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轻似梦
为救裴杜川,我成了疯子。
整天胡吃海喝,抱着他不放。
可裴杜川渐渐恨上了我。
于是在我癫狂的时候,他把我丢给了流民。
“跑吧,你去死。”
我重活了,重生到十岁。
这辈子,我依旧不知道什么是福,什么是祸。
只是,想要活下去,那就请裴杜川给我一个后路吧。
我是疯了,可你却是乖了。
1
我早被流民绑在了身上。
裴杜川冷冷地盯着我,笑声带着几分嘲讽。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十岁就疯了,狒狒,你逃不掉的。”
我满眼惊恐,年轻的裴杜川眼中满是对我的厌恶。
此刻,我应该赶紧逃,可我的双眼中,只有裴杜川,他无动于衷,甚至嫌弃地看着我。
“杜川,你快让我走,我就要死了。”
我不懂,为什么阿杜川会对我这么厌恶。
“笨手笨脚的,给我滚远点。”
裴杜川那厌恶的目光,没有掩饰,更没有躲闪。
我心慌地裹紧了被子,这一辈子,我恐怕不知道什么是福,什么是祸。
只是,想要活下去,那就请裴杜川给我一个后路吧。
2
我被绑匪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最后,因为裴杜川的眼神,终于让我逃了。
我逃之后,我却重活了,重生了,重生到十岁。
这辈子,我依旧不知道什么是福,什么是祸。
只是,想要活下去,那就请裴杜川给我一个后路吧。
3
我被裴杜川的索命绳拉着,带去了阿杜川的房间。
看到我,裴杜川眼中满是厌恶。
“果然是你,阴狠毒恶的小贱人,果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那么狼心狗肺,毫无容身之处的人。”
我满眼惊恐,裴杜川对我的厌恶,依旧没有半分转变。
我轻声喊着阿杜川,却听他说:“杜川,你快把我放开,我不是不让你走,你不愿意吗?”
裴杜川似乎终于有了半分兴致,可只是一瞬。
他摇了摇头,索命绳猛地把我拽了下来。
“傻瓜,给你心上人放开机会,现在,你赶紧去给我求情,不然……”
我听懂了,只是还处于昏迷期间。
裴杜川似乎不想让我有影响身体的机会,当即厉声呵斥身边的侍卫。
“放开我,我叫了郎中,我要立刻问诊,你们这个贱人,赶紧给我滚开。”
我努力地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杜川抱着被我弄伤的手,离开了。
他似乎真的很讨厌我,原本他还想对一个疯子如此宠溺,如今,既然我回来了,他大概就会对我如此冷酷无情。
不过,这样的裴杜川,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4
我小的时候,父母意外身亡,我被流民所扶摇直上。
我的阿杜川,却是被小混混欺负,十分狼心狗肺,那年,我十几岁,身上还穿着阿杜川的衣服。
不过,也足够了。
十年间,我经历了吃苦,也经历了被欺辱。
十岁那年,我被流民绑架,流民想要处死我,也是裴杜川救了我。
裴杜川家里有些钱,他愿意卖我,只因为我曾经是一个流民。
裴杜川点头,我成了一个小丑,哭得撕心裂肺。
“阿杜川,我不要死,求求你,把我还给我。”
我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裴杜川却厌恶地看着我。
“恶心,你根本配不上我心上人,你赶紧给我滚开,你再敢哭,就不是我裴杜川的债主了。”
此刻,我无比地绝望。
我想要活着。
只有裴杜川,只有裴杜川能把我从噩梦中救出来。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记得,有一个侍女,看到我的时候,她眼里的善良都会让我着了道。
后来,裴杜川就对她好了很多。
我想要继续活下去,或许我可以多听她的话。
将军说,只要我愿意听话,她会替我赎罪的。
可是,裴杜川却总是对我恶语相向,他说,宁我痴心妄想,宁我孽障发癫。
5
我听话了,阿杜川也对我变本加厉地恶语相向,似乎这就是我所有做错的地方。
渐渐的,我变得很疯癫。
我喜欢吃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自己疯。
我胡吃海喝,胡闹闹,拼命喝酒,来降温催眠。
每日傍晚,我被冰冷的地板震醒,阿杜川只会淡淡地看着我,满眼厌恶。
我害怕阿杜川讨厌我,日夜不休,越发疯癫。
于是在我癫狂的时候,他把我丢给了流民。
“跑吧,你去死。”
我醒了,却只想活下去,阿杜川对我的厌恶,依旧丝毫没有半分转变。
可他不知道,当时,我被流民殴打,抱着他的裤脚哭喊,哀求他带我去城里最好的医院。
阿杜川却厌恶地看着我,一脚把我踹醒了。
“滚开,你都成年的人了,鬼迷心窍,美女懂点事,还是别闹了,那流民家的女婿你见过吗?”
我满眼绝望,此刻,我才知道,原来,阿杜川看不起我这么个疯子。
好在,此时,门外有侍女过来传话。
“将军总管,小姐愿意请我去城里最好的医院,您可否准她进去?”
阿杜川满脸厌恶,却万分坚决地不同意。
“她一个疯子,如何能进去?滚开,再再滚开,她都成年的人了,一定是想自己去死,滚开。”
可是,阿杜川,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你流见民时,自己也成了疯子,过得可不一般。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
6
阿杜川带着侍女,进了城里最好的医院,将小姐带了进来。
他们两人满脸决绝,似乎裴杜川这辈子都不会在乎我了。
小姐看着小姐,有些拘谨,甚至有些紧张。
“杜川,你怎么能这么……”
阿杜川怒了,却仍旧顾及小姐的颜面。
“何氏小姐是阿杜川的妻子,应该以夫为重,怎么让你进了城最好的医院,真是痴心妄想,小贱人。”
小姐有些被他逼得不行,却还是有些可怜,含泪开口。
“杜川,你忘记我们曾一起在雨中祈福了吗?难道那年雨中祈福的事,让你忘了?”
闻言,阿杜川眼底浮现起了温柔,他开了口。
“哼,闹够了就赶紧滚开,何氏小姐就是个疯子,千万不要碰她。”
阿杜川似乎想起什么,忽然地变了脸色,怒瞪了几眼。
“小小贱人,竟然敢对夫人动手,还不快给我滚开,滚出这个医院。”
我见状,不由得冷笑,这医院,恐怕如今也是无药可救了。
十年间,我历经千难,才走过这十年,这十年,我许诺阿杜川,会把他护在身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他。
可他却依旧对我恶语相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阿杜川带着小姐离开后,我再次睁眼,却见小姐委屈地站在房门口。
我有些忍不住地心疼,阿杜川对她的冷漠,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但我也有些发现,小姐似乎也喜欢喝小酒。
“阿杜川,你不去劝劝她,她这酒喝下去,会怎么样?”
面对我试探的目光,小姐有些害怕,但依旧有些天真地开口。
“阿杜川,她是小姑娘,你可不可以来劝劝她?”
我有些生气,阿杜川对小姐的厌恶,无时无刻不让我心烦。
但是,却意外地有些害怕。
“哼,我就算是个疯子,阿杜川也会把我护在身后,不会让你有危险,你说对不?”
小姐似乎有些不自在,轻声嘟囔:“阿杜川是不会救你的,只有我是真的,我才是阿杜川的妻子。”
我有些想笑,却也只能敷衍地开口。
“你当真把她当宝贝似的,难道,她就是个祸害?”
听到我的话,小姐反而有些心虚,脸色有些难看。
“阿杜川,她是小姑娘,你可不可以对她好一点?”
闻言,阿杜川终于变了脸色,满眼厌恶。
“屁事,小小贱人敢对夫人动手,还管她去死吗?滚开,再滚开,贱人就该死,何氏小姐就是个祸福,不能对她好。”
我有些无语,阿杜川对我的厌恶,依旧丝毫没有半分转变。
十年间,我历经千难,阿杜川却始终对我不友,甚至对我恶语相向。
十年间,我无数次的深陷其中,我从无知的孩童,变成了疯子,也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不过,这不过就已经是我这一生的悲惨的一页了。
7
这晚,我喝得有些醉了,梦里,我看到阿杜川回家,抱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狂喜。
“阿杜川,你终于回来了,你猜,何氏小姐知道了你的告状,她的反应是什么?”
我睁眼的时候,阿杜川满脸惊恐,甚至有些慌张。
“你说什么?我忘记了?”
阿杜川有些心虚,却又有些懊恼,他忽然地笑了。
“痴心妄想,小贱人,你竟然想自己去死,你真是贱。”
我轻笑,阿杜川对我的厌恶,依旧丝毫没有半分改变。
十年间,我无数次的深陷其中,我才知道,原来,阿杜川看上的不是我,而是何氏一脉。
对啊,阿杜川要对我好,全是为了何氏一脉。
不可能,阿杜川是流民,不可能天天和何氏一脉在一个院子。
要么就是假的,要么就是假的。
无论如何,阿杜川对我的恶狠,全是对何氏一脉的补偿。
小姐似乎喝了些小酒,睡着前,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紧张。
“阿杜川,她喝多了,你可不可以……”
阿杜川满眼厌恶,冰冷地说:“她一个疯子,万一真喝了药,哪里会怎么样?想想她成年后喝药的事,就恶毒。”
小姐有些心慌,但还是点头:“好,杜川,你好好对她,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要是阿杜川看到我像她一样,就好了。”
阿杜川怒了,满脸嫌恶。
“贱人,你还敢提她?不好,你就该去死,你再敢提她,我就把你丢去喂狗。”
我看着阿杜川那恶毒的脸,其实,他都不在乎我,哪怕我知道,他一直厌恶我,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如今,看这幅场景,我竟有些想笑。
阿杜川喝得有些醉了,我送了上去,他有些头疼,也有些脸色不好。
他似乎忘了,他还有个习惯,喜欢我抱着他,每次他喝醉了,都会这个习惯。
我轻声嘟囔:“阿杜川,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个习惯,那就是,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喝下药,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阿杜川眉头皱紧,满眼嫌弃。
8
他再次清醒,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知道了,我知道了,贱人,赶紧给我滚。”
我见状,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开心,阿杜川对我的厌恶,依旧丝毫没有半分改变。
他确实不喜欢我,看着我那副疯子的样子,他愈发的厌弃我。
可惜,这些,我都来不及看到,阿杜川还没走,他的侍女已经带了匕首,走了进来。
“将军总管,小姐和小公子都被您带走了,这次,死无全尸。”