚简约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知道这不是最浪漫的地方和时机,”他有些紧张,”但我想告诉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希望与你同行。林若曦,嫁给我好吗?”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所有的距离,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好。”
回国后,我们开始筹备婚礼。不是盛大的仪式,只邀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你确定要和他结婚吗?”闺蜜小菲担忧地问,”他的工作那么危险。”
我微笑:”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珍惜每一刻。”
婚礼前夕,顾辰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一艘载有中国游客的邮轮在南太平洋遭遇劫持,他需要协助制定解救方案。
“去吧,”我亲吻他的脸颊,”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结婚礼物。”
他紧紧拥抱我:”我保证,不会错过我们的婚礼。”
接下来的三天,我只能通过简短的消息了解事态进展。
第三天深夜,突发新闻报道劫持者已被制服,所有人质获救。
但顾辰仍未联系我。
婚礼当天清晨,我站在窗前,望着晨光中的城市轮廓,心中忐忑不安。
电话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若曦,”顾辰疲惫的声音传来,”我可能赶不回来了。飞机延误,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到。”
我闭上眼睛,强忍失望:”没关系,我们可以推迟…”
“不,”他坚定地说,”婚礼按计划进行。即使我不在现场,心也与你同在。”
挂断电话,我默默整理婚纱。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完美婚礼,但爱情从来不是完美的。它充满缺憾,却也因此更加珍贵。
婚礼在日落时分举行。温暖的橙色阳光洒在草坪上,宾客们已到齐,唯独新郎的位置空着。
音乐响起,我缓步走向花园中央。虽然没有父亲牵着我的手,没有等待我的新郎,但我依然微笑着,因为知道无论他在哪里,我们的心始终相连。
就在我走到拱门前的那一刻,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我回头,看到顾辰冲进花园,西装有些凌乱,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却掩不住眼中的光芒。
“对不起,”他气喘吁吁地走到我面前,”我差点错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我哽咽着握住他的手:”你来了就好。”
在落日的余晖中,在亲友的祝福里,我们交换了誓言和戒指。
距离不再是阻碍,因为无论天各一方,我们的心永远相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